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聽說軋鋼廠的一個副廠長李懷德在外公幹期間不慎遭到蛇咬傷，當時就由一位名為黃老八的老中醫妙手施治才保住一命。

不過京城到那位老中醫所在的村落相隔甚遠，要親自前往尋醫難度極高。而且，他並不知道該醫生的確切位置。

但是林向東知曉詳情！

林向東曾伴隨李懷德一道公出，在那趟經歷中他理應掌握相關的線索，想到這一點後，許大茂的神色不禁舒展開來。

當下他決定騎自行回家取點東西再去工廠找林向東。

走到一半路，他又猛然醒悟：現在這個時刻，林向東多半還沒從工作崗位下班！

思及此處，許大茂便改道直奔軋鋼廠而去。

......

此時在工廠的辦公室裡，林向東仍在專注自已的工作。忽然響起的叩門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請進。”林向東抬起目光回應。

隨即門輕輕開啟，進來的竟然是許久未至的許大茂。

對於這位久違的來訪者的現身，林向東頗感驚奇。畢竟，現在許大茂已非這裡的員工身份，要想進入園區並非易事。

“老林。”

察覺許大茂態度上的謙恭有加，林向東預感許此番來意必定帶有特殊請求。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他不動聲色地問。許大茂突然到訪的理由也引起了他的強烈好奇心。

而許大茂則笑而不語直接提出詢問有關那位曾救活李懷德的老中醫的情況。

“你提到的是黃老八？”聽到這熟悉的姓名後，林向東先是露出短暫驚訝隨後心下了然。不久前，許大茂前往就診，接著便是按時服用開的藥品。

然而連續用藥幾日，看來並沒能顯著改善他的狀況。

可見黃老八的確有一套，才能治癒李懷德；許大茂想去尋找黃老八，他的想法也就不難理解了。

許大茂確實聽說過李懷德外出時遭遇毒蛇攻擊的事情，不過對黃老八的情況，他卻全然無知。

這也是為何許大茂會直接上門來找林向東尋求幫助的原因。

\"可以告訴我黃老八居住的鄉村在哪裡嗎？\"許大茂問道。

即便林向東並不在意透露給許大茂這個訊息，但他怎麼可能在許大茂主動詢問的情況下就這麼坦率告知呢？這樣豈不是沒了顏面嗎？更何況，林向東如今也算是一個小領導。

相對而言，許大茂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放映師。

同時林向東和許大茂之間也並未有什麼特別深厚的交情。

特別是那次許大茂獨自一人去醫院檢查身體卻被林向東看到，隨後林東回到四方院子裡向他人講述此事，導致大家幾乎都知道了此事；如此一來，要說許大茂不因此記恨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忘記在哪裡了。\"林向東隨便說道。

忘記了？

許大茂的臉色驟變，他是明白人，意識到林向東顯然並無意告訴他 ** 。

即便是李懷德知道黃老八所在的具體村落，也不可能願意透露給許大茂聽。

\"林哥，你能不能稍微仔細考慮一下。\"

\"如果你過去我哪裡冒犯到了您，請務必別與我一般見諒。\"

即便許大茂說話的語氣盡量放低，可是林向東仍舊不理不睬的。

此時，林向東對於一旁的許大茂完全置之不理，自顧自地繼續辦公。

遭到忽視的許大茂，表情變得忽陰忽晴、變幻無常起來。

此時此刻，許大茂的內心也滿是憤怒：他都已經表現得這般恭謙了，結果林向東仍舊無動於衷。

“哼，沒有你林向東，我就算找不到，別人也能告訴我的。”帶著一臉不滿，許大茂離開了林向東的辦公室。

當初陪李懷德出行不僅有林向東，還有駕駛員小馬，洪二虎以及孫學兵等人的參與。

經過一番思考後，許大茂便決定先行去找尋小馬瞭解詳情。

小馬是工廠的送貨員，

可湊巧的是這時他正因送貨事宜離廠工作並未在場。

無奈之下，許大茂只好轉而去詢問護衛人員洪二虎與孫學兵；

可惜並未遇見洪二虎，但好容易遇見了孫學兵並獲得了訊息；

一番客氣話後，得到了資訊的許大茂滿心愉悅離開，

反觀孫學兵則是一臉擔憂與疑慮：他剛剛曾提及過讓許大茂去找的村莊位於某縣以左，不過黃老八到底是住在那邊的一個村莊裡還是另一邊？

畢竟事情過去很久了，他對具體的方向實在記不大清晰了。

但即便錯了位置也只是多跑幾處村落的問題而已。

……

出了工廠後，許大茂立即跳上他的腳踏車，打算先辦理介紹信事宜。

既然是遠距離的差旅活動，必須準備的介紹信自然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辦手續還不難處理，然而想要拿到一份正式的介紹信才是棘手之處，

