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當辛成從床上醒來時,離他數百公里外的獸族大營內,一身傷痕的左丘少華同樣也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醒來。
左丘少華睜開眼環顧了一圈,發現此處門簾並未全部緊密拉上,從外部有著些許光線射入。
左丘少華靠著這少許光線,以及自身的嗅覺,感覺自已似乎處在一個滿是草藥的營帳內。
他嘗試地想要用手臂將自已撐起,伸手時卻感覺自已渾身上下一股劇痛傳來。
他只能控制著自已的頭顱低頭看去,依稀發現往昔自身強勁的胸膛和臂膀,如今卻佈滿了許多傷口。
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左丘少華有些害怕的張望了一下,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那晚的記憶。
在他的記憶中,那晚他中了“暗器”後,就在座下黑犬的引領下,連夜衝回了獸魂域的秋收掃蕩營地。
當氣喘如牛的黑犬馱著因流血過多而搖搖欲墜的左丘少華出現在營口時,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慌亂。
左丘少華在強烈的眩暈感中,再也控制不住心神倒了下去。此時看到營帳內的布料帶有明顯獸族風格的圖飾,心想自已應該是回到了獸族大營,他的心神總算是放鬆了起來。
左丘少華張了張口:“來…來人…咳咳!”
他只覺得自已的喉嚨乾啞難受,發出的聲音艱澀難聽。
他看了看床頭的几案上,用力伸手夠到了鐵製的行軍水壺。
“咕嚕咕嚕”,久旱逢甘雨,左丘少華一口氣就半壺水全部飲盡。
他用力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隨後將手中已空的水壺用力甩出,水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確無誤地砸向了對面的草藥架子。
水壺與貨架相撞後發出“哐哐哐”的聲響,迴盪在營帳內。
緊接著,左丘少華用盡力氣大喊了一聲:“來人啊!”
很快,營帳的簾子被猛地一下子拉開,刺眼的光線瞬間照射了進來,讓適應了昏暗的左丘少華不禁眯起了眼睛。
兩個高大的身影隨之出現在營帳門口。
由於背光的緣故,左丘少華只能依稀看清這兩個身影頭部猙獰的輪廓,看到這他反而更加地放心了。
“少主,太好了,您可清醒過來了!”
兩個身影一邊邁著細碎的腳步,一邊快速來到左丘少華的身邊。
左丘少華此時終於能看清來者的面孔,這兩位是軍營內的蠑螈獸族。
蠑螈獸族雖然外形猙獰,卻生性相對溫和。
在獸族中,蠑螈的戰鬥力並不出眾,然而,他們卻擁有強大的修復能力和精湛的醫術,是獸族中極為罕見的醫療兵種。
“我...我暈了多久了?”左丘少華微微皺起眉頭,有些頭痛地問道。
一直以來,他都對蛇族抱有偏見,認為即便蛇族已經進化為高等的獸族,他仍然難以接受它們時常在地上爬行的習性。
此時,看到面前的蠑螈獸族,左丘少華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其中一名蠑螈獸族趕忙回覆:“您已經快沉睡了兩天。聽說大帥正準備明天就拔營轉移呢,您要是再不醒來,我們可就得把您放在車上一起帶走了。”
左丘少華聞言點點頭,他對著蠑螈醫士說道:“你去跟我祖父彙報下,告訴祖父,我已經醒來的事情,另外再去給我弄點吃的。”
緊接著,他又對另外一名蠑螈獸族說道:“先扶我起來。”
蠑螈獸族殷勤地走了過來,扶著左丘少華的身體半坐了起來。
此時營帳的簾子被完全拉開,明亮的光線傾瀉而入,為昏暗的營帳帶來了生機。
左丘少華倚靠在牆壁上,望向營帳外,只見獸族士卒們正在巡迴走動。
他環顧四周,營帳內的佈局與他之前預料的一般無二。
四周擺放著不少架子,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各類草藥,散發出淡淡的草木香氣。
左丘少華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已的身體,只見胸口上的幾處傷口都已結痂,不少傷口的痂皮已經脫落,露出淺淡的疤痕。
左丘少華對於疤痕並不在意,只是藉著光線,他突然發現不少傷口上,還隱隱有著一絲滑膩的透明液體,這些液體在光線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光。
之前營帳沒有拉開時,光線昏暗,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此時光線明亮後,他才清晰地看到了這些液體的存在。
他有些疑惑著指著這些液體:“這是什麼藥劑?”
蠑螈獸族討好地微笑著,向左丘少華解釋道:“少主,您也明白,我們獸族的醫療條件確實有限。普通計程車卒受傷後,只能用一些常見的草藥簡單處理。”
蠑螈獸族頓了頓,然後語氣中充滿了自豪,“但是,像您這樣的尊貴身份,我們當然要提供最好的治療。所以我們這次是用我們秘製的「蠑螈寶液」來給您治療。”
左丘少華聽到這裡,似乎被勾起了某種回憶。
他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微微顫抖著問:“你...你所說的蠑螈寶液,難道是...用...”
蠑螈獸族此時一臉的驕傲,他還沒有注意到左丘少華逐漸陰沉的臉。
他張嘴指了指,繼續說道:“這就是蠑螈寶液了。您放心,為了讓您儘快治癒,我們特意一天給您舔舐三次。”
左丘少華此時靠在牆上,他又聽到了一個詞:“等等,你說的舔舐是什麼意思?”
蠑螈獸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少主,舔舐就是上藥的意思了。”
“我們這次可不是用那些儲存很久的寶液,那些治癒效果一般。我們使用的是每天新鮮分泌出的「蠑螈寶液」,它有著極好的治療效果。我們一邊給您舔舐一邊...”
左丘少華聽到這裡,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原本以為只是簡單的草藥治療,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親密接觸”。
懸著許久的心終於死去,左丘少華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刻,他的腦海中迴盪著一個念頭。
“我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