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雲清,這個季節的風就像摻了棉花,吹在身上柔柔的很讓人放鬆舒適。
剛小賺了一筆,閒來無事,白牧提躺在自家小院的薔薇藤下,就著手邊花瓣配糖餅吃的正歡,但不妨礙他從院門外有車停留就察覺到有人來了。
輕穩的步伐緩緩靠近,白牧提拿走放在肚子上的盤子,坐起身看向陸時淵,“才來一次就這麼輕車熟路的,真當成自已家了。”
陸時淵在見到心心念唸的人後心情總是很好,他問:“是特意在等我?”
某種意義上的確在等人的白牧提聞言翻了個白眼,語氣透著嫌棄:“少自戀,我在自家院子裡吹晚風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別以為我有多在乎你那點三瓜倆棗的金豆豆,對我來說不過是能晚點繼承無聊的家業。”
“嗯,夜色很美。”陸時淵格外的自覺,搬來椅子坐下,“我不急著休息,留在這裡欣賞會月色也不錯。”
像是甩不掉的粘粘糖,一個沒注意就被纏上,白牧提才不想和他一起賞月,“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還是上次的房間,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都不歡迎你靠近,尤其是二樓。”
陸時淵低笑了聲,忽然道:“就因為你在,所以不允許我靠近?”
他還有臉問,兩人現今身份有別,但不妨礙白牧提一點也不慣著,剜了陸時淵一眼:“你知道就好!”
肉眼看得出來陸時淵的臉上滿是傷感,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沒有說分手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越走越遠,他明明第一時間找到了人,白牧提卻只想劃清界限,掩蓋他們擁有曾經的事實。
“為什麼?”
陸時淵看著他,微微晃動的眼底映出滿目的傷痛,“就不能再給一次機會,我們之間……你也應該負責。”
聽到負責,白牧提頭都大了,在海底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兩人乾脆就這樣好了“,沒做過“送到面前的便宜不佔白不佔”的事,但對比起陸時淵做過的那些腌臢事,他那點小心思小動作,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現在跑來要什麼負責,負不了一點,想都不別想,這種念頭就應該趁早扼殺在搖籃裡,絕不能妥協!
白牧提剛要張嘴辯駁,自家院門忽然被一股大力撞開,熟悉的聲音比人先一步到位:“白點點,我才多久不在家看著,你就給我亂搞事情,做錯事情不想負責,你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擔當,我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
“可怕的不是做了錯事,明知故犯,知錯不改才讓人無法原諒,你現在給我重新向姑娘道歉,並且保證自已會全權負責,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白女士是個急性子,並且有些近視的小毛病,家裡配有n副眼鏡,只是她覺得不戴眼鏡看自已的老公簡直完美符合她對伴侶的所有幻想,又加上事出過急,從進門到現在她光顧著語言輸出教育兒子,完全沒注意看旁邊的——受害人。
直到……陸時淵抬手按了一下發紅的眼眶,沙啞道:“姐,你別說他了,是我不對。”
劈頭蓋臉的一頓輸出砸頭上,白牧提人是懵懵的,不太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直到看清後面走來的老季,“媽,你怎麼回來了?”
陸時淵有些意外,眼前的女士看起來約摸有二三十的年紀,沒想到會是……
“阿姨您坐。”陸時淵忙起身讓開空位。
一時間白女士臉上冒出的尷尬來不及掩飾,只能以笑緩解,“剛還喊姐姐,轉頭就成阿姨了。”
無錯書吧陸時淵很少有無法應對的時候,摸了摸鼻尖,不知所措地垂目站著。
以為中的兒媳忽然成了個英俊男子,白女士有些理不清現狀,到底是她情緒太過敏感,還是養大的兒子……出現了什麼預料外的意外。
白女士扶額:“你看我這剛回來,坐了八個多小時的車,腦子還是暈的……”
對比下季先生就冷靜的多,扶住自已老婆道:“來者是客,我們先進屋。”
白牧提是真不知道夫妻兩人會這麼晚了,而且招呼也不打一聲地連夜趕回來,不然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陸時淵來家裡接住。
這不就等於把罪證書寫好了往前送!完蛋了,今晚看來是難逃一劫(*꒦ິ⌓꒦ີ)。
“咳。”白牧提觀察時局,掩唇低咳,眼神施以警告:“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清楚,敢壞了事,你等著後悔去吧!”
陸時淵走在後面,略帶羨慕地看了一眼白牧提的父母,同樣低聲道:“什麼意思。”
“別裝。”白牧提煩的很,要是讓白女士知道真相,後果不敢想象,說不定這輩子他們的母子關係都到此為止了。
“我們的事一個字都不許說!”
白牧提扭著脖子瞪陸時淵,“不然你的事別想再找我……”
“白牧提!”
被白女士發現有疑行為很是嚴重:“落枕了?脖子怎麼不再往後拐點?別仗著自已有點小本事就欺負人。”
“我沒有。”
“不信你問他。”
白牧提狡辯的飛快,拉了一把陸時淵胳膊,“是吧?”
幾雙眼睛注視下,陸時淵違心地撒了個謊,“嗯。”
但在白女士帶有成見的公正眼皮子底下,無疑很快得到正確見解。自已兒子就是欺負了人,看把對方好孩子嚇的都不敢亂說話了。
威脅,暗度陳倉的威脅,必須教育!
“那麼長的腿走快點,給我站那兒。”
那兒指的便是白牧提每次犯事都得介紹白女士嚴厲批評的桌前,一般都是白女士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季先生則坐在側面旁聽,今天又多了一個人在,白牧提有點不想站。
小碎步上前替白可霜捏肩,一邊吹彩虹屁:“媽,最漂亮的仙女姐姐,生氣容易長皺紋,不如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白牧提試圖撒嬌賣萌糊弄過去:“有外人在,給我一個面子。”
母子兩人都不讓人省心,季蒔臨拿出收藏的好茶,短短功夫客廳裡已經亂的不成體統,對上海洋來的貴客,示以禮貌的微笑,“先坐,家裡的情況比較複雜,讓你看笑話了。”
論上次來,他還是看一眼便得離開,沒想到這麼快就能一家人坐下,總歸算作好事。
陸時淵:“謝謝。”
白女士在家中地位穩居首位,她說的話即是皇命,從沒人敢抗意,尤其是戴上眼鏡後,氣場鋒利的美人最是恐怖,白牧提最不想面對的場面也還是來了。
“說說吧,最近又搞什麼么蛾子了?”
白牧提端正站著,表情都不敢多露一分,“沒幹嘛,海陸不是要聯合了,就趁機做了點小買賣。”
“嗯。”白女士點頭:“只會吃喝玩樂的人也知道了解國家大事了,還有呢?”
他可是接下來兩岸交流的重要調解官,白牧提眼神剛瞥到陸時淵的位置,嘴都沒來得及張,白女士,“站好了,做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
不是商量,是命令直接交代的意思。
“沒有的事,我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再扯下去似乎不太妙,白牧提咂了咂嘴,改口道:“我是好心幫忙,他沒地方住,就讓他先來家裡借住,不信你可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