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葉迦會收你為徒!”
墨梟龍王此刻的龍眸中閃爍著震驚的情緒,龍吼聲猶如聲聲雷霆,炸響在耳畔。
“承載一切天地元素的命格,虧你瞞了這些年,藏的很辛苦吧?”墨梟龍王冷聲道。此刻他的聲勢驟然下跌,驚疑不定的他在想如何把這個訊息傳遞出去。
千古一遇的永珍天命,號稱只要不夭折,就必然改變整個修行界格局的體質。所有人都沒想到,蠻王,鳳凰神君,蘇元默這些巔峰的大能都清楚,莫瀾能成為聖君的弟子必定有他妖孽的地方。但是他們打死也不會相信,這千古一遇的存在這短短百年間就誕生了兩尊。
能修世間一切元素,並且對其有極致的感悟和運用。這個體質的恐怖,在聖君身上就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水火交融時,玄通無礙;
五行齊聚時,不到三十歲,天人合一,感悟法天象地;
五行融匯時,縱橫皇朝大陸無人能敵,距離傳說中的萬法歸一,僅僅一步之遙。
那隻幻化的金烏圍繞著莫瀾周身飛舞,莫瀾的身體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質,舉手投足間,彷彿他就是這片世界的主人。
“現在大概沒有藏的必要了。”莫瀾伸手輕點前方虛空,歪著腦袋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再藏,什麼畜生都敢在我煜檀宮頭上拉屎撒尿了。”
指尖透出點點熒光,霎時間這數萬米的高空罡風大作,極速嘶吼的龍捲和氣流快速劃過空間,甚至連整片天空的空間都開始不穩定,隱約間彷彿撕裂了整片天空一般。
墨梟龍王緊緊盯著莫瀾指尖那青色的罡風能量,十分忌憚道:“虛無之谷的虛無贔風,看來你是打算向這個世界攤牌了。”
現在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位龍族強者,那就是:膽怯。
世間有絕境,寸草不生,生機絕滅,就算是宗師級別的強者都幾乎毫無意外的葬送其中。這種地方,人們稱之為“不可思議之絕地。”這種地方,在汗金皇朝一共有三處,虛無之地就是其中一個。
虛無之谷,盡是千萬丈的陡峭絕壁,山谷中有詭異之風,能夠撕裂分解世間最堅韌的器物。當年有一位觸及法天象地的大能,硬生生被這詭秘的贔風包括血肉,包括內勁,包括靈魂,一一消融,從此世間再無他的一點痕跡。
墨梟龍王還是幼龍的時候,就被長輩提醒再三,千萬不要去虛無之谷,千萬小心虛無贔風。說是這樣說,直到後來有一次偶然的機會親眼目睹了虛無贔風的恐怖,墨梟深深地刻入了腦海裡。
可現在,這個不可思議之地恐怖的根本所在,居然出現在一個孱弱的人類身上?
雖然還比不上那虛無之谷內的無聲無息來的恐怖,不過其中蘊含的撕裂消融的詭異力量,墨梟龍王再過萬年都不會認錯!
贔風湧動,不一時限制了那巨大龍翼的制空權,甚至墨梟龍王駭然發現,自己的行動已經不方便。
風動,人至。
莫瀾的身形猶如鬼魅一樣,來到了墨梟龍王長長的後脖頸處,金色火焰升騰,被火焰裹挾的右拳轟在了龍頸處。
黑炎竄出來,瘋狂反撲金烏炎,肉體本能試圖保護自己。
然而這一拳之重,超乎墨梟龍王想象,何況莫瀾從風而起的拳勢中,夾雜的那些贔風的威勢。
清脆的啪嚓聲響起,這是堅硬的龍骨被一拳砸碎的聲音。
墨梟龍王一聲哀鳴,朝下空墜落而去。
“有鬼吧?”莫瀾眼神閃爍,隨即身形跟上,凌空而下,試圖補上致命一擊。
距離龍首還有不到數丈的高度,情況突變,巨大的龍首陡然回眸,一口蘊含已久的巨大吐息貼臉轟在了莫瀾的胸口。
四下裡有觀望者心中一驚。如此近的距離捱上了一口這種程度的吐息,只怕這莫瀾有再強橫的實力也在劫難逃。
成了!墨梟龍王心中一喜,他親眼看見了莫瀾沒有躲過這一招暗手,有心算無心,這一下命中起碼讓他身受重傷。
煙霧散去,爆炸的轟逐漸鳴平息,墨梟龍王口中黑炎醞釀完畢,所謂乘你病要你命,這一際脈衝再次命中,哪怕他是永珍天命也是九死一生。
如此威脅,墨梟龍王不介意讓他在此斃命,不過是區區一條人命而已。
突然,巨大的龍軀瞬間僵硬了,龍炎泯滅於口中。一聲徹骨的哀鳴從口中傳出來。墨梟龍王只覺得他粗壯的左前爪撕心裂肺般的劇痛,低頭看去,這隻左前爪已經和身體分離開來。
面前的莫瀾帶著淡淡的笑容,右手握自在劍前指,劍身處蘊含著濃郁到極致的金色火焰。
正是這武法合一的一劍,輕鬆斬斷了肉體強橫的墨梟龍王一隻龍爪。
莫瀾管這一劍叫做“金炎斷滅”。
“不可能!你不可能硬扛我的吐息卻絲毫未損!”
