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一路疾馳,在開進有著密集人群的街道後,棄車進入小巷,幾經輾轉,終於是擺脫了後續追查而來的櫻花國警察,回到了一個斯庫路吉準備的安全屋。
這處地方地處偏僻,人流量稀少,雖然不知道能安全多久,但想來一時半會兒不用擔心被突然找上門查水錶。
此時的卡洛爾情況非常不好,已經有大半身子被長出來的AP病毒結晶覆蓋,猙獰錯亂的結晶肆意的在她的身上生長著,顯得恐怖而醜陋。
將卡洛爾輕輕的放在床上,取出幾隻實驗室‘贈送’的幾隻未完成品病毒疫苗,死馬當活馬醫,將疫苗打入卡洛爾的體內。
疫苗很快起了效果,結晶不再生長,但是也沒有消退,顯然,稱它為未完成品不是沒有道理的。
卡洛爾從迷離中,漸漸甦醒過來,沒有管自已現在身體的異樣,看著斯庫路吉,焦急的問道:
“斯庫路吉,我們成功逃出來了嗎?孩子現在怎麼樣?”
“嗯。你放心,現在的孩子很好,似乎是哭累了,已經睡過去了。”斯庫路吉上前握住一隻尚未被結晶覆蓋的手,臉色慘白。
“是嗎?讓我再最後看看他吧。”卡洛爾似乎狀態很好,眼裡帶著笑意,期待的看著她的王。
“好。”簡短的回應,斯庫路吉淡然的轉身,將隨手放在沙發上的小蘇昊給卡洛爾抱去。
無錯書吧在將蘇昊放回卡洛爾的身邊後,斯庫路吉看著卡洛爾,嘴巴張合幾次,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小傢伙在感覺到身體周圍的變化後,醒了過來,看到平常熟悉的母親變成了一個他不能理解的東西,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失去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小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哭是人類最先學會的本能,也或許是此刻最能表達情緒的方式了。
哇——哇——
響亮的哭聲迴盪在並不算寬敞的房間嗎內。
“哦哦哦~,小蘇蘇不哭,不哭。媽媽在這裡呢。
“媽媽給你唱支搖籃曲吧,這是媽媽最近新學的,你是第一個聽到的哦,聽完就乖乖的,不許哭了,不然,媽媽就吃了你了。哇哦——”卡洛爾故作兇悍,嚇唬著懷裡的小蘇昊,配合著他滿身的銀色結晶,倒是挺唬人的。
小蘇昊似乎很吃這一套,瞪大了眼睛,看著拌著嚇人表情的媽媽,倒是停止了哭鬧。
“嗯嗯~嗯,嗯~~,我的小寶貝~.睡吧,睡吧~,夢裡有座城堡,城堡裡有幸福的一家人,他們相互陪伴,他們彼此關愛~。城堡裡的媽媽,插上翅膀~~……”輕柔舒緩的音樂取代了焦躁的哭鬧聲,在卡洛爾輕柔地拍打安撫下,小蘇昊眼皮一跳一跳的,眼看著就要睡著了。
“吶,斯庫路吉,答應我。帶著小蘇蘇,離開這裡,去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病毒什麼的,包括我,都忘記吧。”
“卡洛爾,卡洛爾!我不允許,我絕不會答應,我只希望你能活下來,只要能,只要我能找到達特的老巢,或許還有辦法,不要放棄。”
“吶~,斯庫路吉,聽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如果那天,你和長大後的小蘇蘇想我了,就抬頭看看夜晚的星空吧,會回應你們的,最明亮的那顆,或許就是我了。答應我,答應我,斯庫路吉。”卡洛爾的精神開始萎靡,剛剛抑制住的結晶,似乎又有蔓延的趨勢。
“卡洛爾~,卡洛爾,你不是說過,我們是彼此一心的嗎?你這個騙子,對我從來沒有說過真話。卡洛爾,你要好起來,你不是說過,要陪伴小蘇昊長大的嗎?怎麼可以就這麼放棄,你要好起來,我就原諒你是騙子的事實。
卡洛爾,失去了你,我該怎麼辦才好。”斯庫路吉看著卡洛爾生命的流逝,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翻騰的情緒,泣不成聲。
