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辛成再次踏入了難民營。
到了難民營口,他的目光便鎖定在了不遠處的齊先生和王典文身上。
他倆正下著象棋,辛成默不作聲的走了過去。
王典文愁眉苦臉的,不用看棋局,都知道他又是被碾壓了。
說來也怪,王典文雖然就沒贏過,但又樂在其中,次次都要捲土重來,可能這就是又菜又愛玩吧。
王典文用手帕擦汗的時候,正好看到辛成走來,臉上露出喜色。
“辛大人,你可來了,我今天狀態不是很好,這局我有些打不過,你幫我下一局...”
辛成翻了個白眼:“你哪一局打得過?”
說完,不搭理在一旁張牙舞爪的王典文,他徑直過去坐了下來。
“齊先生,早啊。”
齊先生微微一笑,就將棋局擺好,然後也不客氣,自已先行挪動棋子,示意辛成再下。
兩人下棋時都顯得極為專注,並不說話,王典文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觀看著。
棋盤上的棋子如同兩軍交戰計程車兵,你來我往,不斷變換著陣型。
辛成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棋局,他在心中默默估算著後續的局勢。
“對面主將身旁,似乎出現了一個微妙的空檔”。
他心中一動,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只要走車就能出其不意,直接將軍。
然而,在即將落子的瞬間,他卻又猶豫了。
辛成總覺得今天的將軍有些過於簡單,就好像對面的不是那個神秘的齊先生,而是...王典文一般。
想到這裡,他扭頭看了下一旁呆愣的王典文。
辛成搖搖頭,暗自嘀咕道:“不行,齊先生怎麼可能跟王典文一樣。”
他的手指懸停在半空,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再次縱覽全域性,辛成的目光落在了對面將旁邊的仕上。
辛成只覺靈光一閃,終於知道了對面齊先生的套路。
他將車退回,雙方又重新陷入了僵局。
齊先生看著辛成,點頭讚許道:“不錯,你能看出我棋局中的虛實,並未被表面的誘餌所迷惑,實屬難得。”
辛成撓撓頭,帶著一絲僥倖說道:“齊先生,你這看似防守嚴密,實則還留了一條路,但這條路更像是個陷阱,讓我誤以為有機可乘。”
齊先生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繼續道:“你說得對!這正是我們人族與獸、鬼族的區別所在。獸族身強力壯,鬼族詭秘難尋,但都不及我人族以智慧立世。”
“獸、鬼兩族往往貪婪成性,即便其中有個別智慧超群者,在遇到誘惑時,也常常難以自持。”
辛成聽著齊先生這些頗有深意的言辭,不禁皺眉問道:“齊先生,突然說這些幹嘛。”
齊先生笑著搖了搖頭,從袖口裡取出一物,居然是一枚天工鈴,辛成驚異地望著齊先生,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幾分:“齊...齊先生,你居然有天工鈴?”
辛先生用手指豎在自已的嘴唇前,示意其噤聲。
這時天工鈴竟然慢慢搖動起來,其上開始散發著紅光。
齊先生抬頭望向天空,嘴角微揚:“喏,獸族這不就來了。”
辛成內心浮動出一些不祥的預感,他半信半疑地看向天空,只見天空遠處有數十個細小的黑點,正向著這邊快速移動著。
此時齊先生竟又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天工鏡,遞給了辛成。
辛成此時也顧不得詢問齊先生為何有這些裝備了,只是將其放在眼前觀看了起來。
透過天工鏡,辛成清晰地看到那些黑點,竟是一個個長著雙翅、身披輕甲、手持鋼叉的“鳥人”。
脖子上的鳥頭顯得既詭異又恐怖,令人不寒而慄。
王典文在一旁拿過天工鏡看了看,十分慌張的說道:“哎呀,有獸族來了!辛大人,咱們快跑...”
辛成看向齊先生,正要開口詢問。
齊先生卻先一步說道:“這是雀翎獸族,與陸上的貓族遊兵一樣,是獸族在天空中最常用的偵察兵。”
說完這句話,齊先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次,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辛成心中一驚,但他迅速壓下內心的慌亂。
“現在不是追問原因的時候,當務之急是保護難民和自已。”
辛成環顧四周,知道此時再跑回丙字營已經來不及了。
他瞥見正有些慌亂的王典文,一把將其摁住:“別怕,你快讓你的人,去把營帳裡的弓箭都拿出來。”
王典文仍然還是有些緊張,但總算是知道自已該做些什麼了,他忙不迭朝著遠處跑了過去。
時間緊迫,辛成控制著手心裡的幻力,綠光一閃,一把M4步槍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辛成扭頭那些正在忙碌的難民、以及無憂無慮玩耍的孩童。
他指著天空,扭頭對著遠處的眾人喊道:“有獸族飛過來了,快都過來!都進營帳裡躲避一下。”
眾人都愣住了一下,但僅僅只是寂靜了一下,現場突然就嘈雜起來,難民們慌亂地擠作一團,衝向各處營帳。
李秋白和如意看到他手裡幻化出來的步槍,他立馬明白了什麼,馬上放下手中的物件衝了過來。
營裡顯得十分混亂,不少原先擺放好的物品,紛紛被人群推倒在地上。
辛成看著被人群擠到一旁的柳叮和柳咚姐弟,擔心現場出現踩踏,他果斷地舉起步槍朝天連開數槍。
“砰砰砰!”
巨大的槍聲瞬間壓住了現場混亂的局面,人們再次驚異的望了過來,現場瞬間就安靜了。
辛成對著眾人大吼:“慌什麼!你們能跑去哪裡,要想活著就只有勇於反抗。”
“老人和小孩先進營帳,年輕人進屋把前陣子準備的武器拿出來,守在每個營帳門口。”
“我是幻師,我會帶人第一個上!你們跟著我就能活命!”
說著辛成又摁動扳機,連發的步槍將不遠處的木栓都直接打裂開來。
在場眾人被辛成這頓操作直接震懾住,丟失的魂也終於回了過來。
王典文看著辛成這番操作,眼冒金星。他帶著十餘名縣卒,手持弓箭趕到:“所有人都聽辛大人的指揮。”
此時老劉同樣帶著親兵全副武裝衝了過來,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奶奶的,沒想到在難民營裡都能建功立業,天工弩都上弦準備起來。”
親兵們紛紛響應,立刻從身上掏出天工弩做起準備。
原先在後方幫忙準備餐食的張三李四,聞訊也手持鍋鏟衝了過來,“辛大人,我們來保護你。”
難民們看著現場湧來計程車兵與縣卒,還有這兩個廚子。
雖然顯得有些嘈雜混亂,但總算讓人安心了一些。難民們紛紛也行動起來,分別進入各個營帳。
辛成看著現場緊張而又不混亂的秩序,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又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上的數十個黑點此時已經非常明顯,哪怕不用天工鏡也能看清了,只怕再有數十秒就要飛到此處。
辛成不敢耽誤,他再次幻化了一支步槍出來遞給了來到身邊的李秋白。
如意昨天沒有練習過槍械,所以辛成並不敢讓她直接上手,而是把她和數名走散的孩童推進身後的營帳裡。
他猶豫了一下,轉向旁邊的齊先生問道:“老齊,你似乎早有預料,我知道你身份定然不凡,你是否有什麼後手預防在這裡?”
齊先生看著二人手中的槍械,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辛成說完過後,他才好像回過神一般,微笑著搖搖頭。
“我哪裡還有什麼後手,這裡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