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留守的安保人員護衛及時,大部分受到驚嚇的人都已經在客房安排妥當,有幾個骨折、流血受傷的也找了醫護人員來幫忙包紮處理傷口。
慌亂逃竄中到處都是撞碎的玻璃器具,本該留到明天的工作,只能加派人手初步清掃乾淨,以免再有誤傷。
按理來說,危險過去就算是躲起來現在也應該沒事了,可陸時淵幾乎將樓上樓下的傷員病房和休息間都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白牧提的身影,這就不得不讓他開始擔心了。
能走到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平常得罪的人自然數不勝數。
如果有人想借此機會來報復,把對他的仇恨施加在一同而來的“女伴”身上,以此來平復自身不爽,趁著混亂的確是一個動手的好時機,好辦法。
是他沒有提前想到這點,如果真有人懷了這種心思,白牧提一但落單,隨時便是下手的機會。
以他那點芝麻大小的心眼,等到有所察覺的時候,恐怕早已經晚了。
怪他欠考慮,誘導白牧提以女裝示人,為了一時的便利根本沒考慮過他是否願意,會不會有影響,現在人不見了,說什麼都晚了。
越來越偏離主室的廊道,藉著燈光陸時淵恍然看到柱子後面的角落裡,伸出的一條雪白的光腿,看輪廓應該是個男人。
“白牧提。”
陸時淵走上前,在看清那人的長相後,臉色有一段時間都是黑的。
英蘿半張著嘴巴,小呼嚕打的睡的別提有多香了。
這種地段,又沒穿衣服,不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沒做什麼好事。
但眼下情況尚不安全,把人就這麼丟在這裡不管,好歹是條人命他還沒到想讓對方死的程度。
陸時淵斂著目一副不願多看一眼的樣子,用鞋尖點了點英蘿的臉,“喂,醒醒。”
“有人要放火燒了你的會所。”
此話剛出不到三秒,酣然大睡的人眼皮跳動,有了要醒的跡象。
“三。”
“二。”
“誰!”
英蘿回了魂般猛然坐起,毫無章法地雙手無揮舞:“是誰敢燒我的地盤!”
私人會所這種地方,不管三六九等,富貴貧賤,都少不了會破壞別人家庭,感情,而英蘿最怕的就是被刁鑽的豪門太太找上門報復,討要說法,他的場子雖大,在圈裡算頂尖的,但再大的官也有惹不起的人。
“還想活命今晚就待在屋裡別出來。”陸時淵冷笑,連眼皮都懶得多動一下。
很少聽他有這麼嫌棄一個人的時候,“你是真餓了。”
英蘿剛醒來,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聽到自已最討厭的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臥槽?!”
“你怎麼在這兒?”英蘿瞪著眼睛一副見了鬼了的樣子。
該不會被陸時淵發現自已偷挖牆角,把他女朋友約出來的事了吧?
陸時淵則是看煞筆一樣蔑了他一眼,嘴皮微抬,“少廢話,跟我走。”
“走?”英蘿摸了摸腦袋,忽然覺得脖子痠痛的直不起來,警惕道:“去哪兒?”
陸時淵轉過身,這次看也懶得看他,“別廢話。”
難不成是想,毀屍滅跡!
“你讓我去我就去啊!”英蘿梗著脖子喊了句,按了按越發不適的後頸,心道奇怪,他怎麼躺這兒了,不是在和長腿妹妹約會……但具體做了什麼他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長腿妹妹呢?該不會被發現了——
一抬目,英蘿正對上陸時淵不耐極了的目光,頓時雞皮疙瘩爬滿了胳膊,他剛伸手搓了兩把,又忽覺手感不對勁。
低頭一看,艹,紅色果真刺眼。
意識到什麼,英蘿“唰”地夾住腿又用手護住,“你,你什麼意思?我衣服呢?你把我衣服弄哪兒了?”
“哈。”
陸時淵有被氣笑,他本是好意將人喊醒,沒想到還要背上藏人衣服的鍋,反被噁心,臉色已經可以說是冷的要刀人。
偏偏英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虛又害怕,張著嘴巴能不能說的話都往外冒:“要報復你就放明面上大大方方來,真當所有人都怕了你姓陸的了?”
“是男人就別為難女人,心裡不痛快你衝著我來,多說一個字老子就跟你姓了。”
“這麼說吧,老子和你女人才是情投意合的!”
“………”
陸時淵將他的話消化了一會兒才捋明白“你女人”是指什麼。
“你見過白牧提。”陸時淵肯定道,眸中頓時露出狠戾,眼神銳利如刀,“她在哪?”
白牧提,原來她叫白牧提啊,名字真好聽。
話全部說出來後,英蘿反倒擺爛般天不怕地不怕了,從地上爬起,“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陸時淵一把掐住他的咽喉,指尖緩緩施力,透出某種攝人的警告,“說。”
意識到他真的可能被掐到窒息而亡,英蘿瞬間掙扎著快要吸不上氣,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話來,“說,說……我都說。”
空氣在瞬間闖進口腔,英蘿咳了兩聲,還沒緩過來就忙著解釋:“……我看到她一個人在用甜點,就走上前只是想和她聊兩句。”
無錯書吧“她,是她說要和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然後……”
英蘿看了看周圍,“然後我們就一直走到了這裡。”
“繼續說。”
“沒,沒了。”
陸時淵沉聲道:“繼續。”
“我想想……”
英蘿拍了拍腦袋,他一想,滿腦子都是白牧提那雙長腿在他腦子裡擺出各種各樣的羞恥姿勢,這是能說的嗎?
說出去陸時淵還不得把他活活掐了,自已的女人主動跟別的男人出去私會……
主動。
英蘿腦中一閃,改口道:“不是她,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知廉恥勾引的白小姐!”
“她年紀小,很單純,她什麼都不知道。”
饒是什麼大場面都經歷過的陸時淵聽了,也忍不住想罵他腦子有病,多虧了這些年來的穩重:“閉嘴,我問什麼你答。”
經過百般嫌棄和排斥,但為了找到白牧提,陸時淵還是堅持問清了當時的情況,以及大概知道他那麼做的動機是為了什麼。
並以人格擔保絕對和英蘿的自戀式發言沒有絲毫關係。
“以後別再來招惹他。”陸時淵走之前警告道。
擲地有聲。
英蘿簡直要氣死,即便當著陸時淵的面再怎麼伏低做小,又低三下四,但在他心裡其實早已經認定了就是陸時淵這個偽君子因為氣不過想報復,才把他的衣服藏了起來。
也不給他留一件擋風,他引以為傲的資本凍壞了怎麼辦?
英蘿捏著兩根手指,對著陸時淵離開的方向:“就他孃的是嫉妒我腎好。”
有本事別阻攔讓人自已選,到時候被啪啪打臉,看那些小姐、富婆還天天陸少爺好帥,想和陸少爺生猴子地喊不?
呵。那裡不行,再梗老子都看不起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