因為若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任何機構都會拒絕開出介紹信。

倘若許大茂誠實地告知實際原因，恐怕也沒單位願意為其開具這份信函。

由於無法生育，竟然想去遠方村落找民間醫生治療？

這似乎不太合理，畢竟首都的醫療資源並不差。

經過一番思考後，許大茂卻為此煩惱不已。

即便已經得知黃老八所在的村莊，如何到達又是一個挑戰。

再者，作為專職放映員的許大茂，每天都有工作任務，

因此既要開具申請信又要請假變得相當棘手。

但許大茂必須要找到黃老八。

對他而言, 此時如同即將淹死的人找到了唯一浮木。

面對這樣的絕境問題，無論多麼困難, 許大茂也得找到黃老八，

對於黃老八能否治癒他這點，許大茂則深信不疑。

假如連黃老八都無能為力, 估計他會失去一切希望。

當下，他不得不絞盡腦汁找出合適的說辭。

無論是申請信還是請假，無論如何都要達成。

計劃妥當後, 許大茂立即前往街辦所，

幾個大嬸正在聊著天，看見許大茂顯得相當驚訝。

這些都是街坊鄰里, 自然認得彼此。

鎖好自已的腳踏車後, 和她們問候，便前去尋找王主任。

很快就見到王主任，然而當他請求開申請信的時候,

即使不是要去到上海等遠途地點, 仍離北京相當之遙遠。

若無法給出合理解釋, 這樣的要求是被拒絕的。

王主任板著臉聽他說明, 不論他說得多天花亂墬都不肯動搖。

\"王主任, 我求你了, 給我開一個申請信吧！”許大茂神情痛苦。

\"不行, 就是不行。\"王主任依然冰冷。

若許大茂沒有合理的理由, 就不會有任何餘地可言。

開具介紹申請信可不是小事，雖然為許大茂開具很容易,

但萬一出現什麼問題, 王主任也得負責任。

看王主任意志堅決，讓許大茂一籌莫展。

只是為了這張申請信就已經如此困苦,

這樣的時代就是這樣無奈。

回到家中，見二大媽正攙扶著老人漫步於院落。

望向老人, 許大茂有了主意。

若由老人出面, 開具這紙申請信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老人真肯幫助他麼?

畢竟自已與她交惡是事實。

如果遇到難關, 她大概不會雪中送炭。

話雖如此, 總之得嘗試。

這般思慮下, 許大茂徑向老人走去,

來到她身旁，禮貌待人。

“有話直說吧！”老太婆臉色一沉。

老太婆雖年事已高，但心如明鏡，再加上她對許大茂知根知底，從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有所求。

許大茂笑笑，就把來意告訴了老太婆。

“黃老八？”她雖不認識，但聽許大茂描述也知道事情原委。

既然能治癒李懷德身上的蛇毒，說明黃老八確有兩下子。

現在，許大茂自已又生了毛病，只能四處尋求救治方法。

按照許大茂的話來說，那個有黃老八所在的村莊非常遙遠。

這推薦信也不那麼容易開出。

不過，既然許大茂能特意向這位老太婆請求幫忙，就不可能只是小事。

而老太婆正在考慮要不要幫這個忙給許大茂。

若是由這位老太太出手，則有可能說服街道辦王主仼，開這張推薦信。也可能無濟於事。

雖然許大茂並不是什麼正直的人，但是老太婆經過思慮，最後答應幫這個忙。

但老太婆事先也說了清楚，自已可以盡力但並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對此，許大茂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只要是老太婆願意出面就很好了。

如此，希望就更加渺茫。

在一旁扶著老太婆的二大媽未發一聲。

...

老太婆手握著手杖離開了院子。

“真是想不到您這回會幫許大茂的忙，”二大媽笑著說。

“雖然他滿腦餿主意，我們也不至於要讓他徹底絕後吧。”老太婆回應道。

終日鄰里相鄰，抬頭不見低頭見，若可以幫忙，那就伸出援手吧。

不久後，老太婆也抵達了街道辦。

王主仼對她頗為恭敬，在通常情況下老太婆的請求幾乎都能得到應答。但這次卻是讓老太婆代許大茂來開介紹信。

“老太婆，這件事您是在為難我啊，”王主仼無奈一笑，

按說老太婆開了金口，大多數情況下他會盡量滿足。不過這一次不行。

看著王主仼那堅定的表情,老太婆沒有再多說話。

這並非老太婆自已不肯幫許大茂，而是幫不上。

王主仼對這位老太婆是心存尊敬，但是也不能什麼事情都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