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哲和晚磬小道士一路搜尋,半天的功夫又找到了一塊零碎血肉,至於精血洗禮還沒得到訊息。
二人也算是幸運的,畢竟這隨機傳送的地點,誰能保證自己身邊剛還是自己人?更何況還有易哲這個宗師境界的強者在。修士界再百花齊放,岐黃龍涎珠吸引再多的修士前赴後繼,宗師仍舊不是靠數量就能堆出來的。要不然這鳳天舞坐享一城的資源財富,手中更是掌握了琉璃盞這種異寶,怎麼不去造他十個八個宗師玩玩?
更有一種說法,但凡到宗師境界,都與天地間氣數緊密聯絡。在許多人看來,皇朝氣運興衰,決定了宗師數量的上限。這再不是單單的資源和天賦能決定的。
晚磬聽著易哲一路過來的經歷,不禁憧憬滿懷。
“好羨慕小易哥你啊!一路曲折喜悲,怎麼身邊都是宗師境界的高手?換我平日裡,多少年也見不得一人吶!”
易哲斜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出來。隨即咳嗽兩下,正色道:“你也不要羨慕,一言以蔽之,不過是水漲船高罷了。等你日後到了這境界你就知道,身份不同了,環境也不一樣了,這就跟隔壁村的孩童等成老叟,才見一次修士拼鬥是一個道理。”
“宗師啊....”晚磬眼中包含著滿滿的嚮往,隨即眼神變得略有些落寞,話音越來越低,再無下文。
易哲翻了個白眼,心裡暗自好笑。正應了那句話:身處寶山而不自知。不自在道長把一身修為盡數傳給了他,只要能夠納為己有,已經是穩穩的道法玄通的境界。如果他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更上一層樓,法天象地的奧妙他未必沒有機會體驗一下。
這倒讓易哲想起了小哥倆當年的胡思亂想。
易哲總想著如小說話本那樣一步登天,橫掃無敵,越往後才發現修行一脈,比的不是耍花樣填滿一個水池,而是一步一感悟,縱是有機遇,也是靠水磨功夫一口一口吃下的;
這晚磬小道士打心眼裡羨慕那些修行世家的弟子,出身就伴隨著數不盡的功法秘籍,靈丹妙藥,隨便拿出一個都能讓外界搶的頭破血流。他們有最好的資源,最頂尖的人脈,一旦有不稱意的,還有他們家裡那些不輕易動彈的老怪物撐腰。他恐怕要好一陣子才能慢慢意識到,他自己的情況,甚至能讓那絕大多數的世家子弟都眼紅到發瘋。一個實打實的玄通實力的道門宗師的醍醐灌頂,已經不是區區六合丹能比較的了。
“好好領悟,別辜負了道長的一身修為。等你進了宗師境界,我帶你喝最好的酒,看最精彩的江湖。”
距離三清洞天圖開啟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雖然有規則的限制,但是還是開始出現了有人喪命的情況。所有人都在剋制,但是當利益足夠大時,還是會有人下殺手,畢竟上限是三條人命。
“這個精血洗禮看樣子檔次不低,咱們可要小心了,剛剛那個五色洗禮幾乎葬送了近百條人命。”袁少傑對身邊的蘇茗低聲囑咐道。他身上白衣已經出現了很多的破損和塵土,還有不少早就乾涸的血漬,也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蘇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袁少傑一陣氣悶,強忍著怒氣轉過身去。
易哲走後,湘檀眾人都在刻意疏遠和邊緣化她和顧鳶。進了這洞天福地,她和顧鳶也走散了。保險起見,她果斷選擇暫時放棄爭搶機緣,而是搜尋顧鳶。偏偏顧鳶沒有音訊,碰上了袁少傑。出人意料,袁少傑和之前判若兩人,恢復到對她關心備至的狀態,甚至近乎討好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茗也是拿不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試探之餘不敢放鬆警惕。
背過身去的袁少傑眼神是陰冷的,此刻他心中的惡毒和邪念可以聊表一二:虧我看你做我的良配,卻偏偏對那雷之戒律近乎諂媚。相識已久?恐怕你們兩個賤婢早就伺候過人家了吧?
要不是看那個老和尚給你們送了一束佛光,本少閣主早就找個地方凌辱你一頓了!還輪得到你在這給我擺臉色?
眼神暗地裡狠狠掃視了一下蘇茗那婀娜的嬌軀,隨即轉身審視起已經圍滿了人的山巒。
一道五色洗禮,已經引起了一名宗師級強者出手。面前這個未出世的洗禮內在蘊含的能量之恐怖,在袁少傑看來還在五色之上。
是六色?還是七色?不得而知,但是必然能夠引起極大的轟動,弄不好,死上幾百條人命都是平常。
此間聚集的修士已經到達了烏壓壓的一片,眼看著連小成境界都沒到的修士都抱團取暖,哪怕搶到一絲殘羹剩飯也是莫大的好處。
還有幾個人氣息晦澀,讓袁少傑僅僅探查一眼都心驚肉跳。
人聲嘈雜,各懷心機。終於幾個極具威脅的人當中凌空踏出一個藍衣老者,長袍飛舞間,靈氣化作一隻仙鶴,老者盤腿坐於其上。
下面有修士竊竊私語:“這個老頭是誰啊?”
