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簡薰微微的抬高眼瞼,小心翼翼,看著閻濮昊的臉色說著。
“你準備為水顏找哪戶人家的好人啊?”姚鏡桐有意的把好人兩字加重,安簡薰安的什麼心,其實大家都明白,只是想想,她這麼做也算合情合理,哪個女人,不想獨佔一個男子啊?
閻濮昊扶著自己的下顎,眼睛動也不動的望著安簡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等待著她還沒有說完的話語。
“我只是剛才看見水顏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如果爺同意,我這就叫老媽子去找找,畢竟等水顏年華老去的時候,想在嫁人也難了。”安簡薰抽出自己的絲絹,為閻濮昊喝完薑湯的嘴角擦拭乾淨。
溫柔的動作,她在他的面前從未減去。
閻濮昊臉上出現了沉思,他真的好好的在想這個問題,或許這也算是件好事,或許自己也不用這般為她煩悶,但不知道為什麼,腦子突然想到她和其他男子在一起的畫面時,心裡的不舒服更加的強烈,其實她應該是他的妻子啊。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從石凳上站起身,說出來安簡薰不想聽見的話語。
安簡薰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攏,細眉中間出現了皺痕,剛才他們兩人的對話,已經表明水顏留不得,為什麼他還是不願意趕她走?為什麼還要留下她?
“你先慢慢去找,如果真的有好人家就讓水顏嫁了吧,畢竟在這裡,她也是個惹事的人。”姚鏡桐淡笑的開口,為這件事情做了個決定。
閻濮昊轉身,臉上出現了驚訝,想開口拒絕或說什麼,但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也確實找不到能說的話語,他好像沒有立場,而且更不會說出自己心裡不願意她嫁人的想法,因為安簡薰會起疑。
“你自己安排吧,這種事情不用來問我的。”有些僵硬的說出此話,算是最好的回答。
安簡薰的臉上出現了笑意,發至內心的笑意,他的話語也算是表明他同意了?那至少也表明水顏或多或少,在他心裡還不是最大的威脅?
姚鏡桐臉上的笑意比誰都要來得誇張,家有賢妻,風調雨順,但這麼一個聰明的妻子,或許比風調雨順更進一步吧。
傍晚的夕陽把房間,過道,都染上了紅色,但水顏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那一抹即將消失的橘紅,而覺得氣色好。
她從瓶子裡倒出一粒藥丸,沒有用水,就吞嚥了下去,現在想起那難熬的七日,心裡還是有些後怕。
江湖上早已傳言此藥的厲害,但真正嘗試後,才知道這藥要人命的不是這七日,而是以後的日子,它不止要化去人的內力,它更是毒藥,一種慢性的毒藥,它不會瞬間要人的命,但卻能慢慢啃噬人的心脈。
從小就開始鑽研毒液,但到頭來卻被人這樣陷害,反正渾身是毒的她,也不怕多這一樣,早死或晚死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清晰的脂粉味道傳入了水顏的鼻翼裡,以為是姚鏡桐換了花粉,但走出門外,卻看見安簡薰滿臉笑意的站在屋外。
夕陽的光輝在她的身上鍍上了顏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全是暖意,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水顏看見了她後,她的手心微微發抖,心裡居然有些害怕。
緩步的上前“公主。”
安簡薰再次扯開笑意,拉住水顏正準備行禮的身子。
“我只是來看看你的身子好些了沒有,你不會怪我那日的絕情吧?”溫柔的語調,加上不做作的關心,或許任何人都能動心,何況水顏這樣的奴婢。
“主子責罰奴婢是應該的,本來水顏就做得不對。”水顏低下頭,有些卑微,她覺得安簡薰這個時候到這裡來,絕非話語中的那樣簡單,但也想不出她的目的。
安簡薰握著水顏的手,沒有放下,她溫柔的將她牽進屋子裡,甚至不顧忌自己身份的為水顏倒上一杯茶水。
水顏的手,微微握緊,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今天我和昊在花園的時候說起你了。”安簡薰臉上的笑意只有加大沒有減少,甚至很自然是說出了這些話語。
水顏愣了一下,他和她聊起她,能聊到什麼?或許也沒有好話吧。
“我跟昊說,想給你找個婆家,你也老大不小了,而且也不能一輩子當婢女吧。”微微的嘆口氣,顯得有些語重心長,裝出了位她好。
水顏蒼白的臉更加的沒有了血色,他們要為她找婆家?!
