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墨背起羽化的老道士準備進山,我剛要幫他把東西打包,雲墨則說:“不用了,豆哥,這些還得用呢!我回去安葬好師傅,還要下山。”
這個時候,我嘴還是老實點吧,沒有細問緣由和老道士無為子的死因......我是話多,但我不腦殘。
幫雲墨把老道士帶回山裡,這一路走的我都快吐血了,早知道弄倆饅頭塞兜裡好了。
兩個小時後,我們出現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道觀的山門之前.....
真不大,雲墨給我領進偏院的廚房,讓我自已弄東西吃。
他去給師傅換衣服,然後跟祖師靈位前,將他師傅的生平功德念出後在安葬師傅......
我也沒廢話,開始在這個小破廚房裡淘米煮飯,在不遠處的菜園裡摘了些青菜,豆角....一盤火腿腸炒油菜,一盤醬燒豆角、我幹了三大碗米飯,該說不說他們青雲觀的柴火挺好,劈柴手法相當均勻,好燒還耐燒。
有四間客房,都特喵的不到二十平。進去除了一張桌子就是炕,沒什麼特殊的配置,但是青磚地面都是乾乾淨淨的....
就一點灰塵,掃一掃就乾淨了。
我吃飽喝足了,看了看沒有訊號的手機,老子已經二十四小時沒睡了。
心想先睡一覺,醒了之後問問雲墨我能幫他做點什麼。給老道士安葬一下,還是幫忙下山去所裡銷戶什麼的。
要是能下山,有手機訊號了,趕緊把網貸堵上。我就徹底成自由之身了。
就特喵的讓弟弟代駕的馬甲滾到天邊去吧,老子不幹了!躺在炕上想著這些事情,迷迷糊糊的摟著被子就睡著了。
醒來已經是半夜了。摸到手機,看了看凌晨三點了,睡了十一個小時,不知道雲墨小屁孩吃飯了沒有......
我開啟手機手電筒找燈的開關,圍著屋子轉了兩圈沒找到。這裡沒通電嗎?又去廚房找燈的開關,竟然連個插座也沒發現,臥了個槽這裡沒通電......
我有點害怕,是對黑暗的恐懼。不停的安慰自已,這裡應該是安全的,安全的,全的,的。
拿著手機轉悠到了大殿,其實就是一二百平左右的瓦房.....探頭看了看,裡邊香案上點著兩盞蓮花燈,我沒敢進去.....二半夜的進道觀大殿有點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什麼心態、不怕鬼、不怕死人,這個供奉神靈的大殿讓我有點害怕!抱著大殿門口的大銅仙鶴,又扒頭看了一眼....然後跟王八一樣把頭縮了回來。
裡邊沒人,去後面找找雲墨吧!順著石板路到了後殿,其實就是一個小瓦房。
看到燭火亮光後,稍微安心了一點。中間的空地上,停放著逝去的老道士無為子。他身著樸素的藍色道袍,手持拂塵雙目緊閉,儀態安寧,無喜無悲。
小道士雲墨圍繞著他逝去的師傅,轉圈唸誦著道教經文。我沒過去打擾,蹲在大殿的後牆角抽菸發呆。實在無聊找地方噓噓。再次回來,雲墨正圍著他師傅的遺體轉圈磕頭,上香。
天剛矇矇亮,晨曦初現。我藉著一絲光亮,看清老道士身下,坐著四根手臂粗的方木,拼成一個井字,中間用一塊石板封上。這是要抬著下葬去?
訣別之際雲墨長跪在他師父遺體前,頭重重磕了下去。
雲墨沒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而是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到我面前說:“豆哥幫我抬著師傅去他的墓塔吧!我不想揹著師傅去,被徒弟抬進去才是體面,所以豆哥辛苦一下。”
我點頭沒有說什麼,雖然老道士的魂魄已經消散,但短暫的相處讓我確定,這老道是個好老雜毛,出點力應該的.....
我倆一前一後,抬著逝去的老道,順著山腰小路去了後山。過了一個林子後,到了墓塔陵園。
高高矮矮各式各樣的墓塔,高的兩米多,矮的一米五左右,砌成的塔形狀也是各不一樣。這裡邊的規矩咱也不懂,也沒敢張嘴問。粗略看了一眼,大概有三四十個,雲墨在前我在後,走到了墓塔園最後一排。
找到他師傅的墓塔後,幫著雲墨,抬無為子身下的石板。將石板和老道遺體推著,進入塔內。
最後開始封塔。我聲音很小的問雲墨:“是不是得和水泥啊?”
雲墨搖搖頭,從抬著的井形木上,把掛著的老式挎包拿了過來.....裡邊是用編織袋裝著的,一些類似橡皮泥一樣的泥巴。
雲墨弄好了水和泥,加入了編織袋裡的東西!我就拿著個木板往青磚上抹著黏糊糊的玩意,雲墨就一點點的砌磚,封口!
正在抹著泥巴呢,心想這群老道士,都提前在自已安眠的地兒建好了墓塔。相當於自已把身後事都安排明白了......
剛抹好一塊青磚,遞給雲墨。抬頭的時候,看見一隻狼狗大的狐狸躲在陰影處,看著這邊.....
哎呀臥槽,這麼大個的狐狸,是不是狼和狐狸的串啊!火紅色的大尾巴晃來晃去。臉部火紅,兩隻笑眼中間一條白色皮毛帶,從頭頂一直延伸到尾部,四肢爪子部位的皮毛則是銀白色....
它他喵的滿臉笑意,看著我們倆。這麼大個的大狐狸看著倆砌磚的人,還特喵的在笑,好在是白天,晚上就太刺激了.....
我給雲墨遞青磚的時候,沒有鬆手...不斷的抬著下巴,示意他看不遠處樹下的狐狸.....雲墨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也懵逼了,手上拿著我剛抹了泥的青磚定住了。
我輕聲說:“狐狸是不是吃屍體?它特麼笑呢?你看到沒有。臥槽!”
雲墨聽到我的話,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狐狸說:“不吃吧?現在山上兔子和能吃的東西那麼多.....再說我把師傅的遺體,砌進了墓塔裡,應該沒事吧?”
我看了看有點懵逼,感覺喉嚨乾澀。嚥了口唾沫:“有事沒事,你特麼問我啊?我是又不是道士?不過我覺得狐狸的戰鬥力應該沒狗高,咱倆一人拿塊磚頭給它幹了吧!”
雲墨頭晃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這裡是我師傅,師爺,師祖,太師祖的安眠羽化之地,不能在這開殺戒的。一會砌完我師傅的墓塔,咱倆出去在整!”
我點頭:“有道理,特麼的這狐狸不是好笑啊......它丫要成精了吧?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規矩,它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