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璟還沒回答,上官儀就搶著答道,“當然了,璟哥哥可是神仙轉世!百姓都說璟哥哥是真正的神明!”
“梅某隻是普通術士,得聖上賞識罷了。”被上官儀這樣吹捧,梅璟也絲毫沒有流露自得之情。
說完便欲起身。
上官儀還有些心虛不想再談論關於饒華的事情,也跟著起身。
饒嬌嬌沒有攔著,冷冷地看著二人的背影,心中有了些計較。
等二人去房間後,她朝裴子野葉以然、葉芙凝三人招手示意。
三人迅速走到她身邊,彎下腰,饒嬌嬌在每個人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三人聽完後,眸光深邃,毫不猶豫地點頭。
俞嶽看著神神秘秘的幾人,眸光暗淡。
葉芙凝扶著饒嬌嬌要上樓時,他便一直跟在身後。
饒嬌嬌進了房間,他不敢進便杵在門口。
葉芙凝怎麼罵也罵不走她,只能看向饒嬌嬌等待她的指令。
饒嬌嬌輕撩眼皮,看見俞嶽臉上深深的渴望,
“你進來吧。”
俞嶽緊張地不行,同手同腳地走進饒嬌嬌的房間。
捏緊手指,垂下頭高大的身子縮成一團“嬌嬌,請讓我留在你身邊!”
饒嬌嬌輕笑,“我為什麼留你?”
“我武功不錯我可以保護嬌嬌!當嬌嬌的保鏢..貼身的也行...”俞嶽說著說著臉色越來越紅。
葉芙凝看他對著饒嬌嬌異想天開,忍不住兇狠地怒斥,“你!想得美!”
要不是饒嬌嬌在她便要上去狠狠踹上一腳。
“保鏢?我身邊只需要聽話的狗。”饒嬌嬌譏笑一聲,輕飄飄地便說出無比冷酷的話。
“我很聽話!”俞嶽知道有機會能留下立刻保證,咧開嘴笑,激動興奮地眼眶發紅。
徹底將出行前師父所言的,自已也一直極為信奉的那一句“尊嚴不可輕侮。”完全拋卻了。
什麼浪跡江湖,什麼自由逍遙,他都不需要了。
*
入夜。饒嬌嬌輕敲響梅璟的房門。
梅璟開啟房門,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淡漠的眸子卻根本沒有她的身影,平淡地說著些男女大防之類的話。
饒嬌嬌卻直接繞過他進入屋內,坐下便開始嗚咽地哭著。
“國師大人...”饒嬌嬌淚眼朦朧,晶瑩的淚珠搭在捲翹的睫毛上,可憐極了“饒華其實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母親為救我全被歹人殺害,那殺手是被人派來的。”
”大人你知道幕後之人對不對。“
梅璟悲憫地看著她,薄唇輕啟,“生死有命,眾生皆苦,這都是饒前尚書的命數。”
說完便垂下眼簾,猶如真正的神祇,生來無情,堅信眾生平等,會為遭受苦難的人們感到悲憫,卻又僅此而已。
饒嬌嬌心中微惱。
不再說話,只是無聲地哭著,淚水打溼了她的面紗,面紗下昳麗的容顏逐漸顯露,映入男人的淡漠的眼眸中。
她順勢摘下了面紗。
“國師大人,難得你就如何也不肯告訴我嗎?”
比世間所有花加起來還嬌豔,穠麗姝絕的少女正眼含淚花,清澈瀲灩的眸子望著他,無聲地質問。
梅璟面上無波,可早心悸不已,那一點點眼淚彷彿砸在他的心上。
他竟然無法將視線從她的臉上挪開,直直對上她那雙還滴著淚的眸子。
梅璟最終輕輕地嘆了口氣,半跪下來與她持平,整潔的衣袍也染上塵埃,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低下了頭顱。
他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珠,感受到指尖的滑膩和柔軟,無慾無求的眸底染上了渴求。
饒嬌嬌自然沒錯過那一抹痴迷,她心中對自已這張臉的殺傷力有數。
也不介意靠此來達成自已的目的。
她從梅璟那知道了一切事情。
太傅上官文彥為了幫長子上官峰進入朝堂,草菅人命,策劃了一個案子讓上官峰破獲。
上官峰也確實因此得到皇帝的嘉賞。
然而被饒華無意間掌握證據,上官文彥害怕饒華揭發,便藉著侮辱國師的罪名讓極度推崇和尊敬梅璟的皇帝罷免了饒華的官職,殺手估計也是上官峰知道饒華行蹤後派來滅口的。
知道了真相,饒嬌嬌輕輕啜泣,眉眼滿是失望和不可置信,“所以國師大人你都知道一切,卻選擇冷眼旁觀嗎?”
觸碰到饒嬌嬌失望的目光,梅璟感覺自已的身體好似被重錘錘得寸寸麻木,巨大的恐慌將他裹挾。
“我....”他不知道如何辯解,看著眼前的少女卻再也說不出什麼”生死有命“的話。
閉上眼想消除少女對他的影響,可閉著眼睛內心的慾念反而因為壓抑更加膨脹。
他自棄地睜開了眼睛,遵循內心的想法,乾淨白皙的手掌扣住了少女柔軟的腰肢往自已懷裡帶去,等柔弱無骨的少女完全嵌進自已的懷裡,他聽見心中的野獸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你能幫我嗎?”
他懷裡少女用她那攝人心魄的嗓音,編織誘惑的網。
能嗎?
“能...”他主動自投羅網。
饒嬌嬌手指死死抓著梅璟的胸前的衣服,才遏制住自已笑出聲。
她眉眼彎彎,眼角眉梢全是狡黠和得意。
翌日清晨。
“國師大人,上官儀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饒嬌嬌笑眯眯地看著眼前換上了一身白袍,眉眼似乎染著寒霜,更似謫仙的男人。
漂亮的少女完全不會考慮,太傅之女和梅璟一起出行禮佛,回去的卻只有梅璟一人,這件事會造成什麼樣波瀾,太傅會不會從此恨上梅璟。
明知面前頂著無辜雙眼的少女只是在利用他,可梅璟冰冷的眉眼還是不自覺軟化,嘴唇微動,“嗯。”一聲。
“該死!”突然聽見葉以然驚呼咒罵一聲。
一個身影從後院踉蹌衝了過來,帶著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痕和斑駁的血跡。
“救救我!你是國師對不對,我聽見這個女人這麼叫你。”
“求求你,救救我,這是一間黑店...他們都是魔鬼!!一直在折磨我!”
他跪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著,聲音絕望又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