墨梟龍王歇斯底里的咆哮聲迴盪,讓人不敢相信,這是蠻王陣容裡,號稱法天象地之下最強的墨梟龍王。
莫瀾輕彈劍身,火焰散去,顯得十分從容。就算墨梟龍王暗自打量,也發現不了一絲受傷的痕跡。
莫瀾聳了聳肩,輕飄飄的說道:“誰告訴你我是硬接的?而且你不是知道嘛,我是永珍天命,不是風火同源。”
說罷左手輕輕抬起,墨梟龍王看見那手中一點點光亮時,再也沒有一絲拼鬥的勇氣。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命!
其他修士再無一人有這眼力,能看出莫瀾手中能將墨梟龍王嚇得再無戰意的力量。
那是一團深沉黝黑的水。
......
“呼——”
易哲長舒一口氣,摸了摸頭頂。這已經是進圖的第三天,極快的新陳代謝讓他的頭髮已經長出了寸許長。
“小易哥,你說到底需要多少血肉才夠呢?”幾日的東奔西跑讓晚磬小道士消瘦不少,可眼眸卻越發明亮。
接二連三的禦敵,使得晚磬的實戰能力越發純熟。特別是易哲,只要對手人數不是很多,或者沒超過大成中期,能不出手就儘量不出手。
當然,這幾天的收穫也是豐富的,尤其是易哲親自出手,擊潰了兩名半步玄通的強者,為兩人奪得了六色洗禮的資格。藉此機會徹底穩定了大成境界的水平。
易哲半蹲在地上,撓了撓頭,半天憋出一句:“多多益善。”
晚磬只好悶著頭繼續陪他向前晃悠。
“等等。”
易哲突然喊住他,駐足打量起一邊的小河流。定眼看時,清晰的河水裡,隱隱約約透出一抹暗金色的光暈。
晚磬蹲在河邊,傻傻的看著,撓了撓頭道:“這是啥?”
易哲撓了撓下巴,伸手拍了拍水面,然後肯定的說道:“好東西,撈!”
雖然不理解,但是晚磬還是聽大哥的話,溼漉漉的把河裡的東西撈上來。
易哲打眼一瞧,眉頭一挑:“嚯,你還是個好運的傢伙。”
累到氣喘吁吁的晚磬也瞪著眼睛,這撈出來的東西足有一人多高,十分沉重,通體呈水晶質的暗金色,細長略彎,顯然是一根極大的肋骨。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撞上岐黃玉龍鯨身上的第三寶:龍骨。
如此純淨祥瑞的異獸,其骨骼的價值自然非比尋常。骨髓入藥入羹,堪稱一大補品,能補先天底蘊不足;再說那堅硬的骨質,更是極其稀有的煉器材料。有修士曾經用有一絲龍族血脈的龍龜遺骸煉製甲冑,煉成後此甲更是短時間內硬扛武魁境宗師不曾破損。更何況這麼一大塊岐黃玉龍鯨的肋骨,堪稱無價之寶。
易哲抬腳輕輕一踢,一人多長的玉骨輕飄飄的落入了易哲手裡。
曲指輕輕敲了敲,易哲不禁回憶道:“記得小時候不懂事,弄碎了老師一截金晶骨哨。”說著說著,這個平日裡放蕩不羈的青年不禁眼神黯然。
“骨渣劃破了手,老師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仔細給我清理傷口,哄我開心。”
陷入回憶的易哲突然笑了出來,笑得很開心,也很傷感。
“一個糙漢子,包個扎都手忙腳亂的。”他笑著搖了搖頭,把玉骨遞給了靜心聆聽的晚磬小道士。
“後來我才知道,這居然就是岐黃玉龍鯨的玉骨,可把我自責壞了。”
“要是這東西沒碎該多好,還能留下點什麼去想他老人家。”
“你說他為什麼不打我幾下呢.....不心疼這個?”
“可是他不心疼,我心疼啊.....”
晚磬怯怯的伸出手,又縮了回去,又猶豫再三,伸出了手,輕輕拍了拍易哲的肩膀,揉了揉。
“你老師對你可真好。”
易哲努力晃了晃腦袋,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不,講真的,你的老師更好。”
“啊?”
這話讓我怎麼接?晚磬頓時懵了。
易哲示意這個傻乎乎的小道士把玉骨收起來,無奈的一笑。
“起碼,不自在老道士還活著。”
隨即重重的拍了拍晚磬的肩膀,故作輕鬆道:“而你,能讓不自在老道士自自在在的活下去。”
“加油吧。”
人去水自流。
第三天結束,終於得到了岐黃龍涎珠的一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