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喬慧的失蹤,警隊臨時小組做了以下決定:第一,深入調查最近非正常死亡的年輕女性。第二,派兩名警員蹲守喬慧的家。如果喬慧回來隨時抓捕。第三,對林城大酒店勒令歇業並進行一次全方位無死角的徹查。爭取在林城大酒店內找到喬慧。第四,全網尋找張中蘭,張中蘭看似跟這個案子沒有多大的關係,但鑑於她跟喬慧,艾蓮都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找到她對案情的進展也是非常有利的。何況,她不過是一個保姆,在張家堡中又實實在在有這個人的存在,怎麼在林城所有的家政公司就找不到她了。這也是一個謎團。
就在鄭健佈置任務的時候,莊華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等鄭健說完了,莊華說,我覺得我們還要約林盛景進行一次談話,還有,上次去訪問他的女兒我們卻沒有見到她,這次,除了約見林盛景我覺得我們還有必要再約見一次他的女兒林美芝。
鄭健說:‘好吧,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其他的事我們來做,約見林盛景和林美芝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莊華領了任務就就電話跟林盛景做了預約後帶著一個警員又來到了林盛景的家。
林盛景招待莊華坐下後,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她邊走邊吩咐保姆給莊華 他們上茶。
莊華問林盛景:‘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夫人安琪。’安琪跟莊華點了點頭後轉身進了一樓的一個房間。
林盛景說:‘莊警官,有什麼話您儘管問吧。’
‘上次,我們去找您的大女兒,她不在,他的先生說她出去旅遊了!’
‘哎,她哪裡能旅遊,那只是我那個女婿敷衍你們的。’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敷衍我們?’
‘他可能是不想讓美芝見到你們吧!’
‘為什麼呢?’莊華問。
‘我這一生結過兩次婚,剛才你們看到的安琪是我的第二任妻子。我跟安琪生有一兒一女,目前這兩個孩子都在國外求學。美芝是我跟我的第一任太太生的女兒,只是她一出生就得了小兒麻痺,她的一條腿有殘疾,走路要用柺杖。當時她丈夫不想讓你們見她也是為她的自尊考慮吧。’
‘她除了腿有殘疾,身體其他方面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還行,她完全有自理能力。就是,,,,’
‘就是什麼?我們希望您有什麼就跟我們說什麼。’
‘好吧。我的意思是,她跟我這個姑爺的婚姻多少有點利益交換的意思。所以,我這個姑爺對我女兒不滿意也情有可原。我女兒雖然殘疾,但生兒育女卻是沒問題的。可他們結婚這麼多年我的女婿就是不肯要孩子。說到底,要不是因為我給他們的那些家產,他們的婚姻早就結束了。’
‘可他們要是要一個兩個孩子,他們不是能得到更多的家產嗎?’
‘我想,他是不相信我或者說是不相信我跟安琪兩個人。雖然我們住在一個小區,可我們兩家幾乎沒什麼來往。’
莊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換了個話題說:‘您這個女婿是怎麼認識的?’
‘他?他大學一畢業就應聘了我的酒店管理工作。剛工作那會兒,他對工作兢兢業業的,我當時特別看好這個年輕人。那時,我還沒和我的原配離婚,我們兩口子就商量把美芝嫁給他,把美芝嫁給他也就意味著我們將來的財產也都是他的。當我們把我的意願跟他說了以後,他非常愉快的就答應了。當時,就是在林城大酒店,我們給他們倆舉行了一個非常隆重婚禮。’
‘可是,後來是不是發生變化了?’莊華問。
‘對。他們結婚沒多久,有一天,安琪陪著她的父母來林城大酒店入住。我一下就看上了她。在交往了一段時間後我就跟美芝的媽媽提出了離婚。’
‘您的前夫人她會同意嗎?’
‘當然不同意。我為了安琪只得把酒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了她。她這才答應離婚。但她卻不同意帶走美芝。我只好把她留下了。那些年,正是林城大酒店最賺錢的幾年。那些年,她賺的錢實際上也不比我少多少。’
‘這麼說,在這件事裡,最可憐的應該就是你的大女兒了?所以,她的丈夫才會不滿?’
