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赫摘下金框眼鏡放在一邊輕嘆一口氣:“我可以跟你走,不過,我答應了一個人要等她,最多半小時,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既然金雨赫提出請求自已只要順坡下了金家就不會為難,想到這裡領頭大哥重重點頭:“當然可以,那我先去那邊等著。”
走到一邊的領頭大哥點起一支菸,手指都在顫抖:“媽呀,嚇死老子了,我死了倒沒事,我女兒和兄弟們可不能有事。”
連著三根,他才冷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金雨赫,即便是這樣的情況金雨赫依然一絲不苟地處理著公司的事情,及時眼下的烏青已經暴露了他的疲憊。
“真是個變態。”
……
半個小時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只能說剛剛好。
“走吧雨赫少爺,你不用擔心,就算到了警局我也會緊急保下你的。”
“不過,我人微言輕,要是李家親自出手我……”
金雨赫瞭然地點點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對於沒有發生的事情他總是不抱希望,既然要交易那就要看到誠意再說,在那之前說得再多再好都是在耍流氓。
李家的手段金雨赫是知道的,只要有一點鬆懈就會被咬住不放,他依稀可以猜出來,警察出動應該是與自已身體的反常有關,這本就是件很難處理的事情。
“嘶——”
金雨赫的心口突然一疼,而後全身像被撕裂開來,疼得他單膝跪在地上,滴滴汗水順著下顎滴在地上,本就白皙的臉頰迅速蒼白起來。
金雨赫極力忍耐著,僅憑著自身的意志與身體的本能做抵抗。
“少爺!”
旁邊的保鏢愣了一瞬立刻擋在金雨赫面前,金雨赫從未如此,而現在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阻止任何人帶走金雨赫。
金雨赫像是受到心靈感應望向了後方,其實他的視線已經模糊起來,只能看見一個身影跳下車來,而後,向他跑來。
是白凌!白凌白色的髮絲與月光融在一起,就像是踏月而來的少女。
“金雨赫!”
金雨赫想著,一定是今晚的月光過於明亮,白凌跑過來的身影才會看不清。
等白凌一把把金雨赫攬進懷裡,金雨赫才突然明白,哪有什麼明亮的月光,明亮的只有白凌。
金雨赫痛苦地笑著,他終於明白了自已的心意。
“笨蛋,你笑什麼?”
白凌只覺得金雨赫是個十足的大笨蛋,不懂她的心意也不懂她。
“那你哭什麼?”
金雨赫虛弱地抬起手輕輕拭去白凌眼角的淚水。
白凌一怔,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你把這個喝了,這是金小全姐姐研製的,說是可以……防毒?”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喝了,沒有副作用我才拿過來的。”
白凌把藥劑一股腦倒進金雨赫嘴裡。
“那個,這不符合……”
小弟正要上前阻止,領頭老大連忙拉住他往後拖,鞋子差點拖掉:“你小子想死啊?白家你也想惹?幾條命啊你!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小弟把頭埋下去像個鵪鶉一樣站了回去。
“不好意思啊白小姐,你繼續。”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小弟的確是已經死了。
“繼續什麼?你不是要帶他走嗎,他都允許了我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我要跟他一起去。”
“當然可以。”
領頭大哥轉頭看向一旁的小弟:“一群鵪鶉,扶一下啊,愣著幹嘛!”
說著手已經招呼成了螺旋槳,一旁的小弟才大夢初醒紛紛向前……把金雨赫一把扛在了肩上,像個披著高定的麻袋,面子全無。
——
氿灣。
族長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那就一起吧。”
說著領頭走在最前面。
田無恙輕輕拉住金安然的手腕,往下一滑便緊緊地把金安然的手捏在手心裡。
金安然才意識到,田無恙再也不是那個整天被關在訓練場的髒髒包了,也不是被關禁閉時大哭的笨蛋了。
金安然輕笑出聲。
“笑什麼?”
“笑你長得很可靠。”
田無恙一愣,而後笑了笑微微傾身,眼睛與金安然的視線持平:“所以,安然要考慮我嗎?”
他沒有問金安然要不要選他,因為他知道,過去這麼多年,金安然身邊早已經有其他人出現,他不能這麼自私。
金安然沉默著,在田無恙的預想中。
出一趟氿灣氿日消耗了不少靈力,撐著空門都有點費勁,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金安然兩人的身影,往後一看才發現兩人還在嘰嘰歪歪,氣不打一除來:“誒!那邊那兩個偷情的!走不走啊?不走我可關門了。”
……
田無恙直起身子率先牽著金安然向前走去,以確保金安然沒有理由讓他鬆手。
【我可以做你的騎士,為你掃除所有的障礙,然後,我會成為國王迎娶你。】
兒時被金安然嘲笑幼稚的話語田無恙正在一點一點實現著。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氿灣的人,見著氿日也都是畢恭畢敬行禮,金安然對於氿日的身份也猜了個大概——聖女。
像比較古老的部落基本上都會有身份上的區別,以氿灣為例,族長,祭司,聖女為一個部落的靈魂,負責守護壯大部落,基本上不會與外界產生聯絡。
金安然的爺爺隨祖上探查地質時偶然中從虎口中救下氿灣的上任族長,兩人當時年歲都不大便成了朋友,這才跟氿灣有了一絲淵源。
氿月身為氿灣的大祭司,他的肉身,他的靈魂都要為氿灣燃燒,因為金家對氿灣有恩,氿月才會用自身靈氣滋養金安然,保住金安然的性命。
氿日看著田無恙小心的樣子不屑地搖搖頭,語氣帶著點嘲諷:“怎麼?堂堂田家少爺還怕我們氿灣的人會害你?你不是從生下來就被扔到訓練場了嗎,什麼樣的花招你沒見過?”
“你們那一大家子的心眼怕是比我們氿灣來得更讓人噁心吧。”
說完氿日頭一仰快步走開了。
字字句句都砸在田無恙身上,不過他不在意,田家的歷練只有他堅持下來了,等從氿灣回去,他便是田家當家做主的人。
金安然看著田無恙的背影,瘦削卻堅韌,少年迎著光走著,和光一樣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