孫恵錦的授課很精彩,至少歐陽柳柳聽的很投入。
以她第一世的帶兵經驗來說,孫恵錦不僅書本上的知識很紮實,就連實踐,完成的可能性也很大。
何逑對她的評價果然不虛。
歐陽柳柳很快便得到了孫恵錦的關注。
不僅是因為蹴鞠賽讓她出的名,還因為那專注的眼神。
從孫恵錦在柔堂授課以來,還是第一次有學生如此認真。
“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大家是否還有什麼疑問?”
其實這句話只不過是例行的一句結束語而已。
“先生,我有疑惑。”
沒想到歐陽柳柳卻突然舉起了手。
“歐陽留下,其他人下課。”
其他人都看向了歐陽柳柳,隨後拿起東西,陸續起身離開。
“歐陽小姐有什麼疑問?”
孫恵錦平靜的問道。
“先生如何看待此前大軍的失利?”
歐陽柳柳的問題明顯讓孫恵錦感到意外,但這種情緒也只是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
“朝廷之事,自然由文武百官去處理,你只是一介學子,不該妄加評判。”
孫恵錦眼神平靜,語氣也頗為嚴厲。
“先生應該已經聽說了,我之所以臨時入了柔堂,就是為了贏得三個月後比試的魁首。
我不相信我祖父會平白無故的輸了那場仗,更不會允許他了無蹤跡。”
歐陽柳柳攔在了孫恵錦的面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態度。
孫恵錦微微一笑,然後鄭重的對歐陽柳柳說道:
“年輕人自信是好的,可是自信過了頭,那就是自負。
歐陽小姐,你今日上了我的課,你我之間就有了這份師生的名義。
所以我奉勸你,不要因為自已的無知而毀了鎮國將軍府最後的名聲。”
說完這番話,孫恵錦繞過了還擋在她面前的歐陽柳柳,徑直離開了學堂。
看著孫恵錦逐漸遠去,而且還有些瘦削的背影,歐陽柳柳的內心突然有了一些莫名的感慨。
而一直等在門外的何逑,此時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柳柳,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啊?”
因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所以何逑更加不理解歐陽柳柳為何要這樣做。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只是想要這樣做罷了。”
歐陽柳柳笑了笑,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因為早上是乘坐李瀟楠的馬車前來的,所以如今只能步行回府。
“歐陽小姐。”
一輛馬車停在了歐陽柳柳的身邊。
車簾拉起,王建平的臉露了出來。
“歐陽小姐,你這是……?”
“哦,看天氣正好,打算散步回去。”
對於王建平,歐陽柳柳並沒有多少的耐性。
但奈何他也向楊浩之一樣,同樣有一個歐陽柳柳目前無法得罪的父親……
“也是,坐了一天,走一走也是好的。
不如我陪歐陽小姐走上一段吧。”
王建平說著竟然開啟車門,上半身已經探了出來。
“歐陽小姐!”
就在歐陽柳柳不知該如何又決絕又委婉的拒絕王建平的時候,一騎馬蹄聲從身後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楊浩之的聲音。
“歐陽小姐,果然是你。”
楊浩之從馬上一躍而下,比王建平更快的到了歐陽柳柳的面前。
“你的藥果然很有效,小妹已經渡過了危險期。
我本打算親自去府上相請,沒想到在這裡便遇見了。
還勞煩到平東將軍府替小妹看診。”
楊浩之俯身施禮。
因為楊浩之的突然出現,導致王建平有些尷尬的站在馬車上。
“哦,原來是兵部尚書的公子啊。
真是有些失禮了,現在才看見。”
楊浩之裝出一副恍然的樣子,彷彿真的是才看到王建平。
“員外郎。”
王建平只能在馬車上對楊浩之施禮。
王建平為兵部尚書之子,目前還在勁堂中學習。
而楊浩之不僅是平東大將軍的兒子,如今更是任兵部員外郎,有官職在身。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王建平都是低於楊浩之的。
歐陽柳柳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看眼前的兩人“演戲”。
“不知王公子找歐陽小姐何事?我沒有打擾吧?”
楊浩之一臉認真的問道。
“沒,沒,我只是打聲招呼而已。”
王建平剛剛也聽到了楊浩之對歐陽柳柳所說的話,如今被問及,哪還敢說其他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楊浩之微微頷首,既有禮又謙遜。
“我看兩位相談甚歡,還是我先走一步吧。”
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歐陽柳柳已經牽過了楊浩之的馬,然後飛身一躍,直上馬鞍。
“駕!”
女聲響起,馬兒長鳴一聲,隨後便跑了起來。
楊浩之看著已經遠去的一人一馬,心中微微苦笑。
而王建平更是不知所措。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各走各路。
不遠處的樹蔭下,一輛馬車停在那裡許久,而車廂內的人默默地看完了那邊發生的一切。
“公子,歐陽小姐竟然會騎馬?!”
守在馬車旁的人有些驚訝的說道。
聲音不大,只夠兩個人聽見。
“的確從未聽說過她會騎馬。
不過……”
車廂內的男子頓了頓。
“表現的還不錯。”
話語間滿是笑意。
而馬車旁的人聽到此話,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自家主子的氣已經消了。
馬車緩緩駛離,只在地上留下了兩道車轍印。
當歐陽柳柳騎馬至將軍府門前的時候,守門的護院連忙迎了上來。
他們一時無法相信,自已家柔弱的小姐馬騎得竟然這樣好。
“馬就放在這裡,稍後會有人來取,直接給他就行。”
歐陽柳柳從馬上躍下,將韁繩交給了護院。
雖然歐陽柳柳在強忍著,但是兩腿間的痛感卻讓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已的身體距離目標,還有很大的差距。
“小姐,小姐……”
還未等歐陽柳柳走進大門,寶珠便急匆匆的朝著她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