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玫工作結束回來那天,祁野好巧不巧的也出差了。
祁野告訴她要出差的時候,她心裡還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呢。
她剛回來,又趕上老公剛出差,這婚後日子過的,跟異地戀也沒啥區別了。
夏玫回到中央公館把行李收拾好,就準備去衝個熱水澡,然後縮排被子裡好好睡一覺。
之前祁野一個人住的時候,就覺得臥室很大,有很多閒置的位置不知道該放什麼東西,牆面上也空蕩蕩的,沒有太過華麗的裝飾。
夏玫搬過來後,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心血來潮非要在臥室裡給夏玫裝一個練舞用的把杆,說是為了方便她練習,搞的夏玫哭笑不得。
結果這把杆裝了不僅用不到正地方,倒是成了小兩口paly的工具了,時不時地靠著或撐在上面來幾次,還挺有情調。
夏玫把行李箱裡的舞蹈服拿出來搭在把杆上,收拾完了之後又開啟另一個箱子,把衣服都收進衣帽間,又在最底層拿出了給祁野買的小禮物,放到了他的書桌的抽屜裡。
好不容易結束工作,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從臥室裡忙了半天,才鬆了口氣,慢悠悠的去了浴室沖澡。
祁野出差不假,但以他的工作效率,一天能處理完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拖到第二天的。
況且老婆剛回來,他肯定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
好在合作伙伴的效率同樣出彩,對接完所有的工作事宜,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臨江。
開門見屋裡黑著燈,祁野輕輕的把門關好,入戶門的壁燈感應亮起,那昏黃的燈光如豆,在黑暗中勾勒出他略顯疲憊的輪廓。
祁野動作放得極輕,生怕驚擾到夏玫休息,他走進客廳,目光下意識地掃向臥室的方向,見臥室的門半掩著,微弱的燈光從房間裡溢位來,欣慰的笑了下。
以往每次踏入家門,祁野都被死寂的靜謐狠狠裹挾,周身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冰膜覆蓋。
目光所及之處,再也沒有那翹首以盼、滿臉笑意的人,耳畔也沒有哪怕一絲細碎的喧鬧聲。
這裡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座冰冷的空巢,毫無溫度與生機。
唯有在祁又兒短暫小住的時光裡,他才能真切感受到生活的鮮活氣息。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老婆,他沒有把自已的玫瑰弄丟,相反在他的呵護下,開的也越來越鮮豔。
家裡的陳設都是被她重新佈置過的,地板上,柔軟的毛毯隨意鋪陳,像是冬日裡的暖陽,踩上去便能感受到那份溫暖與安心。
茶几上,幾束新鮮的花正肆意綻放,花瓣舒展,色彩斑斕,每一片都帶著清晨露珠的清新。
那淡雅的花香悠悠飄散,縈繞在整個房間,為這個家增添了一抹靈動與浪漫。
祁野在廚房的吧檯上接了杯水,一飲而盡後,移著步子,小心翼翼的往臥室走去。
夏玫睡得很沉,絲毫都沒察覺到一點聲音,或許是感覺自已睡覺的姿勢不太舒服,軟軟的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
祁野關門的動作頓住,還以為自已的聲音太大把她吵醒了,見她翻身後繼續熟睡,才關上門,悄悄的走到了床邊。
看著那張睡顏姣好的臉,祁野目光捨不得移開,她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輕輕搭在眼瞼上,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祁野無聲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捋開額前的碎髮,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後,轉身就去了浴室。
半小時後,祁野上身未著寸縷,胸膛上還掛著幾串晶瑩的水珠,順著腹肌的溝壑蜿蜒滑落,消失在腰間圍著的浴巾裡 。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書桌前,拿起幾份檔案,順手撈起眼鏡,利落地架在高挺的鼻樑上。
他轉身回到床邊,微微俯身,動作輕柔地幫夏玫掖好被角,生怕有一絲寒意鑽進去。
他繞過床,走到另一側,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倚靠著床頭,安靜地看起檔案來,房間裡只留下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和夏玫均勻的呼吸聲。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夏玫的手機在枕頭邊震動了兩聲,才把熟睡的她漸漸喚醒。
為了增加睡意,晚上躺在床上跟粉絲在微博群裡互動了一會兒,聊著聊著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把手機扔在哪了。
閉著眼睛伸手在身邊一頓亂摸,直到溫熱柔軟的觸感漫進掌心,她的手指猛地一顫,混沌的意識瞬間回籠,這才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緩了好一會兒後,她猛地坐起,睜大眼睛看著身側的人。
能讓她一秒就精神的,大概也就祁野那張帥臉了。
他臉上乾乾淨淨,唯有那副銀邊眼鏡格外顯眼,微微眯起的眼睛裡,藏著旁人難以看透的心思。
他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活脫脫一副斯文敗類的做派。
見夏玫驚坐起來,把眼鏡摘下來,和檔案一起放到床頭櫃,輕輕抿唇笑了笑。
夏玫幾乎是驚訝狀態:“什麼時候回來的。”
祁野好整以暇的笑:“大概一小時之前。”
夏玫挪了挪身子,也倚靠在床頭:“回來怎麼也不喊我呀。”
祁野偏頭,握她的手:“怕吵醒你。”
隨後,他湊過身去,把頭靠在了夏玫的肩膀上:“好想你啊老婆。”
老婆出差這段時間,可是把他給憋壞了。
想她的時候,也只能開開影片,其他的什麼都幹不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可是難受得很。
夏玫拍了拍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又把工作都丟給楊之了,為了見我自已跑回來。”
祁野委屈巴巴的搖頭:“這是什麼話,我是那種老闆嗎?”
