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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聲音和少女

翻來覆去間,星彩做了一個決定。

她想更多瞭解那個人。

那個人如同突然闖入她世界的一束神秘光芒,明明帶著未知與謎團,卻又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既然和自已的過去有關,那麼只要去回憶,便可以翻找出來。

哪怕那段過去被塵埃深深掩埋,哪怕回憶的過程會如在荊棘叢中穿行,她也在所不惜。

雖然“回憶”對她來說是極為痛苦的一件事。

那些過往的記憶,就像是被詛咒的魔盒,每一次開啟,都會釋放出無盡的痛苦與悲傷。回憶裡有淚水、有鮮血、有背叛、有絕望,每一個片段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無情地割扯著她的心。

可是,為了弄清楚那個人的事情,為了找尋那些被歲月深埋的真相,她願意再次直面那片黑暗的深淵。

哪怕會被痛苦吞噬,哪怕會被悲傷淹沒,她也要勇敢地邁出這一步。

因為在這茫茫人世中,那個人的出現,就像一道劃破黑暗的曙光,給她沉寂如死灰的生活帶來了一絲微末的希望。

她想要緊緊抓住這一絲希望,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萬丈懸崖,她也絕不回頭。做下了決定,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起身。月光如水般灑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映出她眼底的決然。

她動作略顯倉促地準備了幾塊帕子,用於擦。那幾塊帕子被她整齊疊放在一旁,像是即將奔赴戰場計程車兵等待著使命的召喚。

接著,她又找出一塊小木頭,那木頭還帶著粗糙的紋理和淡淡的木香。

她將小木頭小心翼翼地塞在了嘴裡,牙齒輕輕咬住,以此防止一會太過痛苦咬斷舌頭。

準備妥當後,她坐在床邊,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

窗外的夜風悄然吹進,撩動她的髮絲,卻無法動搖她的決心。接著她深深吸了口氣,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的空氣都吸進肺腑,又彷彿是在汲取面對痛苦的勇氣。

她緩緩閉上眼睛,面容緊繃,開始“回想”。

破碎的畫面隨著恐懼如洶湧的潮水般紛至而來。

那些畫面起初是模糊的、虛幻的,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迷霧,漸漸地,開始變得清晰而銳利,如同一把把利刃直刺她的靈魂。

少女美麗的裙角、精緻的花邊、繽紛的陽光、黑暗窒息的小屋、狹小的天窗、擠在角落中瘦弱的人影、上吊的女人、還有躺在床上模糊的身影……

這些畫面如鋒利的玻璃碎片一樣,瘋狂地開始拼湊,每一片都割破她的思緒,也在開始讓她的神志崩潰。那痛苦如跗骨之蛆,一點點啃噬著她的理智。

“停下。”

一個女孩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混亂的記憶空間中迴盪。

那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時空,卻又近在咫尺,像是要拼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起初她以為這是記憶中的聲音。

畢竟,在這由破碎回憶編織而成的混沌世界裡,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那麼虛幻縹緲。

“停下,別想了!”又是一聲呼喊傳來。

她滿臉驚訝,原本就因回憶而痛苦扭曲的面容此刻則佈滿了驚愕。

這聲音居然就出現在耳邊,清晰得彷彿有人貼著她的耳畔呼喊。

她可以確定,這絕不是幻覺,也不是記憶在作祟。

“???”

“你看不到我嗎?”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彷彿帶著悠遠的迴音,在房間的四壁碰撞迴盪,帶著一種空靈而神秘的質感。

“看不到。”星彩老實地回答。

星彩環顧四周,除了自已再無他人。

這種莫名其妙的對話發生在這隻有一人的小房間裡,讓她覺得這樣有點傻。

“那你把眼睛閉上試試。” 那聲音再度傳來,帶著一絲急切與期待。

她乖巧地閉上了眼。

人在剛閉眼的一剎那,外界的景物還會有瞬間的烙印,不會一下子陷入黑暗。就在那一剎那,星彩“看見”了。

原本是一把椅子的位置,一個人坐在那裡。

那是一個少女,她像是從夢幻中走來的精靈。少女肌膚如雪,在月光的輕撫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彷彿羊脂玉般細膩溫潤。

她的眉眼精緻如畫,雙眸猶如清澈的湖水,又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明亮而靈動,顧盼生輝間帶著一抹俏皮與靈動。小巧的鼻樑挺直而秀美,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粉嫩的嘴唇如嬌豔的花瓣,微微上揚的嘴角掛著一抹甜美的笑容,像是能將世間的冰雪都融化。

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長裙,裙襬上繡著精美的花朵圖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彷彿在微風中翩翩起舞的花仙子,美麗、可愛又靈動非凡,給這清冷寂靜的房間帶來了一抹別樣的生機與活力。

“你,你是?”

“我是天上的仙子!”

少女雙手叉著腰,將胸脯高高地抬起,下巴微微上揚,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神情大聲說道。

一雙靈動的眼眸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彷彿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吾特下凡幫你渡過此劫的!”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啊……啊……?

饒是星彩平日裡也算見多識廣,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場面,一時間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望著少女。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接。

少女維持著那副驕傲的姿態演了一會兒,見星彩只是傻傻地站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反應,臉上的神情突然就洩了氣。

“哎,算了,這戲碼也不好玩。”

少女撇了撇嘴,臉上的驕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

她雙手抱胸,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趣。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黑衣殺手的事情嘛。問我吧。”少女挑了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下星彩更懵了。

“你還不懂嗎,你的記憶是我的。”少女雙手叉腰,跺了跺腳,臉上露出急切的神情。

見星彩還是不明所以,她有些氣急敗壞,雙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大聲說道:

“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呢!”她的臉頰因為生氣而微微漲紅,眼中閃爍著惱怒的光芒。

“要不……你從最開始說起?比如,你是誰?”

星彩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道。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