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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會場碰譚勳

連他都知道,傅致一帶與暮來的目的,讓她學會在職場上最基本的人際交流。

“不用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多話.”

傅致一直截了當地說,“她待在我身邊會更容易讓別人看熟眼.”

“你這不是變相說我的知名度沒你高嗎?”

葉凡舉了舉酒杯,“好了,跟你開玩笑的,那你們慢慢應付,我看看有沒有在會場上迷了路的小羔羊.”

說完轉身離開。

“迷了路的小羔羊?”

與暮疑惑。

卻見傅致一嘴角一勾:“這樣的酒會,豔遇會很多.”

與暮剛想說話,迎面就又來了幾個老總,看樣子早已經盯到這邊了,葉凡一離開,他們便趁著空當走了過來。

對於這樣的應酬,與暮已經漸漸習慣,也能熟絡地跟對方說上幾句話,都是虛偽的讚揚之類的。

以前的她因為很討厭這種商場上的虛假,所以才不願參加這樣的酒會。

現在體驗多了,也覺得沒什麼,反正大家馬屁拍來拍去,誰都不會當真,也沒人怪你太假。

在談話的間隙,傅致一意外地在她耳邊讚揚:“表現不錯.”

被人肯定的感覺真不錯,何況對方還是大名鼎鼎的小傅爺。

與暮心裡揚起一股喜悅,嘴角也不經意地勾勒得更飛揚了。

那笑意太過於明顯,被傅致一看見,不禁失笑。

與暮自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想自己的,趁著他和一個老總寒暄的時候,她嘴角保持微笑,眼睛卻被一個忽然從眼前閃過的熟悉背影給吸引住。

那女人穿了一件淡黃色的禮服,走到一個男人身邊,親暱地挽著他,男人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譚勳!是譚勳!與暮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正在漸漸地凝固,握著杯子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她腦海裡不自覺地就浮現出以往她沒有陪譚勳來參加宴會的時候,其實那時他身邊的女伴一直都是沈書枝。

他們兩人之間的動作太自然了,並且跟別人交談的時候,與暮都能感覺到對方對譚勳身邊的女伴並沒有陌生的感覺,反而很熟絡地就交談了起來。

大多時候是沈書枝在說,眉飛色舞的,想來早已經適合了這樣的場所。

“朝小姐,你怎麼了?”

一個聲音將與暮的思緒打斷,她回過神,那個胖胖的看起來很面善的拍賣行老總看著她,好心地詢問。

與暮回答:“沒事,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先去趟洗手間.”

說完,她朝傅致一笑了笑,便轉身往會場外面走去。

她想要消失,馬上從這裡消失,心裡這般想著,腳步也像逃一樣地離開。

幸好洗手間離會場比較遠,她走進女廁,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如同鬼魅。

與暮開啟水龍頭,將水往臉上潑,出來時,只覺腦袋暈沉沉的,在經過轉角的時候,忽然頓住。

轉角處,譚勳倚靠在牆角看著她。

與暮想裝作看不見,從他身邊走過。

“與暮……”他叫住她,聲音低啞。

與暮知道,只有在他生病發燒的時候,喉嚨才會因為咳嗽而啞掉。

不過這又關她什麼事?就算是朋友,她也沒有必要關心那麼多。

正發呆時,他已走到她面前,也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他的眼眶略深,眼睛很大,以前的與暮最喜歡這雙眼睛,他看著人不說話的時候特別迷人。

兩人交往的初期,與暮甚至不敢與他對視,彷彿他眼底有什麼會將她的魂都吸進去。

他笑起來時,眼角微微上揚,溫婉優雅。

與暮最喜歡他放鬆大笑,像個大男孩。

他怕癢,每次她撓他時,他都會忍不住大笑說:“與暮,別鬧.”

那樣的場景,讓她感覺在他身邊,全世界都拋棄她也無所謂。

可最後,世界沒有拋棄她,先拋棄她的人是他。

她回過神,發現路過這邊的人見兩個人怪異的舉止都忍不住回頭看,她笑笑:“譚律找我有事?”

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不然,還能怎樣?”

這話,是問他的,也是問給自己的。

“也是.”

他笑,“不過半個月,你就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裡。

看樣子,你對我的感情也不像你所說的那麼深.”

