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這一去，去的有點久。

喬葉在沙發上和觀眾聊了會兒天，看向鐘錶，不由得心底擔心。

好在他還沒擔心幾秒，清晰的腳步聲就從樓上傳來。

“回來了？”喬葉立刻轉頭，看到顧承抱著小箱子緩步走下樓。

顧承“嗯”了一聲，將箱子遞給喬葉。

“謝謝你。”喬葉接過來。

顧承嗓音有些低：“沒事。”

他眼睫低垂，像是有心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喬葉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勁，歪歪頭問：“你怎麼了？”

“……我能和你一起做這個嗎？”半晌，顧承指了指箱子裡的毛線球，問。

喬葉有些疑惑。

本以為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沒想到只是想和他一起做針織小玩具？

“當然可以。”喬葉笑了，拍拍身邊的沙發，“你過來，我教你。”

下午有小組去兼職賺錢時，直播間的觀眾會少很多，留下來的此刻都聚到了喬葉這裡。

喬葉動作很快，拿出了針織鉤和黑白兩色的毛線團：“我先來教大家一個比較簡單的吧，織一個帶表情的圓球。”

他沒忘旁邊的顧承，又找了兩團藍色和黑色的毛線：“喏，你跟我一起。”

顧承接過線團，抬眸看了一眼旁邊固定的平板顯示的拍攝範圍。

因為攝像機和他們距離夠近，所以稍微移開一點距離就不會被拍到。

顧承不動聲色的離喬葉更近了些，把線勾好。

“我們先打一個結，再把鉤針穿過來……”喬葉對著攝像頭，講的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將手上的線展示一下。

彈幕上很多人一開始在跟著學，很快卻發現了不對勁。

【你們有沒有發現，顧承的每個步驟都完成的比喬葉快？】

【他與其說在看織法，不如說是在看喬葉】

【喬葉！別織了別織了，你抬頭看看你旁邊！】

【而且顧承離那麼近幹什麼，我感覺這個距離都快能親上了】

喬葉正好在這時抬頭看向平板上的彈幕，想看看觀眾能不能跟上進度，卻在螢幕上看到了一堆“顧承”。

他下意識轉頭。

就這樣，鼻尖猝不及防蹭到了顧承的臉側。

喬葉的心跳猛然一亂。

他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這麼近。

喬葉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驟然向後撤了一段距離，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慌張開口：“你……你離我那麼近，幹什麼？”

“我近視，看不清。”顧承用手緊急扯開自已的線，把亂成一團的毛線攤在掌心，給喬葉看，“你教教我。”

喬葉有點懷疑。

他剛才明明在彈幕上看到了好多“顧承織的快”。

但是他性格軟，不可能反駁顧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那好吧，我用你這個重新來一遍。”

直播間已經沒有正經學針織的人了，彈幕比幾分鐘前活躍了很多。

【我粉了顧承兩年，怎麼不知道他近視？】

【顧承你是不是和喻景言學的？一個眼睛不好一個耳朵不好】

【重點是喬葉信了啊！小葉你糊塗！他那團毛線是自已剛才扯開的！】

可惜，喬葉根本沒抬頭，沒看到這些彈幕。

他把顧承手中的毛線拿過來。

下一秒，顧承也緊跟著坐了過來。

喬葉身體僵硬幾分，轉過頭，抓著線團磕磕絆絆問：“一定要離我這麼近才能……才能看清嗎？”

“你一直在躲，”顧承伸出胳膊，將喬葉的肩鬆鬆攬住，“要是保持這個距離，我就能看清了。”

“……”喬葉咬住唇內側，點頭，“嗯”了一聲。

他低下頭，默默勾線，心卻完全無法平靜。

手指在不自覺的顫抖，呼吸在一點點變得急促，眼前……逐漸變得混亂，像有一片黑色的煙花炸開。

“喬葉！”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將他的思緒喚回。

喬葉猛地回神，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

“怎，怎麼了？”他眨眨眼，接著看清自已手上勾出的歪七扭八的一團線。

喬葉一慌，連忙把線拆開：“我剛才沒看清，重新來。”

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距離，又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半個身子已經挪出直播視角框了。

顧承不是沒注意到，卻沒提醒，反而跟隨著喬葉挪出去那段距離，又填過去。

喬葉很想推開顧承，卻不知道怎麼說，努力深呼吸，想一口氣快速把手裡的東西織完。

可是這次織了一大半後，線又亂了。

喬葉顫著手把毛線團塞回顧承懷裡，站起身：“我回房間喝點水。”

然而，才剛走出去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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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被顧承用力攥住了手腕，扯回了沙發上。

這次，因為走出去了些，他連同顧承都不在直播的螢幕裡了。

喬葉甚至沒來得及回頭看清顧承，就被對方摁住了腦後。

一個親吻帶著試探，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