“他同意了嗎?”語調中了驚訝,心有一瞬間的疼痛,水顏或許還是不相信,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將她趕走。
“他叫我給你找一個好人家,昊其實是一個溫柔的人,就算對你這樣的丫鬟都囑咐我要細心。”安簡薰在說到閻濮昊的時候,臉上有著和剛才不一樣的溫柔。
水顏的臉上出現了嘲笑,原本只是打算,等身子養好了,就離開這裡,但沒有想到他是這麼的急著趕她走。
“水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我給你細心的找。”
水顏嘴角扯開了淡笑,只是眼裡的嘲笑沒有減去,她緩緩的抽出安簡薰握著她的手,轉身走到窗邊,望著快要消失的晚霞,臉上淒涼得讓人可憐。
“公主不必費心,水顏這一輩子都不會嫁人,嫁人了,也是害了別人……水顏這一輩子都能孕育子嗣,哪個男子娶了水顏,不是要斷香火嗎?”水顏平緩的聲音,有著一絲悲哀,那時不要命的為王爺做出劇毒,甚至親口嘗試,早已被毒汁壞了自己的身子,但到頭來換得的又是什麼?
安簡薰微微的驚訝。
“沒關係的,我給你找一個不要子嗣的夫君。”安簡薰下定的決心是怎麼也不會改的。
一句夫君,讓水顏搖了搖頭,想起了那夜在京城的夜晚,他說他是她的夫君,好沉重的一個詞語,夫君,似乎有些奢望……
“水顏這般殘破的身子,怎麼能去害了別人。”
“既然你不願意,我這就去給昊說,以後就留在閻府吧,但女子嫁人才是幸福的。”安簡薰沒在執意說下去自己的目的,但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怒氣。
水顏沒有答話,只是冷眼的望著眼前的夕陽,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安簡薰細眉微微的蹙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裡,倒出來了一些花瓣。
“這些我送給你,這些花瓣的香味清晰,是昊上次特地從山上給我摘下來的,屋子裡還有些烤乾了的,這些給你用吧。”安簡薰裝出好意的將花瓣全部倒入桌上,清晰的的味道飄滿了整個房間。
水顏轉身,開口就是拒絕,他給她的東西,她怎麼能夠要。
“你就收下吧,我反正都有很多,就算沒有了,昊也會再為我去摘的。”安簡薰的臉上有了小婦人的滿足,但這樣的面容刺痛的只有面前的人。
水顏不在去拒絕,只是微微欠身,望著桌子上的花瓣,目光變得有些深沉。
伸出手,想去撫摸那些花瓣,但還是收了回來。
“我今日就給你說說,你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不嫁,就在閻府一輩子也沒關係的。”安簡薰臉上的笑意再次出現,但她怎麼會留她一輩子?
水顏點了點頭,沉默的目光還是放在桌上那些殘缺的花瓣上。
安簡薰嘴角抿著弧形,她今日該說的,或不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只是她希望眼前的水顏,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在和水顏說任何話語,緩步的走出門外,看見剛才水顏望著那花瓣的眼神,安簡薰想來就有些怒氣,原來她還是對他有情,這個水顏就算是送人,也不能留在這裡。
水顏沒有注意安簡薰什麼時候的離去,只是那清晰的花瓣有些讓人羨慕。
伸手,還是把它握在了手裡,她說這是他親手在山上為她摘下的,她都這般的送了人,看來他為她親手做的事情,或許比這些還要讓人感動很欣喜。
眼裡有了酸楚,想起姚鏡桐的嘴裡述說的仇恨,突然有些妄想,如果他和她之間只是誤會,是不是他也會親手為她摘下這些花瓣。
想到這裡,水顏搖了搖頭,除去仇恨和誤會,他的心裡她明白也不會有她,何況現在還有一位他會寵愛的美嬌娘。
動手扯下自己身上的荷包,還是小心翼翼的將花瓣放進自己的荷包裡,把荷包放到自己的鼻翼間,嗅了嗅上面氣息,水顏的嘴角掛上了笑意,這個香味真的好聞……
河畔依然,隨風飄動的柳樹裡面飄散出了一些柳絮。
安簡薰對水顏的事情上了心,雖然嘴上說可以留下水顏,但還是叫著老媽子去為水顏找著合適的婆家,偶爾還在閻濮昊的面前,有意無意的說著那些男子的條件。
舉動有些不高明,但不得不這麼做,而閻濮昊每當聽見這樣的話語,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有時會有些厭惡的開口道“你是公主,她只是個賤婢,你有必要這般的用心嗎?”