‘應該是這樣吧。除了我給他們買的這棟別墅。和我的姑爺應得的工資,提成,年終獎。剩下的就是我揹著安琪母子每年多少給他們一些私房錢了。’
‘對了,您女婿他叫什麼名字?’
‘叫鄺江潮。他也是京開大學的高材生了。他本身就是學公共關係學的,所以,我的酒店一直都是他在管理著。’
‘他一個高管,工資及年終分紅應該也不會少了。’
‘剛跟美芝結婚那幾年確實是這樣。這不後來安琪又生下了一兒一女,這兩個孩子都被我們送到國外學習了。我們這面就有點捉襟見肘了,所以,每年給江潮的就少多了。’
‘鄺江潮也沒什麼不滿嗎?’
‘這個,我倒是沒看出什麼,他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總之,我對他的人品還是挺滿意的。’
林盛景看了看旁邊屋子裡的的安琪說:‘其實,我自已也存了些私房錢。到了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他們的。他們倆這輩子也吃喝不愁了。’
‘這個林城大酒店的總設計師叫什麼?’
‘你不問我還真把這件事忘了。這個設計師叫陳卓,據說,他是當時非常有名一個設計師。我也是透過我的朋友才聘請到他的。他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問問,他只負責設計圖紙嗎。還是整個建造的過程他也要親臨指揮?’
‘他當然要親臨指揮。可是卻出了事故。’
‘出了事故?’
‘是呀,這件事是我一生的痛呀。本來都已經完工了。那天他正站在已經建設好的大堂裡交代工作,卻不想上面的樓頂塌了。大堂上面的樓頂整整掉下來一大塊,就是那麼巧,這些泥石整個砸在了他的身上。當我們把他從裡面扒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人形了,整個人血肉模糊,當時在場的人都不忍心看了。’
‘真是可惜,這是意外還是人為?最後怎麼定責的?’
‘定責是意外。責任是因為施工方在施工中偷工減料造成的。所以,施工方做了全部賠付。’
‘那個時候,您的女婿已經參與酒店建設了嗎?’
‘當然參與了,我那時精神和體力都不允許我一天到晚在工地全程管理,所以,我把管理的權利整個都交給他了。’
‘您的女婿老家是哪裡人?你們兩家人有來往嗎?’
‘你好像對江潮很感興趣?他有什麼不對嗎?’
‘怎麼說呢,我那天見過您的女婿了,不管從哪方面說,他找您的女兒都是您女兒的福氣。您說是不是?我對他確實感興趣,但我沒有別的想法,這個,您放心。’
‘他是南方人。他跟我姑娘結婚的時候,我確實邀請了他的家人。但被他拒絕了。我當時想,人都是有自尊的,他娶了我女兒這樣一個殘疾人不想被家人看見也情有可原。所以結婚的時候他的家人一個都沒來。’
‘那他家裡都有什麼人您應該知道吧?’
‘這個,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了,我還真不知道,他不說,我也不好意思問。何況,自從我和安琪結婚以後我們就不再來往了。’
‘您這裡有您姑娘和您姑爺的結婚照嗎?如果可以您能送我一張嗎?’
