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日子,因為二哥的生辰,終於可以把慕貞先生畫的這把摺扇,送給二哥了。
雖然沒能攢夠錢,給二哥買一幅慕貞先生的山水畫,但是這幅摺扇也花了十兩銀子呢,希望二哥不要嫌棄。”
“二哥的生辰宴,辦的好熱鬧啊!請了很多世家公子和小姐們來府裡玩。”
“但是二哥說,今日學院放學後,讓我不要先回府裡,等客人們走了,我再進府裡。”
看到這些,姜澈眉心猛地蹙了起來,心底暗暗揪成一團。
繼續往下看,只見下面寫道:
“今日的雪好大啊,北風呼呼的颳著,太冷了!也不知道二哥的生辰宴,什麼時候能結束?”
姜澈記得兩年前那次生辰宴,他在府裡宴請了京城很多世家貴族的公子,小姐和名流們來府裡。
因為覺得有姜綰這樣一個草包妹妹,實在是有些給他丟人。
而不是像姜若雪那樣,不僅功課優秀,琴棋書畫還樣樣精通,是非常給他長臉面的。
所他一早上就特意警告姜綰,從書院放課後不要回府裡,讓她在外面隨便找個茶樓待著。
等到府裡宴會結束,客人們都走後姜綰再回來。
那日正好下大雪,但他以為姜綰會找個茶館待著,沒想到姜綰湊從書院回來後,竟然一直在侯府大門外站著。
直到深夜,客人們都散去了,姜綰才進府。
那日他高興,和朋友們一番暢飲,有些喝多了,根本就不記得,讓姜綰不要回府的事情。
如今回想起這件事,姜澈雙眼緊閉,嘴角微微抽搐,無法抑制內心的愧疚感。
尤其是想到那次因為油紙傘的事情,他還把姜綰推倒在地,導致姜綰的手掌被擦傷。
後來,他才從孫嬤嬤口中得知,原來是因為他的油紙傘,被風颳到了水窪處,姜綰看到後才把傘撿起來,想用手帕擦乾淨。
可是當時他卻誤以為,是姜綰又在偷偷摸他的油紙傘,然後一氣之下就猛地把姜綰推倒在地。
還有……還有一件,他覺得有些做的不好的事情。
他記得有一次,他邀請幾個朋友來府裡玩,大家一起在侯府院子裡逗弄鸚鵡,投壺玩。
這時候,姜綰正從提著一個木桶走了過來,懷裡小心翼翼地抱著大哥最喜歡的一件錦袍。
因為這件錦袍的面料極為珍貴,是有一次因為大哥捐助了三千兩白銀給國庫,救濟流落在外的災民,皇上專門賞賜給大哥的。
之前府裡的浣洗婆子因為不小心,把大哥這件錦袍上的繡花,颳起了絲。
大哥很是心疼,後來就再也不敢用府裡的下人給他洗這件錦袍了,而是穿髒了後,他就親自手洗。
但是因為大哥平日裡太忙,根本沒時間洗。
後來姜綰就笑盈盈地找到大哥,說以後會親自幫他洗這件錦袍,保證不會給他洗壞了。
當時因為姜綰保證說,若是給他喜歡了,就罰自已去祠堂跪三日。
大哥一聽她敢這樣保證,於是就同意了,讓姜綰幫他洗這件錦袍。
因為他的幾個朋友根本不認識姜綰,就是他們侯府找回來的親生女兒,而且姜綰穿的衣裳也很舊,
所以,大家看見這一幕,還以為姜綰是永安侯府裡的下人。
但是因為姜綰長了一張絕色小臉,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其中有兩個朋友,便跟姜澈開起玩笑來,說永安侯府的丫鬟,都長得這麼好看,真是好福氣。
一個個還眼神輕佻,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姜綰。
甚至還有一位公子,嬉皮笑臉地打量著姜綰,對姜澈說,讓姜澈把這個長得好看的小丫鬟,賣給他。
即使面對眾人的調戲和輕薄,姜澈為顧及自已的面子,仍然不想讓朋友們知道姜綰就是自已的親妹妹。
所以,他當時就故意沒有幫姜綰解釋,而是敷衍地笑了笑。
當時的姜綰很是侷促不安,但是當他注意到姜澈朝她投來的警告眼神,最終是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垂著頭,想要趕快離開院子。
可是姜澈餓得一個朋友,卻不肯放過姜綰,而是存心想調戲一下她。
於是突然把手裡的鸚鵡的鳥食,扔到了地上,讓姜綰一顆顆地撿起來給她。
因為礙於姜澈餓得緣故,姜綰也不敢說出,自已不是府裡丫鬟的真實身份,只能是默默跪在那個男子餓得腳下,一顆一顆地撿起鳥食。
姜澈的那個朋友,見姜綰如此聽話,心情大好,還打賞了姜綰二兩銀子。
然後其他幾個朋友也起鬨,紛紛指使姜綰。
他們玩投壺遊戲,就讓姜綰在一旁給他們撿箭矢。
當時,整個過程姜澈都是看在眼裡。
但是為了保全自已的面子,他卻依然沒有跟朋友們承認,姜綰其實是他們府裡找回來的親妹妹。
直到幾個朋友都走後,他卻勃然大怒,惡狠狠地罵了姜綰一頓。
無錯書吧“我告訴你姜綰,以後不許你靠近我的朋友,你在後院呆的好好的,為什麼來前院!”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讓我的朋友們知道,你是我親妹妹的真實身份,想要藉機靠近他們吧?”
“姜綰!你可真是夠無恥的!
我真是從未見過像你這般不懂得禮義廉恥的女子。
我警告你,以後我的朋友再來府裡,你要是再敢出現在他們面前,我決不會放過你!”
姜澈記得,當時的姜綰被他的怒罵,嚇得全身哆嗦個不停。
一個勁地朝他彎腰道歉,“對不起!二哥,都是我不好,但今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二哥你別生氣了,你放心。
以後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你朋友的面前,不會讓他們知道我和你的兄妹關係。”
“那你最好給我長住記性,以後不要去國子監偷聽我的課。
也不要碰我的任何東西,更不要妄想攀上我那些朋友的高枝,你姜綰根本配不上他們!”
說完,姜澈憤憤地甩了下袖子,就轉身離開了。
姜綰一個人在院子裡委屈的淚如雨下。
姜澈回想起,從那次開始,姜綰確實沒有在去國子監偷聽他的課。
即使她在國子監做掃灑女使時碰見他了,姜綰都是遠遠地就避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