他今天可是帶著楊之連飯都沒吃,從早忙到晚,好不容易忙完工作,就馬不停蹄的回來見老婆。
天地良心,他可不是那種鐵面無情的冷血老闆。
夏玫睡了一覺,見到祁野後,倒也是不怎麼困了,反而精神了不少,只顧欣賞身邊人的容顏,也無心顧及手機了。
她突然想起來給祁野買的禮物,笑說:“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拿個東西。”
她光著腳下床,踩在冰涼的瓷磚上,如同一隻敏捷的小鹿般朝著書桌奔去。
抵達書桌前,她迅速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盒,又扯著明媚的笑,小跑回床上,湊到祁野身邊。
“給你的。”她把禮物遞過去,眼神諂媚,還帶著點小得意。
這可是她花了好大心思準備的禮物,保準他一看一個大驚喜。
祁野帶著好奇的眼神接過禮物,邊拆邊說:“老婆出差還給我準備禮物,我老婆對我真好。”
夏玫擺擺手:“順手的事,你先看看。”
在辦婚禮之前,夏玫就託朋友聯絡了業內頂尖奢表品牌的負責人,用私人定製的名義,給祁野量身定做了一款專屬於他的腕錶。
雖然知道他不缺這些,但她花心思的,肯定和其他的都不一樣。
禮物盒上的絲帶被扯開,掀開蓋子,純金的奢表logo率先映在祁野的眸底。
那標誌他認得,是業界頂級的品牌,價格不菲。
結婚之後夏玫也有偷偷留意祁野的表櫃,每一款都是價值不菲的名品,錶盤泛著冷冽的光,錶帶材質細膩,紋理間透著精緻與奢華。
但她總覺得,那些千篇一律的配色和款式都太單調,雖然襯得他很沉穩,但冷冰冰的,少了幾分生活的溫度。
她想起祁野笑起來時眼中的熠熠星光,和那些表的冰冷質感截然不同。
所以,她必須要給祁野定製一款獨襯他氣質的腕錶,有也僅有這一個。
祁野指腹摩挲著表盒,黑色碳纖維材質,表面有著細膩的磨砂質感,觸手冰涼順滑,卻又隱隱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
盒蓋邊緣,鑲嵌著一圈窄窄的金邊,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為其增添了幾分貴氣。
盒面上,純金的品牌logo才是點睛之筆。
祁野小心翼翼的開啟表盒,剎那間,一抹深邃而神秘的寶藍色映入眼簾,宛如將整個浩瀚夜空濃縮其中。
他的呼吸微微一滯,眼中滿是驚豔之色:“這是定製的?”
見到錶盤顏色的那一眼,祁野就知道這款腕錶的由來沒那麼簡單。
夏玫還有點不好意思了:“喜歡嗎?”
寶藍色的錶盤底色,並非單一的純色,而是經過特殊工藝處理,呈現出一種細膩的漸變效果。
從中心向邊緣,顏色由淺至深,恰似夜空中從明亮的星團逐漸過渡到神秘的深空。
裡面精心鑲嵌的細碎水晶,這些水晶也並非隨意排列,而是按照古老星圖的軌跡精心佈局,每一顆都經過嚴格篩選,大小均勻,切割面完美,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祁野的手指顫抖著,他輕輕拿起腕錶,目光緊緊鎖住錶盤裡的每一處細節。
白金打造的纖細刻度線條流暢,時針頂端位置那顆豔麗的紅寶石,如同一顆熾熱的心臟,跳動著奢華與浪漫的脈搏。
錶帶是柔軟的深棕色皮革,紋理自然而獨特,帶著溫暖的觸感。
仔細觀賞間,祁野的目光頓住,發現12點和6點的位置並沒有數字,而是用了Q和X代替,那是他和夏玫姓氏的首字母。
他緩緩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什麼時候準備的?”