‘應該有吧!我讓安琪給你找找。’
林盛景把安琪叫了出來。他吩咐她給莊華找一張林美芝和鄺江潮的結婚照。
安琪很聽話的翻找起來,不一會,她拿著一張照片遞給了莊華。這是鄺江潮和林美芝的結婚照。照片上,林美芝穿著婚紗,鄺江潮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站在林美芝旁邊。看起來,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照片裡,一點都看不出來林美芝是個殘疾人。照片裡的林美芝一點都不比鄺江潮遜色。她無論從氣質上還是從長相上都勝過鄺江潮。反而是鄺江潮看著到有些緊張的樣子。
‘這張照片我先收留一段時間。您放心,我是不會把他們拿給不必要的人看的。對了,您還得受累通知您女兒一下,我們下面還要過去拜訪他們一下。上次不是沒見到麼。’
‘警官,您都來這裡兩次了,您一直對我問這問那,現在我能問問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您一次一次來我這裡問這問那!我知道我沒權利問您問題,但是,我心裡很煩躁,到底出了事情?如果您跟我透個底說不定我還能幫上您什麼呢,您說是不是?’林盛景小心的對莊華說。
這兩次對林盛景的詢問,莊華覺得林城大酒店的事情,這個林盛景應該什麼都不知道。但出於謹慎,他現在確實不敢跟林盛景透露半分,即使有這個必要,他也要請示鄭健以後才能這樣做。
於是他對林盛景說:‘具體的事情我實在不便跟您說,如果有需要我會再找您。咱們這兩次談話你還要保密。希望您配合我們。’
‘好的好的,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
離開林盛景的家,莊華二次來到了林美芝的家。這次開門的是她家的保姆,鄺江潮沒有接待他們,他們坐下後,一個拄著拐的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莊華他們趕緊站了起來。
這個女人很快就從樓上走了下來。她站定後看著莊華微笑著說:‘是莊警官吧?我不方便握手,您們都請坐吧,保姆,給莊警官上茶。’
面前這個女人面色蒼白,卻長的非常俊俏,她的氣質也很高雅。如果她沒有拄著那張拐,她肯定不會是個一般的女人。
莊華他們落座以後,她也在保姆的攙扶坐了下來。
莊華說:‘您先生不在嗎?上次是他接待的我們。’
‘他有事出去了,您有什麼事不能問我嗎?我父親說,您剛從我父親那裡過來?到底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了讓你們頻繁在我和我父親家裡奔走?您不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您以為我會像我父親一樣有的沒的都跟您說嗎?我雖然是個家庭婦女,足不出戶,但我知道被警察而且是刑警問詢是怎麼回事。如果您不肯跟我說明事情的真相,我沒什麼可對您說的。’
‘我們是為汪橙子自殺的事情而來的。’
‘汪橙子是誰?她自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有一些關係,但關係不大。我們也是例行詢問。’
‘可她不是自殺嗎?難道她是在林城大酒店自殺的?’
‘不,她不是在林城大酒店自殺的,但我們對她的自殺有疑問。所以我們才來找您和您的丈夫問詢。’
‘既然她不是在林城大酒店自殺的,你們又認定她屬於自殺。這跟我們林城大酒店有什麼關係?’
‘她在自殺的前一夜跟一個叫任志剛的房地產老闆在林城大酒店住了一夜。轉天她就自殺了。而那個房地產老闆也在前幾天自殺了。您不覺得這很蹊蹺嗎?’
林美芝沉默了一會說:‘也許是那個男人為那個女人殉情呢?感情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
‘有這個可能性。所以您也不必對我們存有敵意。因為對汪橙子的自殺她的父親一直認為他的女兒是被謀害的,所以在刑警隊立了案,既然立案了,那麼跟她自殺有關的地點有關的人我們都要例行問詢,所以,希望您理解。’
莊華跟林美芝說的每一句話都做了認真的思考。對面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人,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如果哪一句被她抓住了漏洞或無意中他不自覺的透露給她一些不該透露的訊息她或許轉頭就會跟她深刻懷疑的的那個人說。莊華不敢冒這個險。
‘理解!那麼您現在還有什麼需要向我或我的丈夫例行詢問的嗎?如果有必要,我把他叫回來?’
‘不必了,剛才我們已經在您父親那裡瞭解了事情的大概。對於您我們只想知道一件事,這件事是您父親不知道的。’
‘您問吧,我知無不言。’
‘您是否知道汪橙子和任志剛經常來林城大酒店的事情?’
‘經常來?她們倆經常來嗎?’
‘據我們瞭解,她們倆經常來林城大酒店!’
‘這件事您得問我丈夫。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一直在家裡哪都不去。您看我這個樣子,我很自卑所以很少出門。這種事情您確實得問他了。’
‘如果他們都是有錢人,他們消費的起,多來幾次林城大酒店然後自殺了,我覺得這跟林城大酒店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呀!’林美芝繼續說。
‘我說了就是例行問詢,所以您也不必太在意。今天就到這裡吧。如果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我們就按自殺結案了。鄺太太,謝謝您的配合。’
莊華伸手和林美芝握手告別。他感覺林美芝跟他握手的那隻手很有力氣。他總以為這種長居閨中的女人都該是軟綿綿的。他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他發現她也正意味深長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