安簡薰愣住,撒嬌的窩進閻濮昊的胸膛“因為我害怕。”
一句誠實的話語,讓閻濮昊微微的詫異。
“我怕你的這裡裝有她。”安簡薰纖細的手指在閻濮昊的胸膛畫著圈圈。
閻濮昊的身子變得僵硬,驚訝的望著安簡薰,不知道她為何會說出這些話語。
安簡薰伸手,將閻濮昊抱得更緊,不說出任何一句語言,因為他會知道,她為何會這般說。
“……好吧,你今日選的那個男子就讓水顏嫁過去吧。”緩緩的開口,眼神有一瞬間的
安簡薰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只要他真正的開口,只要水顏嫁過去,就算他們小時訂了什麼親,就算他們有了露水情分,她不相信,他的心裡真的還會有她,她會讓水顏的影子,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這裡,連一點味道也不留下!
滿臉橫肉,臉上白淨的男子走進了閻府,雖然對周圍的侍衛有些害怕,但心裡卻有些雀躍,因為他只花二十兩銀子就能討一個老婆,據說還是位如花似玉的女子。
張媽帶著這位男子走進姚鏡桐的別院裡面,姚鏡桐穿著紅色的紗裙,趴在走廊上面,慵懶的身子,冷眼的望著張媽,張媽雖然不願意,還是對著姚鏡桐行了個禮。
走在張媽後面的男子,在看見姚鏡桐後,眼睛整個都直了,如此佳人,看得人心裡癢癢。
姚鏡桐微微的蹙眉,嘴角噙上了冷笑,想不到安簡薰的動作會這麼快,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想把水顏掃地出門。
緩慢的起身,走到了張媽的身邊。
“這個男人是做什麼的?”微微張口,話語中有著鄙視。
張媽連忙拉扯出笑意,畢恭畢敬的達到。
“是城外殺豬的,為人寬厚,老實,而且對於水顏不能懷有子嗣也沒有任何意見,而且昨天爺已經同意了將水顏嫁給他。”如實的開口,但那句寬厚老實卻是自己加上的話語。
姚鏡桐移動的步子突然減緩,詫異的眼神有了驚訝。
“水顏不能懷有子嗣?!這是怎麼回事?”
張媽愣住,但還是帶笑的開口“是她自己對公主說的,奴婢也不知道。”
“我不在意她能不能懷有子嗣,我只想以後能好好的和她過日子,這位姑娘放心,我會好好的待她。”肥胖的雙手拱在一起,笑得讓人覺得有點噁心。
姚鏡桐冷眼的望著這個男人,冷笑一聲,轉身回到走廊裡,繼續慵懶的趴在紅色的木欄上,似乎有心的想等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水顏正在梳洗,望著銅鏡中完全看不出血色的臉就覺得好笑,昨夜把身上值錢的,能換成錢的東西放在了一起,就算是沒有去處,也要想想自己離開這裡後的打算,但一想起姚鏡桐話語中的仇恨,她就放不下,她不能讓閻濮昊這般的嫉恨她啊?這樣對她不公平。
但又細細想想,就算他和她誤會解除,這樣又有多大的意思?倒不如就這麼讓他恨著,他或許還不會這般容易忘記叫水顏的這個人。
房門被人用力的抽開,清晨的微風絲絲的吹了進來,透著幾分涼意。
水顏轉身望著門外站著的兩人,但陌生的男子,讓她不自覺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單薄的衣服。
“張媽。”畢恭畢敬的欠身,細眉糾結在了一起。
“公主真的待你不薄,這幾日忙得裡裡外外就給你找著夫君,這次總算找了個如意的,今天就是讓他帶你走的日子。”幾句簡單的話語,讓水顏的臉上出現了驚訝,更讓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張媽,你是不是弄錯了,上次公主答應我,不給我找……”水顏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到嘴邊的話語沒有說出來。
“這次不是公主做的主,是爺為你選的夫君,二十兩銀子,你以後你就是他的人了。”傷人的話語,只是讓人覺得冷酷。
水顏蒼白的嘴唇抖動了幾下,最終想說出反駁的話語也沒有說出。
眼神飄忽到那男人的臉上,他為她選的夫君?
男人連忙拉出笑意,這二十兩算是沒白花,這樣的女子在妓院,就算一晚上也不止花這麼一點錢,何況還是娶回家做老婆。
“我要見爺。”幽幽開口,臉上有著不甘心,他憑什麼這麼做?
“爺已經把你的賣身契都拿給我了,你不用去見他。”張媽邊說,邊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一張紙條,轉身拿給男子“你好生保管,這是你未來娘子的賣身契。”
泛黃的紙張,在現在看來全是譏諷,這個東西跟了她十幾年,但到頭來卻連同她的身子被如此廉價的賣出去。
“我要見爺。”水顏再次開口,話語中全是堅定,或許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他不會這般的做。
“爺不會見你的,你還是快點跟他走吧。”張媽的臉上出現了厭煩,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到這份上了,還不知道天高地厚,還嚷著要見爺?
