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就是她案子中的可憐母親。
她應了一聲。
她知道小王在擔心什麼,她們到現在都還沒找到跟案子有關的證人,在這樣的形勢下,法官會把孩子判給女方的機率小之又小。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拼一拼了。
當她跟小王一起走進會客室的時候,陳小姐正坐在沙發上捧著茶杯發呆。
幾天未見,她又消瘦了一點,單薄的身形好像被風一吹就會倒。
見她們兩人進來,陳小姐原本無神的眼亮了一下,連忙起身,客客氣氣地說:“朝律,你終於來了,你找到證人了嗎?他肯幫忙嗎?”
明知道應該隱瞞事實,可看見陳小姐臉上那麼期待的神色,與暮心底像是被什麼重重地打了一拳,沉默了半晌才要開口,就見身邊的小王立馬上前解說道:“陳小姐,這場官司我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打,所以你別太擔心,其他事也不要多想.”
陳小姐看了她一眼,再看了與暮一眼,最終點點頭沒說什麼。
也許她也察覺到了什麼吧?畢竟這場官司,別人肯幫忙且不收一分錢,她還能要求什麼呢?小王還在裡面盡責地安慰當事人,可是與暮已經沒有絲毫的心情再待下去。
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輸了這場官司,這個可憐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會有怎樣的命運。
她好像又回到了剛開始工作的初期,帶著剛入社會的動力,想盡力把事情做得完美,當遇到社會上一些不公平的事時,以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可以幫到一些可憐的人。
她想得太簡單,想要做的事,結果總是適得其反。
每當這時,譚勳便會常常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她說:“傻瓜,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太多了,你能幫得完嗎?”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讓自己的心暫時平靜。
她告訴自己不管結果如何,只要沒有宣佈,她就還有機會。
轉身向辦公室走去的時候,她正巧碰上了剛來上班的譚勳,他在接電話,聲音還是那樣低沉好聽。
當他看見與暮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表情,一如跟別的同事一般,點頭微笑。
然而,與暮卻已經轉過頭,對待陌生人一般的態度。
抱歉,她真的做不到像他那般人情世故。
就在她前腳剛進辦公室,後腳前臺就進來對她說:“與暮姐,外面有人找你,我問他有沒有預約,他說沒有,但是他說他是四海閣的人.”
與暮一愣,難道是傅致一?這個念頭在與暮腦海裡一閃而過,她迅速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正巧碰到往這邊走來的小王,看見與暮像一陣旋風似的往外走,她便拉住前臺問:“怎麼了?與暮姐去哪裡?”
“外面有四海閣的人找與暮姐呢.”
前臺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說,“而且長得非常的帥哦!”
“……”“聽說你們的新案子,四海閣的小傅爺是證人啊?與暮姐辦事能力真行,連大名鼎鼎的小傅爺都能喊來幫忙。
早知道那天我也跟著去就好了,小傅爺一直是我偶像呢!”
前臺不過剛二十出頭的女生,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帥哥。
小王沒理她,徑自往外面走去。
如果真的是傅致一願意當證人的話,那就太好了!當與暮走到外面大廳的時候,看見一個男子背對著她站在大堂裡。
他正仰頭看著牆上用來裝飾的壁畫,他穿得很休閒,深色襯衫、白色休閒褲,很隨意的站姿,卻透露出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