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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江碩僑愣了一下,然後淡笑,望著水顏,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習慣性的掛上笑意。

“至少這藥在你跳崖的時候,就該讓你吃下,裡面的藥物都是對著你身上的毒而配置出來的。”江碩僑回答得認真,他以為水顏是在質疑著他做出來的東西,和他的經驗。

“假如其他人中毒,吃下此藥,是不是會有緩解的餘地……畢竟我身上的毒,更加讓人無可奈何吧。”水顏的眼神痴迷,想到的是江碩僑沒有意識到的事情。

“裡面有刺蓮蛇的蛇膽,那蛇膽,既是毒藥,也是解藥,所以一般的毒性,吃下這藥更能壓制。”江碩僑毫無顧忌的開口,頓了頓又接著說“你在王府吃下那毒藥的時候,我就開始到處找著刺蓮蛇……雖然當時晚了,但還好我還是趕上了。”還是扯開笑意,但有些不明白水顏眼神裡那奇怪的神色,遲疑的伸出手,將藥丸放到水顏的手裡。

水顏笑了,有一種解脫的笑了笑“既然裡面有著刺蓮蛇的蛇膽,看來老天爺也不會收他的命走了。”

她將藥,收進自己的掌心裡,提高裙襬,沒有猶豫的朝那滿是焦慮的房間走去。

江碩僑和鬱騏詫異,但鬱騏卻最先想到了什麼,連忙拉住水顏。

“你瘋了嗎?難道不想活了。”上前,用力的抓住水顏的手,不准她的腳步在移動。

水顏停下了步子,但一臉哀傷的望著鬱騏,蹙著的眉頭,糾結著的眼神,讓鬱騏更加的不敢放開她的手臂,更加明白她的想法。

“讓我進去,不然他也活不了。”開口,有著希望的祈求,她其實想要他活下來。

“你呢?你不想活了嗎?”鬱騏想笑水顏的傻,前幾日那麼狠心的想讓自己下手害他,但今日的事情意外得讓她心疼,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居然會這般的糾結和牽絆,或許她也沒有想到閻濮昊的情感。

“你先讓江碩僑進去看看,萬一能救起他,你還有必要將藥讓給他嗎?”鬱騏的話語一落,江碩僑再次走到了水顏的身邊。

“你們在幹什麼?”一臉的迷茫,但卻清楚的看出水顏不會吃下此藥的決定。

“閻濮昊中毒了,估計也活不到明天了……水顏這個傻瓜,想把這個藥給閻濮昊。”鬱騏如實的說著,但語調全是責備。

江碩僑愣了一下,眼底有著微微的驚訝。

他雖然不瞭解水顏到底對閻濮昊有著什麼樣的情感,但在他認識她開始,每次當水顏遇見閻濮昊的事情,總是失去理性,甚至連自己什麼都不顧忌……不知道閻濮昊到底有著怎麼樣的魅力,讓水顏如此的付出,甚至讓他羨慕得有些嫉妒。

“這個藥是我給你的,如果你給他人,我將會把這藥收回。”開口,有著威脅,他想要的以後,也許閻濮昊還是個絆腳石。

水顏愣住,嘴角扯出笑意,藥丸在她的手上捏得更緊,她在害怕江碩僑會收回的話語和動作。

“你先進去瞧瞧他吧……”幽幽的開口,但卻不在說藥丸的事情,可也沒有吃下藥丸的準備。

江碩僑嘆了一口氣,或許在他們當中,他是認識水顏時間最短的,瞭解她或許也是最少的,但他卻是最能明白她的想法,和她動作和言語間的威脅。

伸出手,寵溺的拍了拍水顏的頭,然後快步的朝那屋子走去。

他的到來,讓裡面的人傻眼,但卻讓安簡薰那絕望的臉上從新出現了希望。

屋子裡的狼藉,和那沉重的空氣,江碩僑一眼就能明白,床上躺著的閻濮昊,傷得不輕。

走上前,摸上脈搏,臉上出現了驚訝。

看見江碩僑那樣的眼神,安簡薰突然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想聽見他接下來的話語,因為今天的她,已經聽得了太多,她不要在聽見什麼沒救,什麼準備後事的語言,那些只是讓人絕望。

