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甫一入內,登時驚起了一陣陣訝然之聲。
“這主家厲害啊,竟然能把陸大人給請過來了。”
“這位就是那中郎將陸大將軍?”
“可不是嘛,這位可是當年在那戰場之上圍殲二十萬大軍的陸戰神啊!”
不僅那些男人們如此,在座的女子們亦是紛紛小聲地驚呼起來,皆訝然於陸青那俊朗的面容以及英挺的氣度。
他就那般靜靜地站立在那裡,彷彿自帶一種光芒,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住。
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人在驚歎之餘,又不禁心生敬畏。而那些女子們眼中閃爍著的光芒,既有對他俊朗外表的傾慕,亦有對他赫赫威名的崇拜。
陸青卻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反倒是略帶謹慎地開始審視起四周來。
那些認識他的官員僅僅只是上前來進行了簡短的寒暄,隨後便識趣地退下了,倒也並沒有人多嘴多舌。
難道並非是這裡的人邀請自已前來的?
而那所謂的想見之人?無稽之談。
陸青緩緩坐下,決定先暫且觀望一番再說。
宴到酣時,架在庭院前方的舞臺開始熱鬧了起來。
臺上不斷上演著雜耍、戲曲、皮影等表演,真可謂是精彩紛呈、眼花繚亂,令眾人不住地大聲喝彩。
陸青也在慢慢地喝著酒,那眼神偶爾會不經意地掃過全場。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卻又似乎在捕捉著什麼。
接著,一陣熟悉的鼓點驀地響起。
這鼓點似乎在哪裡聽過,陸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投向舞臺。
在那鼓點與胡琴的交相渲染之下,一位身著彩紗的蒙面女子如弱柳扶風般蓮步而出。
是她。
陸青一下子便記起來了,那個舞姬。
接下來的舞蹈儘管陸青曾觀賞過一次,然而這次他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
神女的出現、神女的祝禱、神女的無助、以及最後的收尾,便是神女飛昇後那聖潔的笑容。
鼓點愈發地急促起來,神女此刻帶著身上的彩紗不停地旋轉著,那絢爛的身姿引得臺下眾人連連叫好。
陸青的呼吸也越來越沉,快到了,就快到了。
神女突然停止了旋轉,衣紗如隨風般飄向她的身上,此時她舉起那白皙而又有力的纖細胳膊,彷彿擁抱神明一般,笑了。
雖然心中明明白白地知曉,這並非是那個人,然而當看到這彎彎的眉眼時,還是如尖刺一般刺痛了陸青的心。
他再度回想起那個面目焦黑的可憐之人,心裡頓時痛得厲害,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依然貪婪地看著那彎彎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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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漸漸收斂,星彩彎腰施禮後緩緩退下舞臺,然而心中卻湧起驚濤駭浪。
陸青怎麼會來這裡!?
她在後臺打聽過,這不過是一位小官的母親壽宴罷了,陸青這般高門權貴怎會現身於這種場合?
星彩著實未曾料到自已的目標竟會如此之快地出現。她走下舞臺後,從旁悄然向賓客席望去。陸青已然不在座位之上了。
糟了糟了,他走得可真快。
星彩趕忙換下衣服,匆匆收拾好行頭,心急火燎地告別主家後便朝著大門快步走去。
既然陸青已然出現,那這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以他那樣的身份,下回可不見得有這麼好的機會能再見到了。
她的腳步愈發急促,心中滿是焦急與不安,生怕錯過這來之不易的契機。
以至於她出了大門轉個彎便猛地撞到了人。
“抱歉抱歉。”星彩頭也不抬,便準備繼續往前走。
“陸青哥哥。”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到蘇芸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與此同時,一陣強烈的懷念之情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陸……”
“陸大人。”這感情來得極為莫名,害得星彩也險些喊出一聲“陸青哥哥”。
也好在她沒有這麼喊出聲,不然陸青只怕會即刻將星彩帶走。
星彩趕忙退開一步,微微垂著頭,保持著道歉的姿態。陸青則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把頭抬起來。”沉悶的聲音響起。
不同於冷夜那更低啞的聲音,陸青的音色顯得更清亮一些。星彩抬起頭,大膽地看向他,帶著一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