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來成像死屍被人推著走過來,他涼鞋丟了一隻,撲通一聲坐在草地上,腦子發懵耳朵發鳴,他顫抖的厲害,卻又一副我沒錯的樣子。
訂書機的釘子放滿了,咔嚓一聲合上,在寂靜的夜中,像極了槍上膛的聲音。
“我在華國,受法律保護的!你竟然用禁槍!”強來成大聲呵斥,又一邊左右張望,想吸引人矚目。
“不用槍,你死的也不會很痛快。”
這個殺人無數的惡魔,似乎一時間想不到好的方法,之後的每一秒鐘,如果他還沒有被折磨死,都是上天給他的禮物。
而蒼炎,就是天。
男人慢慢靠近,面目逐漸清晰,隨後沉吟片刻道:“你以前比現在更胖吧?”
他手上動作不停,不斷有訂書針掉落,或許又會掛在機子出口搖晃。
身後兩人會意,一人脫衣服一人脫褲子,強來成反抗不成,順滑的動作反而給了兩人方便,只剩一條底褲,說的果然沒錯,他之前要比現在更胖,人老之後面板變得鬆弛,像樹皮似的耷拉在胸口腋下和腰間,泛著黑色。
他蹲下身子,找了一塊方便部位,釘了下去。
短又不鋒利的釘子以最快的速度和面板融合,短暫的麻木感受不到疼痛,強來成這時腎上腺素快要爆了,他不明白這是幹什麼。
蒼炎戴上手套,手下將其固定後,把耷拉下來的面板重合起來,目的逐漸明確。
強來成驚恐得想要後退,雙腳把草坪踢出來兩個坑,他奮力反抗。
漆黑的夜裡,只有訂書機不斷的工作聲。
完成了。
強來成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甚至沒有一個縫隙,全都被釘滿了訂書機。
好戲才開始。
“把她賣給誰了?”男人如同撒旦的化身,血流到皮手套上往下滴血。
強來成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他像個藝術品被人欣賞,一雙肥厚的嘴巴也被釘住,用了十顆釘子。
“奧,忘了你不能講話。”男人玩味的看了好一會才說,他抬了抬下巴示意。
九天走過來,一根手指插進強來成的嘴裡,用手扣住釘子,被生生撕扯下來。
“說吧,她在哪。”
強來成後悔了,他感受到死神的來臨,甚至能看見黑白無常就在自已頭頂,嘴上的肉帶著皮垂在半空,血倒流進他眼中,“她被我送去山溝裡給人當老婆去了,這個時候,已經是洞房花燭夜了!”
他被逼到絕路,反正都是死,乾脆咬死不鬆口。
蒼炎居高臨下的凝視著他嗯了一聲,把手上的東西扔到一旁,褪去手套,背對著他。
強來成以為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又朝自已自已走過來幾個人,全都在撕扯他身上的釘子,頭皮,腦門,胸口,肚臍,下體……
“別!!!啊!!!!救我啊!!”
強來成痛的瞬間掙脫他們,一半的釘子被扎進更深的血肉中,一身的窟窿眼直冒血。
“拍下來,發給他家人看看。”
蒼炎上了飛機,淡淡扔下最後一句話。
“你別走!我說!”
強來成像是被人點穴,改變主意,他想追上飛機,又被人攔下,“她在山村,最北邊……”
他被人帶上飛機和二平一起關押著,現在成了徹底的廢人。
飛機升起,四架飛機無聲滑過天際,順利到達名山的村子。
紅外線電子探測儀傳來畫面,整個村子也就幾家,一顆手榴彈就能解決的事情,蒼炎皺眉冷寂盯著,準備放索降繩時,九天忽然叫住他道:“老大,這個村子被什麼東西包圍了,而且它們動作很快。”
蒼炎回頭看著螢幕,無數紅點靠近著山村後全都不動了,他又向飛機下望去,夜間也不影響他驚人的視力,等看清楚是什麼之後,有了打算,這是他老婆的計劃,比自已還毒。
山村中。
大展從楊昌壽家翻出來兩個沒怎麼燃過的紅色蠟燭,他在床邊停留了一會,湊近距離看了一眼,楊昌壽早就斷了呼吸,他整顆頭起著大片大片的水泡,手一觸碰面板就會脫落的程度,眼睛睜不開,鼻腔中也被粥堵住,嘴巴也被粘住,是燙傷之後活活憋死的,如果還能呼吸的話,就是會被燙死,都是死,這樣是解脫了。
大展覺著晦氣,找了塊布將他的頭蓋住,走出門去。
尤溪一直在等他,等他回來,親自在視窗點燃蠟燭,在窗臺上滴上幾滴蠟,轉頭對他笑著,“你去點床邊的。”
這燦爛的笑容大展從未見過,他變得急不可耐,大步上前就要抱住尤溪親一頓。
蛇在逼近,無數條蛇爬進山村的每個房間,它們極有規律,尤溪所在的房間還沒有蛇進去,只是爬上了視窗,暗中尋找時機。
這個點,村裡人都睡下了,有人覺得忽然涼颼颼的,想蓋被子手摸到的卻是黏糊的液體,睜眼還沒發出聲音就被勒緊咬死。
“大展,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尤溪神色淡然,她不再有那副可愛動人的模樣,取代而來的,是毫無感情的注視。
大展最討厭她這個樣子,在靠近她最後半米,視窗的蛇伸進來大半個身子,快速將纏繞起來,蛇頭高舉,一雙紅色眼睛盯著大展,這條蛇還在青年時期。
尤溪走出門去,蛇軍已經完成任務,拖著村裡人的屍體出來,它們沒有吃,而是選擇拖回洞裡,在裡面孵化蛇蛋。
大展被蛇勒的身體通紅,身子都能聽見骨骼破碎的聲音,他還沒死,蛇身上的粘液已經把他的面板腐蝕掉一層。
“你是我媳婦啊!”
他用盡全力說出這句話,嘴裡也出了血。
尤溪搖頭,她身後的蛇卻不咬她,都盤在一起,她說:“你早就該死,為我們做些貢獻,是積功德了。”
大展仰起了。
尤溪從灶臺旁邊撿起斧頭來,朝楊昌壽旁邊的木門走去,何春華用上衣搭在結實的頂樑上,上吊自殺了,尤溪用手碰著,還能感受到體溫,土牆上是她用手扣出來的遺言:被囚十餘年,終於看到最恨的人遭受了和我一樣的待遇,下輩子,做牛做馬,不做人。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