儘管他是實驗室製造的一隻怪物,感情缺失,殺人如麻,他只需要保護好卡洛爾就好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在今天,經歷了一系列的變故,感受著胸腔內跳動的心臟,他明悟了,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只會製造殺戮的殺人機器。情感的宣洩和跳動的心臟是如此的鮮活,但是此刻,明白自已感情的他,是如此的痛苦。
他是一個貪心的人,他不想失去卡洛爾,哪怕是失去他自已生命,他也不想失去卡洛爾。如果有神的話,請救救她吧,救救這個可憐的母親,不要讓她的孩子流浪,不要奪走她熱烈的靈魂。從不信神,只相信自已的他,此刻卻是如此的虔誠,也從來未有一刻感覺到自已是如此的無力渺小。
“吶~~,斯庫路吉,帶著小蘇昊到華夏去吧,聽說那裡有幾千年的文化歷史,天山的雪景,敦煌的璀璨,黃河的咆哮,塔克拉瑪干的人造奇蹟,都好想去看一下啊。斯庫路吉,帶著我的那一份,用你的眼睛多去看看這個世界吧”
“咳咳~~,華夏是一個輝煌了千年的國家,達特和他手下的勢力,咳咳~~,暫時還伸不到那裡去,那是一個很強勢,講良善的國家,聽說那裡的人相互關愛,沒有爭鬥,你和孩子去了那裡,應該會活的很好。
答應我,答應~……我,斯庫路吉,活下去,不要為我報仇,遠離默示錄病毒的一切。帶著孩子,活下去。”卡洛爾的聲音越發微弱,眼皮也是上下打架,很顯然,她快到了極限。
“好,我答應你,卡洛爾。我會活下去的,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帶他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遠離達特,遠離有關默示錄病毒的一切,我會做到的。卡洛爾。”
聲音哽咽著,斯庫路吉死死的握住卡洛爾已經結晶化的手,淚水不爭氣的流下來。因為用力過大,鋒銳的病毒結晶刺破了他的手掌,血液汩汩地從掌縫間流下,他也渾然不覺,好似沒有痛覺。
意識空間裡的蘇昊都要急得滿頭大汗了,麻蛋,老爹老媽在我旁邊旁若無人的演苦情戲,作為當事人的我全程旁觀,該做什麼?我現在還這麼小,失去了老媽,我那無助的爹和弱小的我,該怎麼活啊?
老媽,沒了你,我們爺倆該怎麼活?不要輕言放棄啊。
剛才很多方法蘇昊都試過了,但是都沒有用,阿賴耶靈格的力量也只能稍微減緩晶化的速度,時間越久,消耗越大。本來就消耗嚴重的靈格力量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算是給個交代遺言的機會?
麻蛋,這不是自已想要的啊。聽狼說過自已應該有操縱病毒結晶的力量,但是目前的自已,哪怕意識強制干涉肉體,也只能隱約感受到肉體內潛藏的力量,但是因為過於微弱,沒有成型,無法將之引匯出來。
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這股人類意志組合而成的火焰,或者說聖火。這股火焰,應該是跟精神或者靈魂有關的東西,對母親的病症應該是有效果的,但是無論自已如何呼喚,這股火苗雖然雀躍,但是並沒有如自已預想一般的救治自已的母親。他想起自身穿越時空火焰的自動護主,看到母親卡洛爾身上越來越多的結晶,已經快要覆蓋全身了,知道不能再拖了,咬了咬牙,心底發了狠。
只見一道微小的火光在蘇昊的心臟處出現,接著開始越變越大,順著心臟向全身蔓延,很快就把蘇昊點燃,他成為了一個人形火炬!劇烈的灼燒感讓蘇昊痛不欲生,但是人一旦有了更大的目標,就不會在意肉體的疼痛和暫時的挫折。蘇昊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救自已的母親。
控制著自已的意識,連結上卡洛爾的靈魂……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我的寶貝,好好地活~”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卡洛爾徹底被結晶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