“他還能活嗎?”冷冷開口,姚鏡桐已經不再抱有希望。

“做出此毒藥的人,我真的很想佩服,每一味毒藥都用到了絕處和妙處,看來是真的想致人於死地,是真的沒有留下後路,這人的心,確實有些心狠毒辣。”江碩僑沒有顧忌的開口,只是這話語,讓剛走進這屋子的水顏,臉上出現了譏諷的笑意。

其實不是她心狠,是當時季凌陽的要求,她只是想自己做得更好。

“是啊,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是她害死昊的。”安簡薰臉上全是恨意的望著水顏,如果可以,她想將他碎屍萬段。

江碩僑好像已經聽出了安簡薰那話中有話的意思,她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卻看見了水顏那慘白的臉。

微微詫異,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但清楚的猜想到,這毒藥是水顏做出來的?但怎麼入了閻濮昊口?

“閻濮昊身上的五臟六腑,幾乎已經被毒藥啃噬得壞掉了。如果不出意外,他活不過第一聲雞鳴聲。”江碩僑非常理性,也非常冷酷的告訴所有的人。

安簡薰坐著的身子,險些沒有坐穩。

“你不能救他嗎?”至始至終,比較理性,比較清醒的卻是姚鏡桐。

江碩僑想了想,看了看水顏,然後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救,是當我找到草藥的時候,估計他也已經命喪黃泉,是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在救他。

“不!你必須救他,你不救他,你要我孤兒寡母的怎麼過活,我的孩子還小,在他成長的環境裡面不能沒有親爹的。”安簡薰開口,打著可憐的旗號,說著那以後的艱辛。

只是這樣的話,無非是在水顏那原本就滿是傷痕的心上,在劃上了一刀。

安簡薰說出了孩子,安簡薰說出了孤兒寡母,就這麼幾句話,安簡薰說出了他和她的關係。

名正言順,名副其實……只是她現在為他糾結著的疼痛,是以什麼樣的身份。

緩緩的走上前,曾經那邪魅的臉,那總是冷酷說著話語的嘴,此時變得全是慘白。

身子上還沁著為她擋下一刀,還留著血液的傷口,這上面有著今日他說著讓她不能忘記的傷心。

手再次撫摸上他的臉頰。

“你不準碰他,我不准你碰他!”安簡薰嘶吼著。

水顏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將自己手指撫摸到他的唇上,輕柔的撫摸上那蒼白,但曾經總是霸道掠奪她一切的唇。

扯開笑意,突然俯下身子,沒有任何顧忌的吻上已經失去的溫度的唇。

舌尖撬開了他的嘴,口中那褐色的藥丸,緩緩的落進他的嘴裡。

有些留戀的撕咬著,讓那藥丸掉入他的喉結裡。

這一舉動讓所有的人傻眼,安簡薰更是氣得臉色漲紅。

全部驚訝的臉色裡,只有鬱騏的臉上出現了怒氣。

他大步的上前,將水顏的身子拉扯起來,攤開她的手掌,裡面早已空空如也。

江碩僑也明白了鬱騏和水顏這一系列的舉動呢,他也上前,想讓閻濮昊嘴裡的藥丸吐出來。

“你傻了嗎?你不想活了嗎?”鬱騏大聲的吼道,但卻看見水顏那滿是血絲的眼裡,出現了釋然的表情。

江碩僑蹙眉的望著水顏,藥丸已經劃入閻濮昊的胃裡,想拿出來,除非是將他的肚子劃開。

搖搖頭,嘆出一口氣。

“你難道是真的不想活了嗎?”江碩僑認真的眼神裡面有著水顏有些懂,但卻不懂的傷心。

水顏扯出笑意,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

他和她的“願”都是說的以後,和下一輩子,只是今生,她和他註定沒有以後,他的今生有公主相伴,有著一個可愛的孩子……或許以後還有。

而他和她的今生,在怎麼相愛,也只是時間不對,其實想想自己應該恨他……其實自己是真的在恨他,恨他將他們的孩子如此的送上冥途,更恨他,將她傷得都快不在認識自己,就算此時的捨棄,也要讓他活命。

