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又過了一刻鐘的功夫,
被嚴爍派出去調查的衙役,拿著調查筆錄回來了。
嚴爍接過衙役呈上來的調查筆錄,一一翻看之後,臉上的表情,由最開始的平淡,變得驚訝。
最後,變得複雜起來。
主要是因為那筆錄上面,都是寫著車伕路德財和同伴,還有那幾個被姜綰和姜齊全僱傭幫著賣銀骨炭的男丁,以及農貿市場攤位老闆的口供。
從他們的口供中,得知,原來姜綰不到半個月,就利用雪災倒賣銀骨炭,掙了將近一千五百兩銀子。
對於這樣的經商能力,嚴爍也是非常的佩服。
畢竟姜綰看起來,也就是一個跟他妹妹,年紀不相上下的小姑娘啊。
想想自已家裡的妹妹,可還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氣包。
可是姜綰,如今都可以獨立倒賣做生意了。
想到這裡,嚴爍看向姜綰的眼神,既有欣賞,也有憐憫。
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孩子,竟然在大冷天的跑去農貿市場賣炭火。
想必。也是被逼無奈了,才會做的吧?
看來,姜綰之前在永安侯府的四年,過得並不好的。
只是他也想不明白,堂堂永安侯府,明明都可以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視如已出,為何卻會苛待親生嫡女?
不過,感慨歸感慨,永安侯府的家事,也輪不到他這個府尹管。
“經過調查,姜綰的銀子,確實是她靠自已做生意和堵馬賽掙來的,跟永安侯府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其他來路的收入。”
嚴爍神色嚴肅地看了一眼堂下的姜銘和姜若雪,語氣威嚴。
調查結果,本就在姜綰的預料之中,寧馨聽完,暗暗鬆了一口氣。
無錯書吧方才在等待的時候,她還暗暗擔心,這個順天府尹會官官相互,袒護姜銘和姜若雪,看來是她多慮了。
而姜綰則是面色平靜。
因為這些銀子,大多數都是她和啟全叔,張姑姑他們冒著嚴寒大雪一點一點賣出來了的。
這些錢掙來的有多清白,她比誰都坦蕩。
“這怎麼可能?!嚴大人?你確定調查清楚了嗎?”
姜銘一臉的震驚,呆愣在原地。
“姜都尉,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順天府調查案件,都是有著嚴格的調查程式的,絕不會有任何紕漏,也不會有任何徇私枉法的行為!”
嚴爍語氣嚴肅,臉色也沉了下來,絲毫不給姜銘面子。
“姜都尉,你身為上騎副都尉,自然也是知曉我啟朝律法的。
還望姜都尉謹言慎行,如若再敢公然藐視我這廟堂,本官也只能依法懲處姜都尉了。”
嚴爍沉眉語氣冷冷的警告,這讓姜銘頓時回過神來,清醒了不少。
他也反應過來,自已的身份,可不僅僅是永安侯府的三公子,還有公職身份在身。
若是言辭不當,還真是會音信啊歌詩圖。
“可是……姜綰她怎麼會賺那麼多銀子?她怎麼就能提前預判,會有雪災發生?
她明明就是一個又蠢又笨的草包!”
姜銘一臉不可置信的嘟囔著,嫌惡不屑地看著姜綰。
嚴爍冷笑一聲,“姜都尉自已做不到的事情,就以為別人也不行嗎?”
嚴爍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姜銘為何會如此看不起自已的親妹妹,簡直就是個眼盲心瞎的蠢貨。
姜銘不信嚴爍的話,非要親眼看看那調查筆錄上的內容。
嚴爍準了,命人拿給他。
既然他不信,那就讓自已親眼看看,也是對這種眼盲心瞎之人,最好的教育了吧?
看著筆錄上面記錄的內容,姜銘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原來自已這個親生妹妹姜綰,竟然真的這麼厲害!
這也太……
姜銘震驚地抬頭,深深地看向姜綰。
彷彿是他第一次真正認識,姜綰這個親妹妹,她竟然這麼會掙錢,
而且竟然馬賽,都被她賭贏了好幾次。
要知道,他也算是馬賽賭場的老手了。
可是除了他最開始玩的第一年,贏了一點小錢,後來都是次次賭輸。
尤其是聽了若雪妹妹的建議,次次押注丞相家的馬後,他就沒有贏過一次,還輸了很多錢。
如今他不但沒存錢了,還在外面欠了一些外債,都不敢讓父親母親知道。
見姜銘神色怪異,姜若雪也詫異地湊上前一起看。
最後,她也是驚訝的快掉了下巴。
沒想到,姜綰這個土包,子竟然這麼會賺錢,而且還懂得賭馬,竟然每次都贏了錢。
看來,今日他們確實是要輸了!
“姜三少爺,姜小姐?你們看那完了嗎?看完了,就跟姜綰和她的姐姐賠禮道歉吧!”
嚴爍命人收回了姜銘手中的筆錄,一臉正色道。
姜綰也抬眸冷冷地望著姜銘,姜若雪二人。
姜銘垂在身側的雙手收緊隨後,又鬆了下來。
一咬牙,朝著姜綰和寧馨躬身一拜,
“對不起,姜綰,寧姑娘,方才是在下言語冒犯,還望二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在下。”
姜銘賠禮道歉的誠意,還是不錯的,沒有拖泥帶水。
畢竟,若是當眾抵賴,那他這個堂堂上騎副都尉的身份,試圖日後也會受到影響的。
況且他姜銘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他姜銘一向是敢作敢當,愛憎分明。
只是有時候在關係到若雪妹妹的一些事情上,因為太心疼這個妹妹,他才會偶爾失去判斷力。
方才被嚴爍的一番提醒,他也冷靜下來,清醒了許多,意識到自已方才的言行,確實有些有失身份。
既然做錯了,冤枉了姜綰,那他姜銘也願意認錯受罰。
若是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敢做不敢當,那他日後還有何顏面,做若雪妹妹崇拜的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