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的一角處,天帝站在一處越來越大的黑色洞口前,僅僅是幾日沒有修補,已經有不少的汙濁氣息從洞口裡鑽出,清理完滋滋冒出的黑氣以後,他開始動用體內的天地神力來修補黑洞,直到從兩顆神樹處吸收的神力用完才停下。
看著已經被修補好的洞口,天帝長長地嘆了口氣,心下打定主意後,他離開了天宮。
……
近幾日的靈仙宗陰雨綿綿,鄭妍溪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正因如此,她出門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少了,見的人也越來越少,直到最後連秋璃都很難再見她一面了。
“師父,宗主想見你。”楚寧依隔著門對屋內的鄭妍溪喊道。
“不見。”屋內傳出一道聲音。
培顏玉站在門口對她喊道:“師妹,我有很急的事情找你,關乎到宗門的存亡。”
房屋門被很快開啟,依舊是那束裝扮,白衣加帷帽,只是眼前的女子身上已經沒有了半分靈力波動。
“師兄,何事找我?”鄭妍溪站在門口問他。
培顏玉對她招了招手,“師妹來,我帶你去個地方,這個地方是師父他老人家飛昇前去過的一處秘境。”
鄭妍溪不疑有他,很快就被培顏玉御劍飛行帶到了一處宗門後山的樹林裡面。
直到鄭妍溪離開以後,楚寧依摸著咚咚直跳的心臟,心中總有一抹不安的感覺。
“師兄,我們來這裡做什麼?”鄭妍溪看著四周的景色,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培顏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帶著她往前走,“再往前走一點就到了。”
鄭妍溪跟著培顏玉走,直到要跨過一根被泥土掩埋起來的紅線的時候才停住了腳步。
“師妹?”培顏玉站在紅線的另一頭催促她。
“師兄……你不是師兄。”一邊說著,鄭妍溪一邊祭出了血浮劍。
鄭妍溪總算明白了心頭的熟悉感和異樣感是從哪裡來的了,這時一片利用地形和法器組成的祭祀陣法,也是當初在逍遙房間裡的書架上看到的一本書上記載著的,如果她猜的不錯,這個陣法所需要的陣眼以及祭祀用的活人都被人用幻境隱藏起來了,如果此刻她不是修為快要散盡的話,她也是能看破幻境的。
“唉,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無錯書吧眼前的“大師兄”身形慢慢改變,變成了一個和楚寧依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是?”鄭妍溪雖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但是她敢肯定這個人一定不是“楚寧依”。
“抱歉,我快沒時間了,姐姐。”青寧不再廢話,直接一個閃身拉著鄭妍溪走進了陣法,一個透明的結界將兩人圈在陣法中,於此同時,被幻境隱藏起來的人也都出現了,不是她的那幾個徒弟又是誰?從左往右依次是景雲舟,離與殤,花尋洛,還有……慕笙的人偶,此刻,他們都處於昏迷的狀態。
青寧在一旁解釋,“用人偶雖然效果差了點,但好在結果也是一樣的。”
除了他們幾個,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以及被擺在陣眼處的一顆頭。
“你要轉移我們的氣運?”鄭妍溪雖然手上拿著血浮,可不知道是她修為倒退的原因還是什麼,此刻的血浮就像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和普通的靈劍沒什麼區別。
“錯了,是他們的。”青寧說完,就把鄭妍溪帶上了供臺。
……
天帝來到了黃泉的街道上,原本擠滿了鬼怪的街道此刻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坐在街邊乞討的老婆婆。
天帝來到老婆婆跟前,喊了她的名字,“素容。”
老婆婆渾濁的眼球聽到這兩個字以後瞬間有了光,她慢慢抬起頭,和天帝對視。
如果青寧此刻在場的話,一定就能認出這個人和那日喊住她的老婆婆是同一個人。
天帝蹲下身,和老婆婆平視,“素容,我想從你這裡要一樣東西,可以治療神樹用的。”
老婆婆喉間發出嘶啞的笑聲,“顓頊,我這裡可沒有什麼治療神樹的東西。”
天帝神色不變,“我知道那個死士是你派來的,但是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你種下的蠱蟲。”何止是種下,說那個死士是個養蠱的器皿都不為過。
“那又如何?”老婆婆語氣冷漠,毫不關心。
顓頊嘆了口氣,“素容,你知道的,我不想對你動手,當初把你打入黃泉已是無奈之舉。”
老婆婆冷笑一聲,“呵,顓頊,你還是什麼都不懂,我從來都不在乎你是否把我打入黃泉,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族人,更何況,你所做的事,不也一直在損害那兩棵天地靈力孕育出來的神樹嗎?”
顓頊很累,“是啊,我一直從她們身上吸取神力,用來修補天宮突然出現的黑洞,我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我的族人。”
素容得意極了,她道:“其實這個黑洞是我弄出來的,當初我在天宮的時候,就發現了那處地方最為薄弱,只要打通了天宮和混元的牆壘,我的族人就不用再在極寒之地受苦了。”
顓頊無語,“素容,你還是太天真了,你真以為,就算你的族人從混元之地出來了以後,就能從神族手裡搶奪了天宮嗎?”
素容臉上的得意未減,“顓頊,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族人雖然不擅長打鬥,但是奪舍的技巧可是一絕,你這麼多年還不殺我,不就是因為我佔據了這具身體嗎?”
她的原名叫因嬈,當年她佔據了天帝的妻子素容之身,並以此身份陪伴在天帝身旁千萬年左右,就是為了奪取他的信任,趁機從內部瓦解天族,如果不是因為一場意外,她根本不會暴露。
天帝的臉上並未有太多的羞憤或者不甘,相反,此刻天帝看她的眼神中還帶著絲絲的無奈和同情。
因嬈不知道,當年的顓頊一開始是並不喜歡素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