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成果是模型驗證成功。透過與前哈伯德模型進行對比，設計一次較容易實現的目標，新模型不但計算量更小，與實測符合性也更高。

與之前維倫演算法模擬鐳射衍射不同，這種程度的驗證實驗絕非陳喬現階段可以獨立完成的。科研，終究是一群人的活動。

同樣地，這次驗證成功同樣要先壓幾個月，不過，有了這個成果，無論是上面的領導還是幹活兒的科研人員，信心和幹勁兒都有了大幅度提升。

“陳組，今晚在宴會廳有聚餐，別忘了啊！”

趙銘說的聚餐，其實就是慶功宴。但目前不宜大規模聲張。有些科研，雷聲大，雨點兒小。而有些科研，主打一個悶聲發財。平時別人都不知道他們在幹啥，等被大家看到時，都已經碩果累累即將收割。比如戈壁灘上的兩顆蘑菇彈！

大概為了烘托節日氛圍，天空飄起了輕輕淺淺的微雪。宴會廳距離實驗樓還有點兒遠，陳喬穿著新羽絨服走在校園中。米色的長款羽絨服也是蘇悅買的，收腰設計對身材很有增益。記得當時收到的時候，心裡也是掙扎了足足三秒，才勇敢穿出門。

怕什麼？反正我是個男的，穿什麼羽絨服都是男的。再說，女朋友送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穿的？

到了宴會廳，陳喬脫下羽絨服放在門口的椅子上，就轉身去洗手間了。

整個課題組也才三十多人，所以今天聚餐也只有四桌。陳喬再次開啟包廂的房門，發現季院士已經到了，左邊是一個國字臉中年人，右邊則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長得挺好看，就是眉眼間有種嬌縱之態。

“陳喬，過來坐！”季振華一邊招手一邊示意身邊的姑娘讓開個位置。

看得出那姑娘有些不情願，陳喬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坐這邊就好！”說著，就拿起羽絨服坐在了隔一位，那個姑娘身邊的椅子上。

“那哪兒行啊！今天你可是主角！”

“哪裡哪裡，每個人都是主角。”

看著一老一少讓座，國字臉的中年人也打圓場，說：“都說零零後整頓酒桌了，你就由他吧。”

看得出來，因為陳喬的外貌，免不了被人些許看輕。而且自已也不願意張揚，降低關注度反而舒服些。

季院士也沒堅持，對這個孫女的任性有點兒無奈，就隔著她跟陳喬聊著天。

“忘了介紹，這位是科工委的李委員，階段性成果彙報工作，主要是李委員負責。”

原來是行政官員，陳喬站起來問候，對方也只是點頭表示了下。畢竟在他看來，這女娃子最強也就跟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差不多吧。

季院士也不好說什麼，轉頭介紹那個女生：“這個是我孫女季芙，過了年，差不多，大概也能上個大學吧……”

差不多？大概？也？你這是三重模糊表示不自信？好吧，人家是院士，大概對子女的要求比較高吧！

“我叫你喬喬姐吧！你也是我爺爺的學生嗎？”經常跟著爺爺蹭飯，大概心裡有一種優越感。

“哦，算是吧，我才本科，還夠不到季院士的學生資格。不過，在現在的課題中，也能跟著學習。”因為不熟，陳喬也懶得跟她解釋自已是男的，反正吃一頓飯以後也不再見面。

國字臉頻頻點頭，對陳喬的謙遜表示滿意。不過季院士則無奈搖頭，在座的也只有少數幾人知道，這孩子的貢獻有多大，能力有多強。

“對了，陳喬，你的那篇關於鐳射衍射引數設計的論文發表了，黃主任過幾天過來，會直接把刊物給你帶過來。厲害呀，《自然光子學》水木的博士，也沒幾個能發這種刊物的論文。 ”

季院士是有意幫陳喬露露牙齒，否則副組長被看輕，對組員士氣也會有影響。話音剛落，全場的研究員們馬上開始交頭接耳，投向陳喬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

身邊的李委員對論文的理解只限於影響因子，不明白為什麼大家會有這種反應，就低頭用手機查了一下。一看39.7的影響因子，立刻就被震撼了。原來這不是普通的學生，是個牛犢。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假以時日，這科研領域必有陳同學的一席之地啊！”

夸人是夸人，但季院士心想的是，如果不是硬壓著不發，這篇論文刊登後，一席之地現在就有了。

至於孫女季芙，連影響因子是什麼都不會知道，只是側頭欣賞著身邊這位神仙容貌。心裡不住比較，然後落敗，再換個角度比較，再落敗。

哼，飛機場！原來智商是胸換的！

酒喝到盡興處，李委員開始長篇大論。陳喬拿出不多的情商，走過去敬了杯酒，回身拎起椅子上的白色羽絨服，轉身離開了。

羽絨服怎麼有點兒寬鬆了？而且香味兒也有點兒濃。大概是挨著季院士孫女燻得吧。也沒多想，陳喬就回宿舍了。

季芙陪到最後，經常蹭爺爺的飯局也不是白蹭，奶奶是交代了任務的，她要全程管著季院士喝酒。

“小芙啊，你要跟陳喬學習！多把心思放在讀書上……”

“爺爺，我不是科研的料，而且，有那麼多人搞科研足夠了，我還是做點兒豐富人民群眾娛樂生活的事情吧！”

她說的娛樂生活就是直播，作為時尚穿搭主播，經常點評大牌服飾，憑藉著每年幾十萬的道具支出，也擁有了幾十萬的粉絲。

欸？羽絨服怎麼變緊了？腰部緊可能是吃多了，但胸口緊……難道我又長大了？正竊喜，伸手掏自已的直播手機，一摸，卻只摸到了一串鑰匙。

站在宿舍門口直跺腳的陳喬有點兒後悔，剛剛應該先上趟廁所再回來。人在尿急時腦袋是暴躁的，恨不得把兜裡多出來的破手機順窗戶扔出去。不過再暴躁，他也明白是跟季芙撞衫了，然後又穿錯了衣服。

噹噹噹，敲了第三個門，才敲開一間宿舍。

“廁所能借用一下嗎？我鑰匙忘了帶！”

一看是個漂亮學妹，都急得跳腳了，方圓讓開身子，讓陳喬進到衛生間舒暢地洩了洪。

突然想到衛生間的捲紙用完了，方圓輕輕敲著門問：“同學，裡面沒紙了，需要我送進來嗎？”

“啊~不用不用！”

嗯？清瀑入澗的聲音還在繼續，但聲音怎麼來自上方？就……就好像……這人是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