定製這款腕錶,少說也要大半年的時間,祁野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但此刻的他,心裡簡直爽翻了。
夏玫勾唇:“我們婚禮之前就託朋友辦了,樣式很複雜,定製要一年才能出成品的,但你老婆我是誰呀,半年之內就搞定啦。”
隨後,她語氣又弱下來:“本來想等到你生日的時候再給你的,出差這麼久,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於心不忍呢,就提前補償你一下吧。”
至於祁野的生日禮物,等她想到更好的,她再準備,反正來日方長嘛。
祁野看著手裡的腕錶,嘴唇微微顫抖,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被滿心的情緒哽住了喉嚨。
半晌,才從乾澀的喉間擠出幾個字:“老婆,謝謝你。”
聲音沙啞,帶著難以掩飾的動容。
他抬起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拇指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肌膚,動作輕柔得彷彿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
祁野試圖平復內心翻湧的情緒,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腕錶我很喜歡,但我最喜歡的,是我眼前的這件珍寶,她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夏玫的眼眸裡也盈盈的閃著光:“我上輩子到底是拯救了誰啊,竟然能遇見這麼好的老公。”
祁野低頭把表重新放回盒子裡,嗓音微微顫抖:“從現在開始,它就是我表櫃裡的錶王。”
夏玫哭笑不得,嫌棄的推了他一下:“你神經病啊。”
祁野吸了吸鼻子,把表放到床頭櫃的抽屜裡,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湊過身來,不由分說的就縮排了夏玫的懷裡。
他緩緩抬起頭,眼眶泛紅,像是被火灼燒過的天邊殘雲,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楚楚可憐的望著夏玫。
夏玫圈住他的胳膊,見他這副模樣,溫柔哄他:“怎麼了這是?有這麼感動啊。”
沒想到送了個禮物,竟然還能看見深情小狗即將落淚的名場面。
“老婆,謝謝你還願意愛我。”
壓抑的哭腔從他的喉嚨深處傳出,每一個字都帶著顫抖的尾音。
柔軟的語氣和泛紅的眼眶,還有這楚楚可憐的表情,讓夏玫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這出差三個多月,回來老公怎麼變得這麼孩子氣了,縮在她懷裡鬧情緒,還怪可愛的呢。
這強烈的反差,讓她的心疼瞬間如潮水般湧來。
她勾了勾祁野的鼻子:“不要說謝謝,比起你的愛,我的太微不足道了。”
祁野知道自已有多愛她,似是要瘋的沉迷,但夏玫清楚,自已的愛相比他的,真的太渺小了。
所以她要讓祁野明白,不是隻有他可以愛的沉迷,自已同樣對他愛得熾熱而深沉。
祁野蓄在眼眶裡的淚,毫不誇張的順著臉頰流下,落在夏玫的睡衣上,暈開一小片淚花。
他帶著哭腔,聲音沙啞:“三個多月沒見老婆,老婆能不能親親我。”
天啊,高中的時候,她心血來潮想讓祁野哭,都得千方百計的,故意想個法子惹他生氣,才勉強能看見祁野生悶氣時紅著的眼眶。
現在他這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已經不是一兩次在他面前哭,這樣子像極了一隻受盡委屈縮在懷裡,渴望被安撫的小狗狗。
看著老公這副模樣,哭起來還真叫人心疼呢。
但她也真的很愛看,看來以後還是要讓他多哭哭,這種限定版的名場面,簡直太得勁了!
夏玫摸著祁野的耳朵,微微傾身,動作輕柔得如同春日裡飄落的花瓣,緩緩落下一個吻,印在他的額頭。
她的嘴唇輕觸著他的肌膚,從眉間一路順延至軟唇,帶著無盡的愛意與憐惜,都像是在安撫他內心的不安。
雙唇彼此糾纏著,像是兩片在狂風中相互依偎的落葉,難解難分。
夏玫的雙手不自覺地攀上祁野的脖頸,手指輕輕插入他的髮間,微微用力,將他拉得更近。
祁野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肢,手掌用力地貼合著她的後背,像是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暖黃色的燈光搖曳著,映照著他們泛紅的臉頰和緊緊相擁的身影,為這一幕增添了幾分朦朧與浪漫。
祁野剛才那副軟弱的樣子瞬間消失,反而多了些力量感,把夏玫禁錮在床上,迎合著她的親吻。
許是冰冷的觸感碰到了面板,夏玫突然停下,纖細的食指勾起他脖子上的頸鍊:“幹嘛大晚上的還帶著它?”
剛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脖子上的頸鍊就一直都沒有摘下來。
掛在修長的脖頸上,細細的鏈條恰到好處地貼合著他優美的頸部線條,把他優質的下頜線都襯得愈發利落分明。
夏玫的視線被牢牢吸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沿著垂下的鏈條走向輕輕觸碰。
指尖從他的喉結旁滑過,輕聲呢喃:“你戴這條項鍊,真的很好看。”
祁野語氣軟糯糯的,抿著唇,眼睫上還掛著細小的淚珠。
說出來的話,倒依舊讓夏玫猝不及防:“知道你喜歡,故意勾引你啊。”
夏玫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佯裝嗔怒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果然,這才是正常的你。”
剛才哭起來那麼軟,現在恢復正常後,又開始沒個正經了。
月光如銀紗般輕柔地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為屋內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夢幻的光暈。
床頭的小夜燈散發著暖黃的微光,像是在靜謐的夜裡點燃了一團溫柔的火焰。
漫長的夜,纏綿而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