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沈婉兒一行人終於抵達地處偏遠的藍山縣。
這裡四周山巒起伏,植被茂密卻顯詭異。
河流渾濁,田野荒蕪。
還未進城,一股陰森的氣息便如冰冷的觸手般撲面而來。
那氣息彷彿帶著黏稠的質感,令人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城門口,兩個守衛無精打采地倚靠著城牆,腦袋耷拉得極低。
看到有人來,他們也只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
眼神中滿是麻木,彷彿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徐宴西率先利落地下馬。
他身姿矯健,大步流星地走到守衛面前。
神色嚴肅,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
“我們是奉命前來調查妖物之事的錦衣衛。”
守衛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原本呆滯的眼神中瞬間充滿了驚喜。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大人,這城裡可邪乎了,你們可要千萬小心啊!
我們兄弟倆守這城門,整日提心吊膽,就怕那妖物突然出現。”
沈婉兒也輕盈地下了馬。
她微微蹙起秀眉,望著那破敗的城門和城上方黑色的煞氣。
心中不禁一緊,眼神中流露出凝重與警惕。
那黑色的煞氣彷彿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張牙舞爪。
眾人緩緩進了城,縣城裡的建築獨具特色。
大多都是木質房屋,但受妖物影響皆破敗不堪。
街道上也是荒無人煙,店鋪緊閉。
原本熱鬧的街市如今冷冷清清,偶爾有一陣陰惻惻的風吹過。
捲起幾片枯黃的落葉,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打著旋兒。
落葉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令人心驚。
徐宴西皺著眉頭,喃喃說道:
“這哪裡還有半點縣城的樣子。
想當初,這裡應該也是車水馬龍,百姓安居樂業。
如今卻被這妖物攪得雞犬不寧。”
沈婉兒四處打量著,目光掃過那些緊閉的門窗和冷清的街道。
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衣裙,衣袂在風中微微飄動,更顯得她身姿婀娜。
“看來這妖物作祟,把百姓們嚇得都不敢出門了。”
這時,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乞丐從角落裡戰戰兢兢地探出頭來。
他頭髮蓬亂,臉上佈滿了歲月的溝壑和生活的苦難。
渾濁的眼睛在看到他們的瞬間又迅速縮了回去,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徐宴西連忙快步走過去,語氣溫和地說道,
“老人家,別怕,我們是來幫助大家除妖的。”
老乞丐有些猶豫,但是想到自已已經餓了好幾天了,這才緩慢地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破布衣裳在風中抖動,顯得更加單薄和可憐。
“大人啊,這妖物太可怕了,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悽慘的叫聲,大家都不敢出門啊。”
沈婉兒走上前,柔聲問道:
“老人家,您能跟我們詳細講講這妖物的情況嗎?”
老乞丐眼中滿是恐懼,嘴唇哆嗦著,雙手不停地顫抖。
“姑娘,這妖物來無影去無蹤,我這把老骨頭也沒瞧見過它的模樣。
只是這一陣子,隔三岔五就有人失蹤,找都找不著。
有時候大白天的,走在路上的人就突然不見了,一點聲響都沒有。”
徐宴西見老人不停地顫抖,輕輕握住老人的手,安撫道:
“老人家,您慢慢說,彆著急。”
老乞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
“起初大家還沒在意。
可後來,失蹤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每次一有動靜,就伴隨著一陣陰嗖嗖的風吹過。
那風聲就像惡鬼的哭嚎,讓人毛骨悚然吶。”
沈婉兒目光幽深,追問道:
“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跡象或者規律呢?
比如它經常出沒的地方,或者特定的時間?”
老乞丐眉頭緊鎖,努力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姑娘,我這老頭子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這妖物兇惡得很。
好像更加喜歡挑那些長得漂亮的女子下手,偶爾也會選擇一些青壯年。
我猜啊,可能是那些女子的血肉更能滿足它的胃口。”
徐宴西微微頷首,說道:
“老人家,多謝您提供的這些資訊。”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遞給老人,
“這點銀子您拿著,買些吃的。”
正說著,突然聽到一聲悽慘的尖叫從遠處傳來,在這寂靜的縣城中顯得格外淒厲。
徐宴西神色一凜,迅速說道:
“快去看看!”
眾人立刻朝著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
來到了一所宅院前。
院門半掩著,裡面傳來哭泣和呼喊的聲音。
徐宴西毫不猶豫地推開門,只見一個婦人癱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具乾癟的屍體。
面容扭曲,彷彿在死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婦人看到他們,哭得聲嘶力竭,邊哭邊說道:
“我家男人昨晚出去上茅房就沒回來,今天就發現他……變成了這樣!”
她的頭髮凌亂,眼神空洞,彷彿靈魂也隨著丈夫的離去而消散。
沈婉兒走上前仔細檢視了一下屍體。
臉色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說道:
“這是被妖物吸乾了血肉。”
說完,她心裡一沉。
這種殘忍的手法,和那人所練功法一模一樣。
她不禁想起曾經的種種,心中的怒火燃燒起來。
徐宴西握緊了拳頭,骨節泛白,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妖物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徐宴西發誓,定要將它繩之以法,還百姓一個安寧!”
沈婉兒緊咬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心中暗暗發誓:
這次無論自已付出何種代價,都要將她剷除。
那婦人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她哀求道,
“求求你們,一定要為我家男人報仇啊!”
沈婉兒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拍婦人的背,安慰道:
“大嫂放心,我們定不會放過她。”
沈婉兒看向徐宴西,目光交匯的瞬間,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心。
眾人離開宅院,徐宴西安排道:
“從現在起,大家分組在城中搜尋,一有發現,立刻發訊號。”
眾人齊聲應道:“是!”
沈婉兒和徐宴西也一同出發。
他們小心翼翼地在街巷中穿梭,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跡象。
徐宴西時刻保持著警覺,手中緊緊握著佩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