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騎著我那破腳踏車,帶著楚清航,去往孫舉家的路上,楚清航坐在我的“戰車”上,是渾身的不自在。
“我說你在哪搞了這麼一輛破玩意兒?這玩意兒還能帶人簡直就是奇蹟.”
“破怎麼了?破家值萬貫,這玩意兒怎麼說也是跟我一塊兒戰鬥過的,他對我來說就跟戰友一樣.”
楚清航看著從我們身旁走過的人,一個個都以奇異的眼光看著我們,有一位老大爺走過我們身旁的時候,直接說了一句。
“倆大小夥子,騎一輛我那個年代的腳踏車,這什麼行為藝術這是?”
……我們兩個來到了孫舉的家裡,我把楚清航介紹給了她,孫舉依然是非常的熱情。
但是時隔多日,孫舉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的憔悴了,顯然是在過去的這麼多天裡,張世芳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好轉。
孫舉把大概的事情跟楚清航說了一遍,他只是點頭並未發表意見,最後他提出來要去看看張世芳。
張世芳果然還是那老樣子,楚清航和他簡單的對了幾句話,然後是一個勁的搖頭。
我問楚清航:“怎麼樣?你能看出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他託著下巴說:“中邪是肯定的,只是現在還不好說怎麼去施救他,因為他的這種情況比較特殊,我看還是得找到問題的根源到底在哪裡?”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急忙問孫舉:“孫阿姨,今天是第幾天了?”
孫舉看來明顯對我說的這個第幾天不太明白,她愣了一下,然後說:“今…今天是五月二十號了.”
五月二十號,我第一次來孫舉家的時候是五月二號,五月二號的時候是第三天,那麼今天就是…,不好!今天不就是第二十一天嗎?今天又要有人死.”
我表情驚慌的對楚清航說:“今天是第二十一天了.”
楚清航捋著長髮說:“今天可能又有人要死,不是張世芳就是馬五.”
“那怎麼辦?”
“別急,今天咱們倆兵分兩路,守著他們,你讓孫阿姨帶你到馬五家去,我就留在這裡守著張世芳.”
“嗯!好,咱們千萬得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們,就算上廁所也不能讓他們單獨去.”
這是我從孫市的死裡,得到的經驗。
孫舉曾經跟張世芳來過馬五的家,所以她知道馬五的家,也不遠,孫舉開車大概十來分鐘就到了,到了馬五家的樓下,我沒有讓孫舉上去,因為我聽孫市說過,這個馬五現在老覺得自己是一件衣服。
雖然有點怪,但是現在對我來說我也基本麻木了,但是孫舉不行,她現在已經被張世芳給折騰的不行了,如果再讓她見識見識馬五,那她非得崩潰不行。
我讓孫舉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去了,我自己一個人上去的。
我到了馬五的家,我看到了一個一絲不掛的人,真的,什麼也沒穿,這就是馬五,他長得高高瘦瘦,一臉的猥瑣相。
我跟他說明了我的來意,他並未多說什麼,所以就不再贅述。
馬五對我說:“你請先做一會兒吧?我正在洗衣服.”
哦?洗衣服?這裡忘了說一句,馬五身上竟然全都是傷,一塊一塊的,每一塊都有成年人腳掌那麼大,似乎全都是燙傷,這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後面自有交代。
馬五跟我說完洗衣服,自己一個人到了衛生間裡,衛生間的門開著,地上鋪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那東西的形狀有點像——洗衣板。
馬五給自己身上打上肥皂泡,然後就跟一條蚯蚓一樣在洗衣板上來回的動,那樣子真跟洗衣服有點像。
我有點忍不住想笑,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覺得自己像一件衣服呢?我對馬五說:“馬大哥,我今天來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的,胡大炮和孫市都已經出事了,你現在的處境有點危險,我是來保護你的.”
馬五的表情有些呆滯,對我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弄的我一頭霧水。
我又等了一會兒,馬五那小子從衛生間裡一絲不掛的出來,身上滿是水漬,看來他“洗衣服”洗乾淨了。
馬五走到客廳裡,對我依然視而不見,他的那種過於處變不驚的表情,讓我覺得更加的心裡沒底。
馬五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了一個電熨斗,弄的我更加雲山霧罩,我問他:“你這是要幹什麼?”
馬五反而以一種帶點責備的眼神看著我說:“衣服洗好了,當然要熨一熨.”
馬五說完,把電熨斗插到了床頭櫃上的插座,然後他又走到衛生間去了,我以為他要去拿衣服(這個時候由於我還不適應馬五管自己叫衣服,所以還沒想到馬五接下來要去進行一項常人難以忍受的自殘行動)。
不大一會兒,馬五從裡面衛生間出來了,這個時候電熨斗也熱了,然後馬五躺在床上,二話不說拿起電熨斗就往自己的身上燙,瞬間傳來“滋滋啦啦”的肉被燒焦的聲音,我終於明白馬五身上那一塊塊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如果說馬五不知道疼,那是不可能的,他疼得齜牙咧嘴,叫的跟殺豬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慌忙的過去拔掉了插頭,然後硬把他死死按在身上的電熨斗給奪了下來。
電熨斗奪下來之後,馬五也昏迷了。
哎!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我坐在馬五的身邊,等著他醒來,看著他身上那一塊塊的燙傷,真讓人有點膽戰心驚。
大概一個小時,馬五醒了過來,我看著眼前的這個怪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這個馬五呢?剛剛被燙暈過去,現在卻跟個沒事人似得,坐起來捏呆呆的看著陽臺。
我朝陽臺上看去,那裡沒有什麼呀?我問馬五。
“你看什麼呢?”
“今天天氣不錯,可以曬曬衣服.”
我看了看手機,現在是下午一點多點,這個時候太陽正好,確實是曬衣服的好時間,可是馬五的意思,難道是要曬自己?果然,馬五自己一個人跑到陽臺上,把自己掛到了晾衣架上。
哎!這麼個人,正讓我無語。
沒辦法,還是別管他了,我搬了個凳子,就做到陽臺正對門的地方,這樣我能看見他。
馬五在繩子上蕩啊蕩啊,就跟盪鞦韆似得,我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上下眼皮有點打架。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慌忙一看錶,都已經快七點了,沒想到我這一覺睡了這麼長的時間。
不好,馬五!我連忙往陽臺上看去,此刻天黑了,屋裡也沒開燈,所以我此刻看不見馬五,之能看見一個人影在那裡飄來蕩去。
我長出了一口氣,有個人影在那裡飄,那一定就是馬五了,他應該還沒事兒。
不過還是得確認一下,我從凳子上起來,準備到陽臺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