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素數及周氏猜想證明？讓我看看，這次錯得會不會比之前的更離譜……”梅耶夫在《數學學報》（Acta Mathematica）做了六年編輯了，遇到過不少類似的投稿，其中99%的論文都會被稽核員丟進垃圾桶或碎紙機。而這些投稿中的錯誤，也是千奇百怪，甚至編輯們會將其當作喝咖啡時的笑話彼此分享。

“嗯？邏輯上似乎很嚴密……引用也都沒問題……”能當上編輯，並不需要有數學博士的學位，梅耶夫就是從材料專業轉行過來的本科，但長期耳濡目染，總會學到一點兒。

又從頭到尾讀了幾遍，一股電流從尾椎直躥到天靈蓋！難道真的證出來了？如果是真的，那自已一定要抓住機會！

最近因為經濟蕭條，歐羅巴的學術界也跟著不景氣，《數學學報》的資源越來越少，逐漸有被其他雜誌蓋過的趨勢。如果這時候，一個世界級的突破刊登在這裡，熱度和待遇都會水漲船高。

不過，向投稿郵箱發去“Under Review（複審中）”後，梅耶夫開始發愁，最近找人稽核越來越難，畢竟雜誌社不給錢的。前段時間甚至有稽核員聯合起來罷工，聲討雜誌社可恥的白嫖行徑。

就他吧！在一眾審稿人中，安德魯·懷爾斯算是脾氣最好的了，哪怕證道成神幾十年，依舊願意為雜誌免費審稿！但對於這位大神，主編也發了話，除非是非常非常優秀的論文，否則不要打擾他！

“梅森素數和周氏猜想足夠優秀吧？”字斟句酌地編輯好郵件，點選了傳送！

安德魯·懷爾斯剛吃完早飯，坐在窗邊的電腦前，側著頭看著外面霧濛濛的天空發呆。自從來到倫敦，什麼都挺好，唯獨這天氣讓人難受。

咻的一聲，這是他設定的郵箱提醒！

審稿？最近審稿非常少，過去的一年裡好像也才審過兩篇。說來，這是今年的第一篇吧，安德魯饒有興趣地點開附件。

嗯？Chen Qiao ? 又是一個華國人？有點兒意思！

自從梅森在1644年提出了這個有趣問題，三百多年來，吸引了很多數學家的興趣用各種方法尋找梅森素數，也都在研究最簡潔的表達。而距離解決這個問題最近的一人，就是華國逸仙大學的周教授，提出了最簡潔的表達。包括他本人在內，無數數學家都嘗試過證明這個猜想，但一轉眼三十年過去了，依舊沒有人將其證明。猜想，終究沒能變成定理。

說到這裡，安德魯摸了摸鼻子，曾經解決費馬大定理的日子，一下子又重現了出來。真懷念啊！不知道這個作者，是否也挑戰成功了呢？

拿出了紙和筆，一點一點複寫著證明過程，細細斟酌每一個步驟。

思路非常巧妙，邏輯滴水不漏！

不過這種世界級猜想的審稿，還要更謹慎才行。安德魯放空大腦，釣了兩天的魚後再次驗證了一遍，結論不變。

基本可以認定，這個人證明了周氏猜想，解決了困擾數學界三百多年的難題。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陳喬在“密室“中連續”施法“已經好幾天，整個課題組進度陡然加快，趁著熱情，大家也晚上加班的也越來越多！既然有人幹活兒，陳喬這個大功率訊號塔就不能走，所以他也會跟著加班。

他已經熟悉了全套流程。平時穿正常的衣服上下班，進了密室再換衣服。當然，午飯和晚飯時，也會換回平常的衣服出來覓食。

幾天下來都挺順利，但今天晚上，出了意外。

剛才看到論文過了編審，進入審稿人稽核，陳喬喜出望外，晚餐就到一家海鮮大排檔大吃了一頓。然後晚上就開始拉肚子了。

回到四樓密室，剛穿上護士裝，肚子中就一陣翻騰！來不及換回常服了，緊急之下，心生僥倖，決定鋌而走險。

反正四樓都是存放樣品的儲藏室，除了自已也沒什麼人了。而且四樓是女廁，僅有的幾個女士都在二樓和三樓，就算也跟著加了班，大機率不會上來。

大著膽子開啟房門，走廊果然沒人。用極快的速度進了女廁所，暢快舒爽之後，又快速返回房間。

還好，還好！沒人看到！

如此這般，一晚上陳喬去了六趟廁所，才逐漸消停下來。終於可以安穩做數學題了。

不對呀？系統！我之前不是解鎖了“百毒不侵”嗎？怎麼海鮮還能讓我拉肚子？

“呃……這個還真不算中毒，你這屬於痙攣性拉肚子，至於原因嘛……大概是道具副作用吧！”

愣了好些時候，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脫。這點兒犧牲，跟很多前輩比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同一棟樓中，有人卻不能安穩了。在一樓的監控室裡，一個叫張勇的年輕人已經顫抖如篩。

因為走廊又堆放紙殼箱，監控並沒有拍到，陳喬開門出來。只是在女廁所門口拍到一抹白色。不斷拉動著影片進度，卻找不到一張正臉。張勇顫抖地拿起對講機，開始呼叫隊長老秦。

不一會兒，秦無敵從休息室過來監控室，略帶煩躁，“還沒到換班的點兒呢，喊我幹啥？”

“秦……秦哥，你過來看看！”等他湊了過來，張勇再次播放了剛才的錄影。

老秦今年五十歲，在水木大學工作三十年了。他突然想起來剛入行時，隊裡有個老人說過，這棟實驗樓以前曾經是校醫院。在動盪的年代裡，發生了很多讓人揪心的故事。

比如某個醫生被汙衊冤死，比如某個年輕護士，被禽獸玷汙後失蹤……

唰的一下子，冷汗滋滋往外冒！

莫慌！記得那個老人說過對策的。對了，糯米，在午夜子時撒糯米！

一看錶，距離午夜還有兩個小時，老秦果斷聯絡了食堂的保安，讓他進屋取些糯米送過來。

半個小時後，負責食堂片區的老陳，拎著半編織袋糯米來到了實驗樓。看著表，時針走到十一點，按傳統計時，子時已到。

保安們互相攙扶著來到四樓，三人都想將其他二人護至身前。勉強走到堆放紙殼箱的地方，老秦接過糯米，唰地撒了出去！然後轉身就跑！

陳喬在屋裡正在研究孿生素數問題，卻突然聽到了走廊裡的異響，思路一下子又沒了。

算了，也該回去了！

換下護士裝，重新穿上自已的厚褲襪和闊腿褲，以及襯衣和羊毛坎肩，披上長款羽絨服就出了門。

剛剛拉肚子終究還是有後遺症了，此刻他腳步虛浮，再加上剛才久坐思考問題，身子都是晃的。

推開門時，也沒注意走廊地面，正打算扭過身子鎖門時，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靠！什麼東西這麼滑？

用手一摸，細細碎碎的，竟然是米！什麼情況呀？

不過疲勞的陳喬現在只想回去睡覺，努力試圖爬起來，只聽咯噔一下，後背一陣疼痛。

腰好像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