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張山峰很快就發現了恐懼來源,是穆六合手上微不可察的,好像透明般的…火焰…
“你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麼…”
穆六合話音未落,腳底猛然發力,而後隔斷空間,眨眼間便在張山峰瞳孔中放大至身前。
砰!
樸實無華的一拳重重打在張山峰那半張怪物臉上,一股黑色流光從中溢位,然後穆六合拳頭上的紫火無情吞噬。
“啊啊啊啊!”
張山峰立即發出無比痛苦的聲音,這種痛苦簡直比生生拿針管抽他脊髓液還要痛。
強烈的痛苦不斷蠶食他僅存的人性,半張怪物臉龐開始向另一邊同化。
“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張山峰驚慌失措,不斷用手撕扯向全身蔓延的肉瘤。
“我們說好的!我們說好的!你出爾反爾!你不得好死!!”
穆六合看著突然發瘋的張山峰,看情況應該是內訌了,這可是絕好的機會!
方才的一縷心魔之力已經被體內的道榕吸收,可以看到,最前端的枝葉又生長了不少。
“加快速度,不能讓【魔種】完全吞沒他的意識,否則和我面對面的就可能是張經理了,吞噬之力依目前情況來看,還不能暴露在他們那些源生魔種面前。”
後方空間壁壘的碎裂聲也愈加急促。
穆六合打定主意,圍著陷入混亂的張山峰開始猛攻,拳拳到肉。
隨著穆六合的攻擊,張山峰發現蠶食他的【魔種】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心魔之力是【魔】賴以生存的基礎,就像人體的血液一樣。
【魔】就是一個完整的生產消耗心魔之力的工廠。
“啊啊啊—!嘶吼吼—!”
兩種不同的吼叫聲從張山峰的嘴中發出,穆六合又是一拳打在臉上,在地面留下一道人形大坑。
“還不死?這麼抗揍?”
穆六合甩了甩手腕,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幾乎揮出了上百拳,每一拳都能吞噬一股心魔之力,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感受不到張山峰身上的心魔之力了。
張山峰掙扎著從坑裡站起,如今的他渾身是血,魔化的身體久久不能恢復,身上的肉瘤盡數炸開,形成無數血肉空洞,透過那些空洞,能看到遠方漆黑的夜空。
“哇——”
張山峰彎下身子吐出一大口黑紅黑紅的腥臭液體,他嘗試活動魔化的胳膊,卻發現自已沒有了控制權,那半邊身子由原本猩紅跳動的肉體,變成失去所有生命力的‘枯樹皮’。
“我…”
張山峰正準備張口,穆六合已經再次閃身上前一拳砸在他的腹部,將他的話語連同身體一起重重擊飛。
穆六合神色冰冷,失去【魔種】力量的張山峰就是個普通人,充其量就是抗揍的沙包。
塵土中,張山峰顫顫巍巍地再次起身。
穆六合抽出手槍,心裡暗想:怎麼把這東西忘了,但無傷大雅,感覺這東西也沒什麼用。
他握住手槍,一步一步走到張山峰跟前。
“你…等等!先別急!先聽我說完!”
“我是有苦衷的!我是有苦衷的!”
張山峰用還能活動的手腿摩擦著地面向後退去,穆六合一步上前,黝黑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輕聲說道:
“所以呢?”
張山峰一愣:“什…”
砰!
槍響過後,張山峰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重重倒在地上。
穆六合仔仔細細對著心臟腦袋又補了三槍,這才收槍向唐柔方向趕去,嘴裡喃喃道:
“所以呢,所以你的苦衷亦或苦難跟我有什麼關係?蠢蛋…”
穆六合沒想到張山峰最後還想以這種幼稚的話語來為自已求生路,人可以共情,但手裡槍不能。
就在此時,唐柔方向瞬間響起幾聲槍響,穆六合心裡一緊,再次加快速度。
幾次閃爍間,穆六合就已經站在唐柔身邊。
他落地瞬間便愣在原地,房間內除了靠在牆角的布吉禱和布芯芯,便只有互相對峙的唐柔和…一個嬌小的斗笠人…
穆六合呆呆看向斗笠人臉上的白石膏面具,上面雕刻的臉龐無喜無悲。
他伸出手想要向前觸控,卻被唐柔一把攔下。
“別去,這個人很危險,特別危險!”
穆六合這才注意到身邊不一樣的唐柔,他的頭髮用兩根髮夾別在腦後,眸子是血紅色,臉龐上理智與瘋狂交織,竟然出奇的和諧。
“你…是唐柔?”
唐柔扭頭投以嫌棄的目光,嘖了一聲
“總之別過去,你是沒看到,剛才的那個誰,魔化周樺,被那個人打了個響指就成灰飛了,整個人就像是被高分子泯滅機分解了一樣,什麼都沒留下!”
穆六合聞言眼瞳一縮,看向那個瘦小的斗笠身影微微愣神。
周樺:我們都擁有光明的未來…!
“你…”,穆六合正欲上前,斗笠人一揮手將前方地板泯滅成菸灰消散。
“再動,死。”
沙啞的聲音迴盪在屋內,斗笠人目光穿過二人看向外面倒地的張山峰,接著一躍而起,掠起張山峰的屍體後便消失不見。
只剩下屋子裡的穆六合與唐柔大眼瞪小眼。
“啊…真是個怪人。”
唐柔胡亂在自已頭上抓著,把髮夾扔在地上,找了個牆角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沒我事了,不要告訴他。”
唐柔說罷,腦袋一歪昏睡過去。
穆六合心亂如麻,他把草地上的小蝸揹回屋內,靜靜坐在樓頂看著斗笠人遠去的方向。
嗡!嗡!
亮堂的車燈從山路上亮起,點秋風招牌的紅色跑車出現在別墅門口。
點秋風和李別仇陰沉著臉下車,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在那個斗笠人念出咒令後兩人就被困在陰影不得動彈,等到別墅那邊安靜下來後,他便收起能力消失在夜幕中。
“穆六……?”
點秋風看到混亂一片的別墅,心情一下沉入谷底,一仰頭就看到穆六合一臉沉默地坐在樓頂發呆。
李別仇見狀臉色也驚慌起來,只有穆六合一個人在樓頂?
那小蝸呢?
他壓下心裡的慌亂,和點秋風一同趕往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