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你還有臉回來？”白止的父親白堯將杯子砸向白止，“是你承諾你一定會搞定專案A，我才會把專案交給你的，這就是你完成的結果嗎？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目前已經與王小小搭上線了，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我會做到的。”白止用手背擋住杯子，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他的手背一片通紅，但他仍毫不在意就上了樓。

他回到自已的房間盯著自已通紅的手背，看著手機裡母親發來的訊息，陷入了深思。

良久，他向王小小發出來邀約，“如果不麻煩的話，有時間可以去看你彈鋼琴嗎？”

王小小收到訊息十分激動，看了看自已的衣櫃，挑出自已滿意的衣服，平復了下自已的心情才回訊息。

“當然可以，明天中午到我家來吧。”發完王小小又有些後悔，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了。管他呢，家裡的這架鋼琴音色更好。

“榮幸之至。”白止看著回信嘆了一口氣，在心裡輕輕說了句抱歉，但也明白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回頭了。

而與此同時，夏檸靠在沙發上，邊吃蘋果邊重新整理著郵件，“顧宴，你說我倆上的難道不是同一所大學嗎？為什麼它只邀請你作為知名校友去演講，怎麼不邀請我？”

“可能是看到我的朋友圈了，覺得我們倆去一個就夠了吧，”顧宴坐在她左邊處理著國外事務，“正好你可以休息一天。”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我準備回去看看夏璇，本來是順便的事。”夏檸繼續啃著蘋果。

自從上次顧宴喝醉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沒關係，你還可以以家屬的名義參加啊。”顧宴抬頭調侃著看向她，將垃圾桶放到她旁邊，還幫我抽了一張溼紙。

夏檸瞥了顧宴一眼，將蘋果核扔掉，接過顧宴遞來的溼紙擦了擦手。

自從上次後，他就發現新的自我，每天都在得寸進尺。

“那你可得好好表現，我會好好考察。”她看了眼顧宴轉而繼續看專案A，王小姐不在了得再多費點心了。

不過算起來她和顧宴認識七年才剛在一起，期間也不是沒有好感，但是當時怎麼就沒人戳破呢？而且當時除了白止那封情書竟然沒有別的男人向她表白。

夏檸越想越覺得蹊蹺。

她直覺與顧宴有關，畢竟大學裡接觸最多的異性就是他了，但還是壓下心裡的疑惑繼續看專案A，畢竟定價階段很重要，而明天下午還要開會。

第二天中午王小小仍然沒有到，按理來說應該提前來向她瞭解情況的，之前也說好了的，難道是忘記了？

她想著便給王小小打了個電話，“王小姐，今天下午有定價會，記得準時參加。”

“抱歉啊，夏總，我今天身體不適，可能不能到場了。”王小姐在那邊咳了兩聲。

王小姐倒不是裝病逃會的人，看樣子應當病的不輕，找時間去看看她順便說說白止的事吧，也不知道白止與她聯絡沒有。

“好的，王小姐，那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改天我去看看你。”

“好的，麻煩夏總了。”王小小這邊掛了電話後有些心虛，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但是一想到她能和白止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她就興奮得不得了，就算為此翹了自已的第一個專案也無所謂，畢竟還有夏檸在。

王小小正沉浸在對美好下午的想象中就聽到了門鈴聲，她看了看自已昨晚挑選的衣服，平復了下心情才去開啟門。

“小小，”白止進門後看到認真打扮過的王小小內心有些錯愕，“你今天的穿搭很適合你，我很喜歡。”

白止一想到自已只是利用王小小心裡就有些愧疚，但自已又無可奈何。而今天王小小為了這個約會而認真打扮更讓白止為難。

“是嗎？”王小小為自已的提前準備感到慶幸，“你吃飯了嗎？”

“還沒。要一起出去吃飯嗎？”白止看了眼手錶，他來的時間比較早，現在才十一點。畢竟今天下午專案A的定價會就要開了，他得早點行動。

“不用了，我自已在家做吧，隨便吃點就行了。”王小小的心裡有些沒底，自已的廚藝只能說是堪堪能吃，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也許是做飯阿姨給的勇氣？反正她現在只想穿越回去把自已打醒。

“今天本來就是我叨擾了，怎麼能讓你動手呢？”白止看出來王小小的尷尬，“還是我來吧。你的手還是好好彈鋼琴吧。”

王小小點了點頭，走向客廳裡的那架鋼琴，撫著自已的裙子坐了下來，“想聽什麼曲子？”

“什麼曲子都可以。”白止站在鋼琴旁，想起自已曾經用零花錢買下的鋼琴，那架被白堯砸壞的鋼琴，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看著王小小彈鋼琴時的自信與優雅，白止不禁想到當時的那架鋼琴如果沒有被砸壞的話，自已現在又會怎樣，會不會也能像王小小一樣享受鋼琴，而不是隻有痛苦的回憶。