“你這個不要臉的人。”火辣的感覺再次出現在水顏的臉上,安簡薰的瘋狂讓鬱騏沒有拉得住她。

“我告訴你,他是我的夫君,我安簡薰的夫君,你沒有本事和我搶,就算是屍體,也是我的。”不在顧忌自己的身份,說出來的話語已經粗俗得全是恨意。

水顏望著她,然後笑了笑“他不會變成屍體,對不對江大夫?”

江碩僑已經無言以對,早知道水顏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就不該把藥丸放到她的手裡,更不會讓她有機會放到他的嘴裡。

“剛才你讓他吃下的藥,是解藥嗎?”姚鏡桐把一切看得清楚明白,他其實越來越不懂水顏和閻濮昊這兩人,不懂他們做出來的到底什麼樣的事情,更不懂他們之間的情感。

“是水顏的解藥,閻濮昊剛才吃下的是水顏的命!”鬱騏沒好氣的開口,想笑水顏的傻,但在他的記憶裡,水顏又有多少事情不是傻傻的做著,傻傻的付出著,她的心又何時真正的狠心過,而且就在今日,閻濮昊那些舉動,又怎麼能讓水顏狠心。

姚鏡桐不明白了,怎麼想也不明白了,那藥丸到底怎麼……

“那是水顏的解藥,是我為水顏準備的。”江碩僑開口,已經有了挫敗。

安簡薰微微的驚訝了,收住了臉上的悲鳴,連忙跑到床邊,望著床上的閻濮昊,她清楚的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出現了紅潤。

“讓他吃下這個藥,都是浪費。”江碩僑也沒有好語氣的開口,黑著臉望著水顏。

水顏低下頭,臉上有著愧疚。

將手從鬱騏的手中抽離出來,緩步的走出房門,沒有必要在留在這裡。

屋外的月色依然寂寥,身旁的依然空缺得孤寂。

銀色月光下的影子,拉扯得有些無奈。

鬱騏走在水顏的身後真的想開口大罵,真的想將水顏的頭搖醒。

走出閻府的大門,水顏停下了步子,她轉頭望向一直在她身後的江碩僑。

緩步的上前,微微的欠身,臉上是感激也好,是虧欠也好,她確實辜負了人家的苦心和好意。

“謝謝你了,就算水顏任性吧。”不知道開口怎麼解釋,確實人家的好心,她是如此的就丟棄。

“他真的就這麼好嗎?”冷聲的問道,突然覺得自己輸得有些悽慘,或許是還沒上戰場就死得悲哀。

“他不好,他自始至終都不好,就算讓我說,我也說不出他的好。”搖頭,淡笑的說著。

江碩僑詫異,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繼續詢問。

水顏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的大。

“但我不想他死在我的前面,那樣直到我死的時候,我都會一直惦記著他,心裡無時無刻的不去想著他……死很容易,但卻會讓活著的人永遠傷神,我不要做那樣的角色……雖然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但如果他走後,他真的會佔滿我的全身,我一定會為他傷心,一定會為他失神得化成灰燼……”水顏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語,其實早已想得清楚明白。

江碩僑蹙著眉,他不知道閻濮昊對這個這麼執著的女子下了什麼樣的蠱,讓她的心境這般的讓人不理解和心痛,如果她是這麼的對他付出,他是怎麼也不會讓她傷心。

“鬱騏我們回去吧。”淡笑的開口,想裝出自己的無所謂,但想起安簡薰的話語,心還是在抽痛,其實她說得對,就算是他死了,屍體也是她的,就算是他死了,她也會擁有著他留下的東西,而她什麼都沒有……其實也不想去擁有。

胸口突然沉悶,呼吸急促了起來,扶住自己,血腥大口的吐了出來,殷紅的血液在地上暈染了一片。

鬱騏和江碩僑都感到了驚慌,上前抓住水顏,去看見她癱軟的身子,在往下面墜落……

雨水的滴答聲伴隨著清涼的感覺在耳邊迴響著,身子如同在沼澤中攀爬著醒來,渾身全是癱軟和無力。

蒼白擔憂的臉,落盡那細長的眼睛裡。

微微的詫異了一下,卻想不起自己到底怎麼了?