每次只要他生起氣來的時候,說話總這麼難聽。

就像最初兩人在一起,他給予她的愛總是輕描淡寫,愛裡的失望比期望多得多。

那時候她是微博控,喜歡在微博裡記下自己的感受。

她知道他從來不會主動關心自己在做什麼,自然也不會來看她寫的東西。

可意外的一次,他看完了,朝她發了好大的脾氣。

他保持一貫優雅的姿態,嘴裡的話卻是傷人至極,他說:“你看看你自己,表現出一副怨婦的樣子,朝與暮,你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的嗎?”

對於反反覆覆傷害她的話,她早已習慣,火氣上來很快,但被她平靜地打壓下去。

她說:“是啊,原來離開了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是那麼深刻。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的出軌,讓我看清自己對你的感情?”

“我出軌?”

他依舊是冷笑的態度,“你能這麼快就跟另一個男人好上,誰知道在這之前,你跟他沒有過什麼——”“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與暮扇了一巴掌。

與暮的手幾乎都在顫抖,她指著他的鼻子,狠狠地道:“譚勳,我真後悔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男人。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對感情不忠?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玩感情遊戲,也不是每個人都經不起誘惑。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失敗的愛情是不是都是這樣?兩個曾經相愛的人用任何可以傷害對方的話去辱罵對方,這樣他就快樂了嗎?難道曾經的心真的就不會再為了對方而疼了嗎?這一刻,她好希望時光可以倒流,她寧願那個時候她沒有主動去追求,至少……至少他還是那個她仰慕的少年,也許她會膽小地暗戀他好久好久,可至少他在她心裡宛如神一樣高貴,這樣不好嗎?不想再這樣爭吵下去了,她想離開,可是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他攔腰抱住。

他的雙臂有力地從後面緊緊地抱住她,彷彿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他輕嘆一聲:“與暮,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說剛才那些話傷害你。

原諒我好嗎?”

“不要再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無聊話.”

她掙脫他的懷抱,“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他卻不放開,更用力地抱緊她,那樣的用力,幾乎勒痛了她的腰:“我們有過那麼多美好的日子,你都忘記了嗎?你怎麼能輕易放棄?這麼久以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眼淚流到嘴巴里,真的是苦澀的,她能夠感受到他言語裡隱藏的隱忍和疼痛,但是——“勳,我很怕痛.”

我很怕再次發現真相,再被你逼得痛徹心扉。

如果你們真的沒什麼,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一起出現在我面前?“與暮,相信我.”

譚勳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正對著他。

那樣的語氣和當年他說的那句“與暮,相信我,我會努力創業,給你一個好生活,總有一天你會以我為豪”時一模一樣。

是啊,他做到了,她的確以他為豪,靠著自己將一個公司創了起來。

感情呢?在感情裡他就像是任性的孩子,愛情是他手上的玩具,他想起來就拿在手上玩,不想的時候就把它丟在一邊,可是卻不準別人把它丟棄了。

看著他的神情,一瞬間,她竟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然而,錯覺只是錯覺,永遠不可能成真,就像他口口聲聲說自己跟沈書枝沒什麼,偏偏總要讓她看見他跟沈書枝之間有什麼。

想起剛剛在酒會上兩人親暱的姿態,理智不斷催促她離開,她推開他,漸漸清醒了過來。

與暮深吸一口氣,朝他露出一抹笑:“你告訴我,在以前我沒有陪你來參加的每場酒會,那個陪在你身邊的女人是不是她?”

他一怔,沒吭聲。

沉默代表預設嗎?與暮的心徹底死了,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她發現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的震驚,也不會忘記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需要靠安眠藥才能睡著的生活。

“這就夠了.”

她說完,轉身要走,竟看見站在不遠處拿著手機一臉惱火的沈書枝。

沈書枝衝過來,伸手就要朝與暮臉上打去:“你這個賤人!”

沈書枝的手在半空被與暮抓住,與暮反手給了她一巴掌,那股力道好像是把自己在分手時受的委屈都打了出去似的,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爽。

“沈小姐,這一巴掌是教會你什麼叫作適可而止。

我從來沒見過有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在搶了別人的男朋友後還反過來喊別人賤人。

真正配得上‘賤人’這個詞的人,這世界上不多,我眼前的你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