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搖晃,帷紗輕卷,粗重的喘息聲交纏在一起,荼靡滿室
“林清淺,你看看自已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為人師尊的樣子!”
“如今你已痊癒,本尊定讓你懷上我的種!”
季宴低喘的聲音在耳邊迴盪,林清淺緊咬著嘴唇,淚水順著泛紅的眼尾滾落
她顫抖的緊繃著修長的雙腿,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她一向是習慣忍痛的,可這種疼痛卻全不似刀劍刺身的疼痛,每一下彷彿都激在心臟裡
季宴抬起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已
“明明是為人玩物的勾人模樣,偏生還要裝作清高,聽聽這聲音,你動情到了何種地步!”
擊打水面的聲音應聲傳來,林清淺本就因窒息而變紅的臉頰,更加豔麗了起來,尤其眼尾的那顆紅痣,生生撩動人心
季宴呼吸一重,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於他而言,身下之人是不必憐憫的
正當他狠狠的發洩之時,只聽林清淺哽咽呢喃道“季宴……為師對不起你……該醒了……”
季宴忽覺胸前一痛,便沒了意識……
“季公子,你該起身了。”
女子嬌媚的聲音響起,季宴緩緩睜開雙眼,待看清眼前景物的時候,他倏的一驚
什麼情況!自已不是正在同林清淺……
季宴猶疑的側目看去,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正趴在床頭,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季宴猛地從床上坐起,眼前女子名叫孟煥兒,是他的妃子,不過已經被她製成煙火炸了!
他看了眼身上粗布陳棉的舊被,又抬頭打量一下四周簡陋的陳設……
只中間一張方桌,桌上放著金漆斑駁的香爐,燃燒著劣質香料
他雙眸微眯的看向眼前之人,低聲問道,“本尊在哪?”
孟煥兒掩唇一笑“季公子睡糊塗了,這是石城客棧,昨夜你喝多了,便宿在了這裡。”
季宴不禁一愣,又按了按額角,確實有些昏沉
石城……孟煥兒……他雙目一凜看向那人,長久處於上位者的威壓頓時襲來,嚇得孟煥兒打了個冷顫,有種被猛獸盯著的感覺
“今年是何年?”,季宴低聲道
孟煥兒緩了緩面上的表情,扯出僵硬的微笑
“天已八年……”
季宴震驚的愣在原地,天已八年……他十六那年!
他在床上默默許久,才目光陰鷙的低笑一聲,漸漸的,笑聲越發放肆起來
上天有眼,竟然讓他這個魔頭重生了!
他壓下心中狂喜,趕忙閉目檢視了一下身上的靈力
可惜……他的一身修為並未繼承過來,不過他根骨奇佳,悟性又高,大不了重頭再來
他猛地起身,穿上靴子,收斂了陰鬱的表情,換上一副開朗陽光的模樣,迫不及待的朝著與戰峰御劍而去
終於……可以再見那人一面了……
今日他可記得太清了,他本奉命下來除祟,不想那魔氣如此容易誅殺,便一時得意飲起了酒
又因年少無知,昨日本想與孟煥兒偷嚐禁果,誰知卻因靈酒太烈睡死了過去
原是方才早起應與那孟煥兒有場激戰,可如今,他迫不及待要去見那個心心念念之人了
而且……今日他還會被他那好師尊賞上三道冰稜
季宴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省正堂,宗主秦昭正一身威嚴的坐在正中,次坐便是他的師尊林清淺
季宴目光灼灼的望向立在林清淺身後之人
洛之瑤也在滿眼關切的看著自已
季宴心下一軟,不禁彎了彎眉眼
“季宴!還不跪下!”林清淺低聲道
季宴收回目光,看著身穿掛脖月白長裙,肩披紅色錦緞的林清淺,不屑的唇角一勾
他的師尊還是這般,名叫清淺,長相卻是明媚豔絕的模樣,尤其穿著這身衣服,將身姿勾勒的更是凹凸有致,怎麼都與清、淺兩字沾不上邊
他還記得第一次強迫這人時,便是穿的這身衣服,只消將那纖長玉頸後的長帶一解,便有大好春色現於眼前
季宴收回神思,上前幾步,跪在了秦昭面前
林清淺剛要蹙眉質問,牧辭便帶著一眾百姓走了進來,抱拳道“宗主,石逢村的百姓已經帶來。”
石逢村的馬村長優先站了出來,拄著柺杖顫顫巍巍道
“秦宗主……前兩日那位小師傅來村子除祟,說已經將魔物誅殺……”
馬村長哭喪著臉,嘆了口氣“不料昨夜那魔物趁著小師傅醉酒,偷偷復返……”
馬村長瑟縮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季宴,接著說道“村裡已有上百人神形瘋癲,啃食同類了……我們實在沒辦法了,求秦宗主庇護我們……”
說著,馬村長便帶領眾人跪下,堂中頓時響起一陣啜泣聲
秦宗主趕忙起身,和牧辭一起將村民扶起,低聲道“此番是我撫正宗的疏漏,秦某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林清淺也在這時站了起來,抱拳道“諸位村民,此事乃小徒季宴的疏忽,我身為師尊責無旁貸,會親自下山除魔。”
她看了眼正端直跪在身前的季宴
“季宴出任務期間飲酒,以致重大疏漏……”
她話音稍頓,垂眸道“罰刺冰稜,以儆效尤。”
季宴毫不驚訝,前世便是這般,因為他未能將魔物盡數誅殺,村民遭到了更為慘烈的反撲,林清淺當眾責罰於他
他緩緩抬頭,順著眼前明豔修長的身姿看去,還是那副冷漠無情的表情,彷彿萬物皆是螻蟻,與她無關一般
季宴被同門拉到省正堂前的空地,又將其重重按跪在地
馬村長看著如此仗勢,趕忙走到林清淺身旁小聲求道“清瑤仙君,這小師傅定不是有心的,您……您還是從輕處理吧……”
林清淺眉眼稍作緩和道“馬村長,小徒犯錯理應受罰,使村民遭此橫禍,深表歉意。”
林清淺抱拳致歉後便朝著季宴走去
季宴看著面前豔麗卻又冷若冰山之人,眼中帶怨的怒視著她
林清淺垂下眼眸,左手輕抬,便有三隻晶瑩鋒利的冰稜現於手中,低聲道“季宴,你可知錯。”
季宴不屑的勾唇一笑“師尊向來秉公無私,知不知錯又有何妨,責罰便是。”
林清淺長眉微蹙,不再與他多言,雙眸微閉,便將冰稜甩出
“唔……”
季宴低垂著頭,雙手撐地,冰稜入體雖不至死,卻絲毫不輸利器刺身之痛,更如墜冰窟,寒氣長久不散
林清淺看著季宴痛苦的模樣,長睫微顫,轉過身來,看著秦昭抱拳道“宗主,季宴犯錯,乃是清淺教徒無方,當與同罪。”
說罷,林清淺便召出三道冰稜,不等秦昭阻止,便猛地打入體內
“清淺!”,秦昭蹙眉叫道“你又何必……”
林清淺身形微彎,挺起腰身,對著石逢村村民道“諸位鄉親,清淺今日下山,定會誅殺魔物,喚醒村民,將功贖罪。”
說完,她又對著秦昭略一抱拳,便轉身拉起季宴,朝著落花祭飛去
季宴看著眼前人飄動在耳側的如瀑長髮,一時有些愣怔
前世……他的師尊也這般自罰了嗎……為何他沒有絲毫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