“昊,你醒了。”安簡薰開心的叫了起來,臉上的愁雲一瞬間全部趕走。

閻濮昊愣了一下,想起來一些畫面,迷惘的臉色突然變得深沉“水顏呢?”開口第一句話,讓安簡薰的心,冷到了谷底。

“水顏已經回去了,是她送你回來的。”姚鏡桐走上前,避重就輕的說著。

閻濮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一下眼,然後點了點頭,嘴角拉扯出笑意,只因為是她送他回來的,那麼在她的心裡,她根本就沒有將他捨棄,也沒有那讓他喝下酒的決心。

想坐起身,閻濮昊卻使不上力,安簡薰遲疑了很久才將他扶起。

“這幾天辛苦你了。”開口,嘶啞的聲音有著生疏的客氣。

安簡薰的心,再次刺痛,不習慣讓自己渾身顫抖。

“昊,我去叫大夫在來給你瞧瞧。”姚鏡桐轉身,準備吩咐丫鬟,但閻濮昊卻開口叫道

“看來你們找的這個大夫,還真有本事,我都以為我不能活過來了……”閻濮昊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安簡薰的手就已經按住了他的嘴。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語,永兒還沒有長大,我不許你就這麼的離去。”安簡薰責備的話語,卻是傷心的語調,因為閻濮昊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水顏,讓她的心……

抿上嘴角,閻濮昊沒有言語,細聽著窗外的雨聲,仔細的想著那一日發生的總總。

不知道那一刻水顏的心到底是怎麼想著,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在看見他受傷後,黯然傷神。

“來喝口水。”安簡薰將水端到閻濮昊的手裡。

閻濮昊將水全數落儘自己的嘴裡,失神的望著安簡薰,過了好一會,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般的開口“我想娶水顏,明媒正娶,不是納妾,和你平起平坐。”想了很久才開口,知道她會傷心,但卻不想在虧欠自己的心裡,和那曾經欠水顏的感情。

安簡薰的唇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幾日未閤眼的她,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話語。

手不自覺的捏緊,喉嚨卻被卡住了一樣難受。

“你才醒,說這些傷身子。”努力的讓自己正常,安簡薰撇過頭,心裡卻是後悔,後悔自己多次的趕走水顏,卻沒有想到置她於死地,就算借閻濮昊的手,將水顏的孩子,包括水顏都傷得體無完膚,但到最後她還是像幽靈一樣猛追不捨,以為找個假水顏,閻濮昊會變得像曾經一樣,眼中裝有她,但為什麼老天開個玩笑,讓她找到真的水顏,讓閻濮昊開始對她一步步的冷淡?

閻濮昊不在言語,知道這話語傷人,但自己卻不想騙自己,在違背自己,當一切繁華過後,認準自己的心後,居然是一切不顧,只想擁有,違背良心,違背任何的東西,只想擁有。

虧欠的,他想用一切來付出來挽回。

“你不知道水顏活不了多久了嗎?這樣你也會娶她?”安簡薰幽幽開口,臉上卻是有些得意的笑意。

閻濮昊眼裡出現了一抹柔光“我知道,但我希望在她僅有的日子裡,能冠上閻的姓,死後能入我們閻家的祖墳,是我閻濮昊的妻子。”霸氣的語調沒有減少,但卻是第一次想拋開一切,沒有想到責任,沒有想到過去,只想著一些自己應該覺得去完成的情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