“噓!你不要命了?這可是殤冬老祖!”
“殤冬老祖?就是那個創造出殤淵神功,屠了邊塞一大宗門的殤冬老人?”
“可不是嘛!十年前人家就成就了宗師境界,如今自然是越發恐怖,自然是最有發言權的人了。”
望著下方烏壓壓的人群,老者內勁充沛,朗聲傳透數百里,任何人耳中字字清晰。
“此處精血洗禮共分三層,最頂層佔據五成精華,由我等幾個宗師級人物享用;第二層佔據三成精華,宗師之下,都可以自行爭奪,限定名額——”
殤冬老祖伸出一根指頭,淡淡的說道:“一百人。”
下面人群中又是一片喧譁。一百人?如今聚集在這裡的人都快過萬了,其中不乏觸控到玄通或者武魁門檻的大成境界的修士,這一百人的名額,不知道會讓多少人搶的頭破血流。
“再多,就會影響了效果。”老頭眼射寒光,掃視下方眾人,頓時爭議聲少了許多。
“至於最底層,也分了兩成精華。這個倒是無法限定人數,你們自行吸收,各憑本事罷。如有異議,就站上最高層跟我們幾位商量。”
眾人一聽,頓時心涼了半截。他們五個人獨佔五成,一百人平分三成,剩下近萬人要去爭奪最後剩下的兩成。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眼瞧那些實力觸及宗師層次的傢伙都攥了攥拳頭,沒敢吱聲,袁少傑不禁心裡更加熱切的渴望實力。這就是宗師的威嚴和強勢,沒有人敢反駁。此刻哪怕你是後來的宗師又如何?這幾個先到之人收斂的財富,你也想分一杯羹?五個宗師的沆瀣一氣,足以讓你抱頭鼠竄。
所有人腳下,那塊巨大的岩石平臺漸漸浮現起淡淡的青色光芒,眾人都知道,這就是最基層的,也是最大的那一層。
蘇茗臉色微微泛白,輕抿著嘴唇。她雖然天資還算優渥,但畢竟年紀尚淺,單憑她這半隻腳踏入大成境界的水平,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場的修士,穩步大成境界的不說遍地都是,也算中流砥柱,人數之眾僅次於小成境界的修士人數。要說偌大的汗金皇朝修士界都是這般光景也不見得。只不過這次事件聚集了大多具備了一定實力的修士,那些基數極大的底層修士是沒有能力和膽量參與的。
身邊的人群已經產生的動盪,剩下的兩個平臺還未出現,底層就已然開始爭鬥和廝殺。
原來如此,反正都在最底層.....分享的越少越好,對吧?
妙就妙在這洞天偏偏有玉陽子真人的法旨,手中人命不得超過三條。
此刻有出手的,有等待時機出手的,有期待別人出手的,也有暗地裡“幫”別人手裡多條人命的。
一時人心叵測,各懷鬼胎。
蘇茗右手緊攥著那根長鞭,時刻提防著身邊虎視眈眈的眾人,身旁的袁少傑也不滿的冷哼一聲,時刻準備好了拔劍。
三四個的目光好像已經盯上了他們。發現
氛圍越發不對。突然,人群裡炸開了一條路,蘇茗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她面前探出,電光火石之間,血花四濺,那隻手輕描淡寫一般,插入了蘇茗左前方一個身穿藍色冰紋長袍的修士的丹田。
這名寒冥山莊的弟子還沒反應過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那隻纖細的手。他的修為徹底廢了。
那名修士的肉體猶如豆腐一樣脆弱不堪,那隻手猶如扔垃圾把他甩向一邊。人們這才駭然發現,如此驚豔一擊,竟然出自一個何其驚豔的佳人之手。
那白衣美人身形婀娜,看著那個一息尚存的寒冥山莊弟子,一臉淡然。的確,廢了而已,可算不得粘上人命。
多虧了這突如其來的一際手刀,袁少傑和蘇茗身邊的人陡然一驚,頓時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頂上幾個宗師也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無雙眼睛打量片刻,其中那個遊方道人打扮的中年人微微皺眉,語氣頗為驚訝和忌憚:“居然他?”
這佳人抬頭,眼神中微微帶點驚訝,隨即打量了一下眼前手握軟鞭蓄勢待發的美麗女孩,報之微微一笑。
一笑傾城,百媚橫生。
此人的美貌,就連蘇茗也覺得羨豔和自卑,多虧此人,想到方才少了不少麻煩,隨即也禮貌一笑。
袁少傑已然被驚豔到了。這嬌容,這身段,這姿態,甚至是蘇茗也被她比下去了。別看她出手狠辣,這裡烏泱泱一片動手的人,為何她偏偏來我們身邊?
很簡單,這周圍不就我袁少傑一個風流倜儻的高貴公子嘛!
主意打定之時,他已經有了八分自信。只見他寬寬走上去,瀟灑的笑容裡,有說不盡的風流。
他朗聲道:“在下凌雲閣袁少傑,多謝這位佳人出手相助,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方?”
萬萬沒想到,那佳人上一秒還笑生百媚,下一秒直接殺機畢露,一個低沉成熟的男中音在袁少傑耳邊炸開。
“別噁心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