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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伐天

神,天生擁有強大的神力,容貌俊美,長生不死,擁有無數人類一切幻想中渴望而不可即的的美好之物。

而人類,因為雨冷風寒,所以才要抱團取暖;因為天生弱小,所以渴望強大;因為容貌和力量的衰老,所以希望容顏永駐,力量永存;因為壽命有限所以渴求長生,因為恐懼天地自然強大的力量,所以迷惘,迷惘誕生絕望,絕望產生崇拜;因為害怕死亡和痛苦,所以祈禱神靈。

因為惡劣的環境不適宜人的生存,所以才要不斷的學習進化,把進步化成知識,一代代傳承下去,哪怕當代人類滅亡,只要文明的火光還在,就可以被後人一代代傳承下去,直到歲月盡頭。

因為人類弱小,所以卑微。因為卑微,所以強大,才有無限進步的可能,微弱的可能雖然渺小,但是當無數的可能聚集在一起後,就會創造出連神靈,乃至世界矚目的光芒。

因為神靈的傲慢,所以永遠不會正視地上如螻蟻一般人類的力量吧,這也就給了人類,成長的機會。

作為世界本源意志的衍生,代表世界的某一側面,祂們與天同壽,無所不能,神力無窮,所以把世界當成遊樂場,肆無忌憚,胡作非為。因為傲慢而無知,終究會被世界捨棄。

夏皇舉行完祭天法祖大典,敕封完眾神祖靈,取來雷獸之鼓,以壯軍魂。砍下神使之頭,祭旗生威。號角呼嘯,聲音浩蕩,莽莽蒼蒼。

伐天之戰,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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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聲勢浩蕩,如得天助,三軍將士遇水不浸,入火不焚,遇風不止,遇雷不避。遊蕩於大地上的毛神魔怪,無一合之敵,它們為非作歹的倚仗,平時好使的強大神術紛紛失靈,大部分的下場只能是化為齏粉,身死魂滅。

一路上軍威日盛,遇山開山,遇廟焚廟,遇神殺神,伐天的道路越走越寬,一路從東地夏國砍到南境天宮下。(在被巨神時代的人類殺進神殿後,‘姆’已經改頭換面,在南邊天空開闢秘境,號稱天宮,自已隱居幕後,將神王之位傳給第二代太陽神。)

天上諸神無不惶恐,這讓他們無不想起了上一次的伐天之戰,不過,因為這代人類太弱小,沒有上一代那麼強大,登神者都沒有,心裡倒還是有些底氣,多神對無神,優勢在我。

他們派出多位強大的神靈下界,想要一舉建功,再度毀滅人類,完成一次性收割,卻是被人族中的十二巫神聯手殺得七零八落,活者寥寥。(注:十二祖巫來源其實都是上古時期官職名,一代代傳承的。這裡的來源就是他們在過去死去的英雄之一,不過被大地母神儲存了靈,在封神後,成為被天地認可,有神力,但是沒有神格的英靈)

得知訊息的諸神驚懼不已,請求神王太陽神出手,太陽神依言派出了自已最優秀的十個兒子,他的兒子們神力雖然沒有太陽神那麼強大,但是剛一出現,也像十個小太陽般,在世間引起各種大災,水源枯竭,萬里荒蕪,大火在大地上不斷蔓延。垕羿作為最強的神射手,領命出戰,封神後,他本就神乎其神的射術,更是強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在一處高山上,他等到了胡作非為的十個太陽,屏氣凝神,抬起大弓,連射十箭,僅僅只空一箭,剩下一隻拼命逃竄,已經沒有箭矢的垕羿只能望陽心嘆。

此箭來之不易,連他也只被賜予了十根,雖然他有取木石為箭的本領,但是普通的箭矢對神靈來說,根本無用,他也只能無奈放棄,回去覆命。

一戰而天下皆驚,眾神想起了不知多少紀年之前對人類的恐懼了,諸神無不憤怒,怒的背後,隱藏的是懼,懼的後面隱藏的是深深地恨。

黃金紀元的人類善良天真,沒有死亡的概念,所以並沒有把他們的本源神格打碎,所以他們還有復活的機會,但是這一代的人類生性兇殘,揹負血海深仇,神靈落到他們手裡,結果也只會是形神俱滅。太陽神也來不及傷心,急忙詢問眾神解決方法。

眾神靈討論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斷絕天地之隔,放出一種名叫‘弱水’的天水,太陽神依言派遣當代水神去做。