水顏呆站在原地,冷眼的望著張媽,眼神有著絲絲的涼意。
張媽確實有些害怕水顏現在的眼神,想起那日在倉庫中,殺死女婢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還不拉著你的老婆走。”張媽大聲的開口,連忙將那男子的手,放到水顏的手上。
水顏倔強的將手放在身後,他憑什麼牽她的手?
“我要見爺。”再次開口,語調依然。
張媽臉上的怒氣已經顯而易見,伸手,就用力的扇了水顏一巴掌。
火辣的感覺,依然還是讓水顏的臉寒冷。
“我要見爺。”再次開口依然堅定得讓人厭煩。
“你還不將她拉走,在不走,我就另外找買主買她了。”張媽微微喘氣,示意男子趕快將水顏帶走。
男子聽懂了話語,連忙攔腰將水顏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大步的走出房門。
水顏掙扎,雖然再也不能用細絲的她,還是知道人體的穴位,輕輕使出力氣,男子吃痛的將水顏摔倒在地上。
水顏爬起身,快步的朝閻濮昊的別院走去。
“快,快給我攔住她。”張媽驚恐的叫著。
丫鬟和下人慢慢的走到水顏的旁邊,將她圍在了中間。
“讓她去見閻濮昊吧。”輕柔的聲音為水顏解圍,姚鏡桐站在人群,臉上有著淡笑。
對於她的出現,所有人沒有了動作,包括張媽。
“爺已經將她嫁為他人,現在還去見爺,未免也……”張媽走到姚鏡桐的旁邊,有些賠笑的說著。
姚鏡桐微微挑眉,對於張媽的話語沒有理會,只是走到水顏的旁邊,將手中的兩塊白玉遞給水顏。
“你就算是走,你也把這個東西給我帶走,只去見他吧,看他願不願意留下你。”姚鏡桐微微扯開笑意,其實更想看接下來的畫面。
水顏愣了一下,還是將白玉收到自己的手裡,轉身,小跑到閻濮昊的別院。
緊閉的房門示意著他們都還沒有起床。
走到門邊,守門的丫鬟沒有阻攔,伸出手,準備敲打房門,但最後還是放下。
水顏的嘴角扯出弧度,但全是嘲笑,她到到底怎麼了,他至始至終都不想要她在他的身邊,他這般將她送走,她是不是應該感謝他,為她找了後路,省去了打算以後的勞煩。
將手中的白玉握好,緩緩的撥出一口氣,罷了,就這樣吧,就算找到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也改變不了什麼。
轉身,準備走出這別院,她和他到底是什麼,已經用不著糾結,至少他們或許真的在一起過,至少手中的白玉是真的存在,或許他們真的有過婚約,或許那三日的纏滿真的有著愛憐。
算了,什麼都算了,他恨她也好,他真當她是仇人也好,欠他的,或許也當還清了,至少在他的身邊,她渾身的傷,也無法完全在癒合。
男子站在別院外等候,看見水顏出來後,一臉的驚喜。
“走吧。”緩緩開口,也無需在做任何掙扎,其實找個歸宿,也比痴纏著沒有將來的他要好。
男子露出牙齒笑了笑,上前牽住了水顏的手,這次水顏沒有掙扎,冰涼的柔夷被這肥胖的手用力的握住。
水顏將兩塊白玉垂掉在自己的面前,有一絲痴迷的望著它,甚至有些傻傻的想以後也當是回憶吧。
抬高眼瞼,望著旁邊站著,這是他為她找的“良人”?嘴角的嘲笑減不去,低下頭,什麼畫面也不想看見。
柳樹我為你換成木棉?我當真的不想恨你……
想想這些,還是覺得有些美好,那時的他真的是溫柔的,真的……
姚鏡桐站在水顏的面前,這場“鬧劇”就這麼收場了?
停下自己的步子,望著姚鏡桐扯開了笑意。
“謝謝你這次這麼照顧我,如果他醒來,請你幫我告訴他,我走了,如他的願,從此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有,我真的不記得你上次說的那些事情,或許你們找錯了人……叫他也忘記這些仇恨吧,恨一個人真的很累,很累。”水顏眼神飄忽到遠方,說了這麼多的話語,其實自己都不明白說了些什麼,但只知道現在的她心裡繃得有些疼痛。
男子牽著她走到閻府的大門,抬頭看了看門外的天空,有些灰濛。
嘆出一口氣,緩步的踏了出來,他和她是不是真的不會在見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