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是我……”

他的心臟急速跳動，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可是那些學生步步緊逼，讓他退無可退。

姚陀的大腦一片空白，林纓姿再次往前逼近一步，目光陰沉。

“姚陀，是你逼死了塗滿月吧？”

姚陀的額頭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死死抓住了後邊的欄杆：“你胡說八道，不要因為一點猜測就懷疑我！”

“你胡說！”

林纓姿憤怒地朝他揮舞著棍子，姚陀下意識想要向後一躲，可是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個人都瞬間翻倒在欄杆外頭。

他眼疾手快，下意識地抓住了欄杆底部，可是身子已經垂掉在外，本就不擅長運動的他只能寄希望於眼前這群痛恨著自己的學生，努力地抓緊欄杆，高聲質問著：

“救我啊！把我救上去！你們想要殺人嗎！”

身邊有幾個人猶豫著上前，林纓姿立刻厲聲呵斥：“都站住！”

“班長……”

幾個女孩似乎明白了林纓姿的想法，眼神一下子就變得遲疑了起來。

林纓姿拿出了手機，按下了錄音鍵，走上前，看著手指發白的姚陀，開口到：“告訴我塗滿月是怎麼死的，只要有一句謊話，我就把你丟下去。”

……

“救我啊，救我……”

“把我，拉上去……”

姚陀的力氣和時間一起一點點耗盡，他最後怨毒地看了眼前地眾人，最終脫力，手中力氣松下——

一聲慘叫，一聲悶響。

——————

“噗嗤——”

聽完繁枳的案件還原，林纓姿忍不住笑了一聲，我女兒：“這就是你的猜測？我們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姚陀墜樓？”

“但凡有個人真的動手，我不信警察找不出來，他們可是連測謊儀都用上了，我猜，你們是商量，採用不說謊，只隱瞞的方式逃過測謊的吧？”

繁枳微笑著，說道：“出事的時候，你們都在一起，互相作證，沒有一個人對姚陀下了殺手，這可是實話。”

他們都不是兇手，也都是兇手。

這就是繁枳剛進入七班的時候，姚陀的陰氣籠罩了整個七班的原因。

麥澤肯定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再三勸阻繁枳不要追究下去，再想深入一點，他或許就是怕繁枳在姚陀這裡問出了什麼，所以才在繁枳扔出顯形符的時候突然冒出來，阻止姚陀和繁枳直接交流的機會。

一想到自己的六個月壽命，繁枳又開始心疼了。

林纓姿歪了歪腦袋，雙手抱臂：

“我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群心狠的人？”

繁枳嘆了口氣，說道：“剛進入七班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你們班與其說是團結，不如說是因為要共同隱瞞一個秘密而排外，我可是謝家的大小姐，你們居然一個上來巴結的都沒有。甚至連顏初意來給我補習，居然都是不情不願的，這可太傷我自尊心了。”

“你可太自戀了。”

林纓姿忍不住吐槽著。

繁枳笑了笑，雙手撐在已經加高的欄杆上，問：

“所以我猜對了嗎？”

林纓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同樣用不緊不慢地語氣反問著：“我們都要聯名上書換掉姚陀了，還用得著做這種事情嗎？”

“嗯……有道理。”繁枳點了點頭，用手指微微點著自己的下巴：“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的話，是因為塗滿月吧？”

林纓姿的表情頓時僵硬在臉上，眼神有一瞬間的震顫，她盯著繁枳的雙眸，彷彿要從她的靈魂之中深深抓出什麼東西。

可是繁枳卻笑著，笑容甜美，可愛，天真，唯獨沒有算計：

“哦，我猜對了，和塗滿月有戀愛傳聞的人，是你啊。”

林纓姿仰起頭，冷冷地質問：

“你在說什麼？”

繁枳若有所思，在原地一邊點著下巴，一邊思索著：

“我知道姚陀準備拿著塗滿月的戀愛緋聞去要挾她的時候，原本以為物件是班裡哪個男生而已，但是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大事，更何況我又聽聞，高一的時候，麥集舟也和滿月表白過，雖然失敗了，被姚陀在全校通報批評了，但是這也說明一點——”

“戀愛這種小事情，對於塗滿月等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致命的事情。”

“所以區區談戀愛，根本不至於讓塗滿月在放學後八點多留下來和姚陀對峙。”

“但是和女孩談戀愛，這可就不一樣了。”

繁枳也有些無奈地嘆著氣，無奈地說道：

“雖然我們現在覺得愛情什麼的無關性別，但是老一輩還沒有我們這麼開明，聽說塗滿月和她的外婆和奶奶相依為命，這兩個老人家，未必會接受自己唯一的孫女喜歡女孩子吧？所以說，為了自己的長輩，塗滿月只能被姚陀控制了。”

林纓姿面無表情，換個方法說，就像是被發現了秘密之後，索性放棄了掙扎，問：

“你怎麼會想到同性戀這一層的？”

繁枳輕笑出聲，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解釋著：

“因為姚陀自己就是一個同性戀呀。如果不是調查到這一點，我還聯想不到呢。”

“姚陀自己就是……”

林纓姿被這一句話給驚住了，她張了張嘴，嘴巴越咧約寬，最後，居然直接毫無顧忌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吧，就他那個腦子，怎麼可能想到這一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可是笑著笑著，兩行眼淚從雙眼湧出，順著臉頰滑落，在下巴相聚，然後滴落地上。

繁枳伸出手，詢問著：“你沒事……”

“當然有事！”林纓姿用力拍開繁枳的手，雙眸之中帶著怒意，質問著：

“謝繁枳！你為什麼非要刨根問底知道真相？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個真相的，姚陀做了那麼多噁心的事情！他往我們身上潑了那麼多髒水，沒有一個人想要知道其中的真相，沒有一個！所以為什麼到了現在，反倒是你跑出來生長你那所謂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