水神領命,用神力打碎了天地間隔的屏障,將浩浩湯湯的天河弱水導向人間。

此水是天下間最輕的物質,連羽毛都不能浮起,對於人類來說,更是劇毒,水花濺在身上,沾染的部位頓時就會溶解,成為弱水的一部分。

一時間,大地上弱水肆虐,一時間人類方諸神不能制止,人類死傷慘重。

作為天皇恩基和地母寧瑪的後裔,自然傳承有大地之精這種神物,夏皇很快就調整好狀態,指揮諸神,帶領人類舉族治水,但是很快,夏皇就發現大地之精作為神物,卻也只能和弱水之力分庭抗禮,誰也奈何不了誰,弱水無法被吸收,大地之精所化的高山雖然高大,無法被侵蝕,但是弱水卻可以改道,反而造成更大的危害。

但是經過天地推演,總結前人治理水患的經驗,夏皇‘鰅’總結出了堵不如疏的道理,開山鑿石,平湖挖路,一路把弱水往東海引去。方法雖見成效,但是弱水源源不絕,橫亙在天地之間,堵住了去天宮的道路,如果不解決它,不知何時才可以繼續完成伐天的計劃。

在眾人苦惱間,一隻文首巨鳥自東海方向出現,口出人言,訴說自已是山神‘魁’的女兒,也是人類地皇的女兒。

言明自已的父親因為幫助人類被眾神殺害,如今人類要伐天弒神,為了幫父親報仇,她可以幫忙,夏皇應允。

巨鳥得到允許後,往飛幾次,嘴中銜著不知名的巨木枯枝,往弱水,或者說是弱海更合適。往裡面投入枯枝後,枯枝遇水就長,枯木逢春,將樹根周圍的弱水吸收一空,隨著吸收的水越來越多,樹木越長越高大,最終長成了遮天蔽日的巨木。

弱水之災,在眾人上下一心的努力下,就這樣被解決了。

天宮諸神惶恐不已,因為那高大的樹木生長的太高太大,好死不死的,連線天地,生長到家門口了。只要夏皇一聲令下,對他們恨之入骨的人類就可以順著巨樹爬上來,直達天宮。

天宮一眾神靈,一番商量,絞盡腦汁的思考不讓人類能成功攀登巨樹的方法,思考許久還真讓一個大聰明想出來,他想起來幾千年前被處死的山神。

他死後身軀化為的大山只要落地,就會跟大地緊緊相連,散發龐大的吸引力和壓力。當初還是眾神一起出手,費了大力氣才將其取出。不僅如此,因為與大地的聯絡緊密,其可以獲得源源不絕的力量,力氣最大的巨神也無法將之抬起。太陽神聞言大喜,當即命令新任山神去辦。

新任山神無奈領命,雖然很捨不得手中還剩大半的山神本源,作為一個剛登神不久的小輩,可不敢反抗神王的命令,他只能領命照辦。

他悄悄出了天門,避開巡邏的人族守衛,來到一處空地上,將手中的微小神山本源往地上一丟,剛一接觸大地,神山就像吹氣球般,一息就長十丈,不肖片刻,便已經成為一座直插雲霄的高山。

新任山神大喜,準備離開,卻發現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根本動不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他牢牢束縛住,他的掙扎越來越乏力,從腳下開始,他慢慢化成了一座山石構成的小山,在失去意識前,他明白了,神位有毒,既然承接神之尊榮,也將承擔神靈之厄。要是他能早點明白,不走捷徑,或許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大地上,山神消失,留下了兩座巍峨的高山。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人們的注意,探查計程車兵將這一情況上報,很快就得到了重視。無他,這兩座高山擋在巨木的面前,十分顯眼,正在謀劃下一步計劃的人類眾英雄和老祖們自然不可能不重視,急忙派人探查。

經過探查後發現,兩座高山彼此緊密相接,紮根於大地,無論用多麼強大的力量也很難撼動高山半分,而且,在靠近高山百丈範圍後,就會產生強大的壓力,越往高處走,壓力越大,最強大的人也只能走上萬丈高度就到極限了,而天宮與大地的距離,足足有十幾萬丈之高。

試過很多辦法,發現用蠻力根本就沒用後,也只能用土方法了,一個字,挖!

一個幾十萬人的施工現場出現了,不是沒有更多的人,是因為實力不足,連靠近神山都費勁,能調來的,都是人類全部的精銳了。

眾人分工明確,用大地之精斷絕神山和大地的聯絡後,一天挖一點,倒是進度感人,大概需要個百來年就可以完工。有老人曾問夏皇‘鰅’,如果我們這些老人到老死都沒挖完這兩座大山該怎麼辦。

夏皇答,伐天之志不可移,神山遂高不可屈。雖汝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子,子又生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何苦不平?

老人思考,覺得很有道理,繼續投入到把山挖空的大業中,眾人躁動的心也安穩下來。

萬民一心,眾志成城,何愁高山不可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