一曲終了，白止鼓了掌，“果然是謙虛，彈的比當年還要好上幾分。”

“哪有，已經很久沒碰了。”王小小臉有些發紅，其實昨晚睡覺、今早起來她一直在練習指法，生怕今天出錯。

“這鋼琴著實不錯。”白止又看了看這架鋼琴，施坦威，幾乎是每個鋼琴人的夢中鋼琴。

“是我爸送給我的成人禮物，要看看嗎？”王小小看著不遠處的白止。

“不用了。”白止轉移了話題，將自已的視線強行移開，“家裡還有食材嗎？要不要出去買？”

王小小愣了下，平時基本沒進過廚房的人，哪裡會知道這些。

“那我們去超市看看吧。”白止想著時間應該還早。

二人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路過零食區，王小小想拿兩包零食，但又礙於白止在旁邊，加上自已最近在管理身材，有些猶豫。

就這麼一會功夫，白止已經走上前拿了兩包她一直盯著的零食，“我最近有些嘴饞。”

啊啊啊！自已表現得太明顯了吧，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貼心啊。王小小內心做土撥鼠尖叫，面上悄悄紅了臉。

回到家白止挽起襯衫，繫上了圍裙，開始做飯。

王小小上樓拿下自已的電腦，靠在沙發上看起了定價書，這個位置她偏頭便看得到白止忙碌的身影，她心裡很滿足。

而白止在廚房裡忙碌著，看著沙發上忙碌的女人，心裡有些波動，但最終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她的電腦上。他嘆了口氣，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還是下不去手呢。他自嘲地笑了笑。

大概半個小時後，“吃飯了，小小。”

“來了。”王小小放下電腦便看到飯菜已經全擺上桌了。但桌上只有一碗飯。

“抱歉了，小小，公司臨時有檔案處理，我現在就得走了。”白止脫下圍裙，將襯衫捋平。

“先吃完飯吧，吃完飯用我的電腦處理一下，可以嗎？”王小小有些捨不得。

白止有些震驚，但還是點了點頭，內心愈發不好受。

王小小聞言開心地去廚房為白止添了一碗飯。

“飯菜還合你的胃口嗎？”白止見狀在王小小對面坐下。

王小小嚐了嘗，豎起了大拇指，嚥下了嘴裡的食物才開口道：“真的太好吃了吧。”

“你喜歡就好。”白止扯了扯嘴角，明明這就是自已想得到的結果，為什麼現在反而會想放棄？

王小小聞言開心起來，吃得更歡了。

吃完飯白止準備去洗碗，但是王小小卻把他往沙發上推了推，“你快去處理檔案吧，這種小事還是我自已來吧。”

白止無奈，開啟電腦就看到了定價書，這小丫頭是不懂還是對自已太放心了？這次過後估計和她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吧。

猶豫再三，白止還是將定價書傳到了自已帶來的隨身碟裡，抹除掉痕跡後，便關上了電腦。

“小小，我先回去了，公司有個專案出了點問題，遠端不好操作。”白止看著從廚房出來的小小說著。

“問題很嚴重嗎？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找我。”王小小看著白止，有些不捨，但又很開心能和他一起度過這樣美好的時光，也算是圓夢了吧。

“小小，再見。”白止走出玄關，向小小擺了擺手。心裡默默道著歉，自已選的路無論怎樣都得走完。

“再見，白止。”王小小在門口看著白止開車慢慢遠去，思緒卻飄到七年前的生日宴。

那時的她並不喜歡鋼琴，只是小時候父母給自已的任務罷了。她不是沒說過自已不喜歡鋼琴，但是父母沒時間管她，只有把她扔給鋼琴。

等她回過神來，自已對於鋼琴已經麻木了。生日宴上彈鋼琴是她父親的安排，每個人都誇讚她的鋼琴彈得好，但是誰是真心的，誰又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就無從得知了。

她彈完鋼琴獨自去後花園散步，也是這個時候遇到的白止，他很溫柔，講到鋼琴時，他的眼裡都有光在閃。

他說，你彈鋼琴的樣子很美，但是看上去不怎麼開心。如果彈鋼琴不能讓你開心的話，就放棄吧。去尋找你熱愛的東西吧，人的一生很短，不要自已給自已套上枷鎖。

她愣了很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了。

但他的話她卻想了許久，我熱愛的事？放棄鋼琴嗎？這麼多年來，自已一直在追求著什麼，為什麼而彈鋼琴呢？

後來王小小沒有放棄鋼琴，反而熱愛上了鋼琴，因為每次彈著鋼琴她都能想到白止那雙眼睛。

鋼琴，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