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才在大家的洗漱聲中醒來。
精神徹底煥發,我差點忘了化妝,直接坐起來,一把去扯頭巾。
猛地想起,我趕忙打住。
老天,這麼多人公用洗漱間,我怎麼化妝啊!我躺下去,繼續裝睡,我想等大家都走了以後,我再起來拾掇自己。
隔壁床的阿姨踹了我幾下,我裝聾作啞,不理會她。
她嘰裡呱啦一陣,先下樓去了。
接二連三的人踢踢我,我就是不理睬,然後我聽著大家的腳步聲都下樓了。
我眯著一線眼睛,確認房間裡沒有人了,才一躍而起,跑去洗漱間洗漱。
昨天的尼龍袋子還回來了,只是假證件和一點錢被翻走了,其餘的東西沒動。
我那點化妝品藏得很好,我把它們藏在一包醃菜裡面,讓它們倖免於難,沒背收繳。
趕緊裝扮一番,穿上老人家的衣服,把頭髮染成灰白,胡亂的扎一把,我匆忙下樓。
剛才那些人都是關心我,還不起床,會吃不到早餐。
我不著急,是因為傅顏給了我兩個饅頭,萬一吃不上,我還能啃饅頭。
果然,等我趕到的時候,包子饅頭已經全部吃完了,只有稀得跟水一樣的粥,還有小半鍋,我趕緊盛了一碗,就著清粥,把昨晚那兩個饅頭啃了。
傅顏走到我身邊,偷偷塞給我一個包子。
這是鹹菜包子,我咬了一口,說實在的,很難吃。
但為了有力氣幹活,我還是把它嚼了下去。
旁邊有個女的看到了這一幕,取笑我們,我聽懂了,她意思是說傅顏看上我了。
我朝她咧嘴一笑,並不生氣。
旁邊幾個人一起起鬨,還把我往傅顏身上推,傅顏憨厚的笑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這樣也好,我們以後可以假裝互相有好感,然後發展戀愛,順理成章得多見面,多說話,甚至偷偷去約會。
幹活的時候,我請求工頭,讓他把我換去隔壁的車間。
工頭起初沒理我,經不住我一直鬧騰,最終讓我過去了。
我喜滋滋過去,大搖大擺在傅顏身邊,更多的人笑話我們,我們回應一笑,預設他們的配對。
幾天下來,我和傅顏差不多是明目張膽的談戀愛了,我們時不時打情罵俏,全然不顧工廠裡其他人的目光。
工人們每天干活,也沒有別的娛樂,也不能出去,一個個悶得慌,我們倆的互動,他們看得津津有味,並不反感,還時不時的傳出鬨笑。
工頭似乎並不想管這檔子閒事,甚至開玩笑,要不要幫我們辦個簡易婚禮,擱一塊算了。
傅顏沒反對,憨憨地問:“結婚了,沒房子一起住.”
他的話引來一陣鬨笑,我低著頭,做出靦腆害羞的樣子,還一臉幸福。
跛腳阿姨說:“後院還有一間閒置的倉庫,可以給他們倆去住,可別弄出娃娃,哈哈哈——”雖然她說的當地話,但我差不多聽懂了,忍不住想笑。
對啊,可別弄出娃娃!沒料到大工頭竟然同意了我們的“婚事”,讓我們晚飯後自己去打掃後院,我心花怒放,心蕩神馳,等到傍晚,匆忙吃了飯後,便屁顛屁顛的跑去打掃了。
相對我來說,傅顏淡定多了,他竟然拿出幾塊錢積蓄,託門衛大爺出去買了點糖果,給大家發了喜糖,才慢條斯理的過來。
大家跟隨他來了,七手八腳的,便把倉庫整理好了,有一位聾啞伯伯,還特意找了一張紅紙,剪了一個大紅的喜字,替我們貼上。
跛腳阿姨拉著我問:“你家裡沒老公吧?”
我一個勁搖頭,表示沒有。
“那就好!你沾光了,大石頭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年輕,還長得俊!”
阿姨有幾分羨慕嫉妒地說。
我“嘿嘿”直笑,花痴一樣瞅著傅顏。
幸好他看不見,不然我這樣子,夠他笑話一輩子了。
這邊的人都叫他“大石頭”,我也不知道這名字怎麼來的,估計是他自我介紹的。
有他教我,我現在已經能聽懂越來越多的當地話了,手勢也打得越來越嫻熟。
大家鬨笑一陣,把我和傅顏推一塊,讓我們親親,算是鬧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