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沙盤演兵,就是以模擬的形式,做出最切實際的排兵佈陣。
山谷作戰,易守難攻。
但何逑之所以認為歐陽柳柳在讓她,是因為在一處明顯的山口處,歐陽柳柳並沒有駐派守軍。
在兵力上,雙方基本持平,無論哪一方想取得勝利,靠的都是主帥的策略。
何逑攻勢十足,短短一刻鐘就已經吃掉了歐陽柳柳出城抵抗的兩支隊伍。
“柳柳,你可要小心嘍,我要殺你個片甲不留。”
何逑擼起袖子,露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歐陽柳柳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急色,依舊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隨著時間的推移,沙盤上的局勢逐漸緊張了起來。
何逑的臉上原本的笑容也消失殆盡,換成了黛眉微蹙。
歐陽柳柳並沒有催促何逑,而是耐著性子等著她。
“竟然是平局……”
何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看面前的沙盤,又看了看自已對面的歐陽柳柳。
“柳柳,有些東西你明明都沒有學過,怎麼會……
難道這武將之家連兵法陣法也會遺傳嗎?”
何逑竟然有些氣餒。
以前對待楊真珍她是不服氣,現在對於歐陽柳柳,她是打心底裡佩服。
難道以武入朝的想法註定實現不了了嗎?
“畢竟我從小到大都是在祖父的嘮叨中長大的,並不是比你知道的多,而是運用的更靈活一些。
畢竟真正的兩軍交戰,相同的兵法和陣法之下,誰能因地制宜、靈活運用,誰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況且這一句我們倆打成了平局,你怎麼還先氣餒起來了。”
歐陽柳柳打趣道。
這番話雖然有安慰何逑的成分,但說的也是她的心裡話。
“哎呦,我也只是說說,我本來就自知贏不了你,來到這裡也是為了精進自已的各方面學業。
如今與你的這一局,也讓我受益頗多。
我啊,要成為你比試中的馬前卒,替你掃清障礙,助你一舉奪魁。”
何逑拍了拍自已的胸口,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家小姐靠自已就能打敗那些無能的世家貴女。”
一向不善言談的凌風,一句話出口,讓何逑瞬間紅了臉。
“好了,你倆都是為我好。
那我們就繼續練習吧。”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上午練武,下午習文,日子過得雖然累,但很充實。
轉眼距離比試就只剩下了兩天。
“柳柳,比賽的分組已經下來了!”
何逑匆忙的跑進了屋子。
“不是說最後一天抽籤分組嗎?怎麼會現在就定下來呢?”
“哎呀,說是抽籤,但實際已經分完了。”
對於這件事情,歐陽柳柳倒是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
都是世家子弟,誰都希望自家孩子得到好的名次,所以動用一些人脈也是在所難免的。
“我爹派人將我叫回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何逑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然後在桌子上鋪開。
看到上面的分組,歐陽柳柳的眉角不禁微微上揚。
“我已經看過了,雖然這分組很無語,但是對於柳柳你來說,這都不是問題。
現在柔堂的這些人,哪個都不是你的對手。”
何逑微微仰著下巴,一臉驕傲的樣子。
“何小姐,我怎麼感覺,這獲得第一的人好像是您啊?”
寶珠在一旁添著茶水,一邊倒水一邊笑。
“我與柳柳勝似親姐妹,她能第一,我就驕傲啊。”
幾人在這裡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可是季流卻始終沒有說話。
因為還要各自練習,所以大家又討論了一下分組情況,便散去了。
“季流,你留一下。”
季流腳步一頓,然後慢慢轉身。
“凌風還要陪何逑練習,你陪我隨便走走吧。”
聽了這話,季流微微點頭。
任誰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歐陽柳柳有話要對他說。
“你與我對招的這幾天,是否發現了我武藝上的弱點。”
歐陽柳柳不想賣關子,直接說出了重點。
季流想了想,然後開口道:
“我是奉了主子的命,來提升歐陽小姐的武功。
可以小人的看法,在技巧上,小姐不輸征戰沙場的那些將軍,可是……”
季流猶豫著,不知道後面的話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十皇子殿下不會責怪你的。”
歐陽柳柳想聽實話。
“也許是小姐您太多年沒有習武的緣故,也許……
小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總之,小姐的這副身體與您所掌握的武藝無法相融。
也就是,體力根本無法支撐。
而這體力,又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提升上來的。
即便小姐您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無法達到想要的狀態。”
“那你認為,我可能奪得比試的魁首?
我要聽你真實的想法。”
歐陽柳柳依舊向前緩步行走,步調也沒有因為季流的話而亂了節奏。
“小人認為,所謂柔堂,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實際上也只是哄那些世家女子玩耍的地方。”
季流的話音剛落,走在前面的歐陽柳柳腳步微頓,半側身回頭,看向了季流。
但她並未說什麼,只是示意他繼續說。
“如果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憑小姐現在的身手,獲勝倒是不難。”
“我認為,你說的很對。”
柔堂裡的這些人,歐陽柳柳認的並不是太全。
第一,是因為她的注意力並沒有在她們身上。
第二,其實也是從骨子裡認為,她們都是嬌嬌女。
因為楊真珍那樣的身手都能屢獲第一,那麼其他人的確沒有什麼出彩的了。
歐陽柳柳從櫃子裡取出了針袋,然後從裡面抽出了一根。
這個針袋是歐陽柳柳特意讓寶珠去準備的,興許緊急時刻可以保命。
其實這一世的歐陽柳柳的確是文不行,武也不行的草包。
而她現在所用的槍法武藝、兵法陣法,以及醫術,都是來自第一世身為李望月的記憶。
所以才出現了身體匹配不了強大的實力。
李望月的醫術是當時的軍醫暮白所授,而暮白則是一位隱世神醫。
暮白有一門針法,就是用銀針扎入幾大穴位,能讓人的體力達到巔峰。
但這辦法極其傷身,而且也只能維持三個時辰。
歐陽柳柳將銀針捻在指尖,琢磨半晌後,還是放棄了。
事情的確還沒到這個地步,再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