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強第二天是被他父親喊醒的,被嫌棄了幾句之後,洗了把臉就找他的狐朋狗友去了。
他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也不想打工,一年到頭就幫家裡做些農活而已。
何為民對這個兒子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一直想讓他找份正經工作,但是何志強始終也聽不進去,要不是親生的,不是為了傳宗接代,何為民真想把他掐死算了。
而何志強每天都要聽父親嘮叨幾遍,最近也是煩得很,所以隔三差五就要喝一次大酒,抒發一下不快的情緒。
其實前幾天還能好一些,因為家裡忙著種地,何志強沒少幹活,所以何為民也就沒有顧著說他,現在地也種完了,何志強又閒了下來,每天就在鎮子裡閒晃悠。
街里人的閒言碎語,兩邊鄰居的指指點點,還有親戚朋友間的議論,這都讓何為民抬不起頭來,正是因為這樣,他最近說何志強才會說的這麼頻。
但是說來說去也不管用,何為民的負面情緒也積壓了不少,有了情緒,總是需要一個發洩口的,就在這下午,何為民也喝了好多酒。
於是,父子倆就吵吵了起來。
何志強聽來聽去總結出了一個結論,不就是嫌自已不掙錢嗎?如果自已能掙到錢,也就不用再受這窩囊氣了。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形成,他現在也帶著酒勁兒,心一橫,就摔門而去。
“你們都看著吧,我很快就能賺到一大筆錢!”
何為民扶住摔得直顫的房門,衝著兒子的背影大聲道。
“就你那德性,你掙個屁的錢!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都能走路了,掙錢,你掙給我看看!”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何為民說不定會買上好幾瓶。
就在顧清嵐報到後的第二天,何為民踏進了派出所的大院。
負責接待的是許天晴,顧清嵐就坐在後面旁聽。
“你兒子都失蹤三天了,你怎麼才想著來報案?”
何為民哭喪著臉解釋道。
“那臭小子說要出去掙錢,還是賭氣走的,我就以為他是找不到掙錢的路子,所以沒臉回來。”
“昨天給他打電話來著,不過卻是關機,當時我也沒多想,就尋思是沒電了唄,可是今天打電話也是關機,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所以就過來報案了。”
許天晴邊做著筆記,邊問道。
“他離家之間發生過什麼,你知道嗎?”
何為民說道。
“他上午應該喝酒去了,跟他那幾個狐朋狗友,下午我倆就吵吵了一架,然後他就說他很快就能掙到大錢,還讓我等著看,再後來就沒信兒了。”
許天晴唰唰唰地寫著,寫的差不多後又問道。
“他身上有錢嗎?走的時候帶沒帶身份證。”
何為民也有些不太確定。
“他身上應該沒多少錢,帶沒帶身份證?我也不太清楚。”
許天晴合上本子說道。
“好吧,我跟你回家看看去,咱們邊走邊說。”
許天晴跟其他人知會了一聲兒,然後就跟何為民起身向外走去。
顧清嵐心想,自已就這樣幹待著,任務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完成,這個小破鎮子,她可住不習慣,所以還是要參與到工作裡才行,於是也就起身跟了過去。
李雨田見狀立馬就有了危機感,話不多說,拿起水杯就跟上了前面幾人的步伐。
這可就太奇怪了,許天晴不管去哪,李雨田都要跟著,這就讓顧清嵐很難不多想。
她推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鏡。
身體雖然變女人,但是頭腦依舊靈活,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不錯,李雨田喜歡許天晴!
這就是她發現的真相。
顧清嵐嘴角一揚,嘿嘿,回頭就給別人說去。
四個人坐上了警車,棍兒刮兒棍兒刮兒地向著何為民家開去。
他家住在鎮子的最東頭,已經屬於邊緣,鎮子上還有樓房,而這邊,基本上就都是平房了。
因為鎮子本來就不大,派出所又在鎮子的中間,所以開過來也就用了五六分鐘而已。
顧清嵐下車後左右看了看,這一片已經跟農村沒什麼兩樣,何為民的家臨著街,前後都有院子,房子落在正中間。
四人一起進了屋,何志強的母親見到他們,就趕緊迎了上來。
簡單的說了兩句後,他們就來到了何志強的房間。
三個人都帶上了鞋套手套,開始四處翻看。
很快,顧清嵐就在桌子的抽屜裡發現了何志強的身份證。
既然身份證在家裡,那他應該就不會離開鎮子,因為他沒有辦法買票坐車,除非是有人開車載他。
隨後,李雨田又發現了一個日記本,藏得很隱蔽,不過依舊被找出來了。
“日記?”
顧清嵐瞥見之後感到十分新奇,她可是從來沒見過寫日記的人,正經人誰寫那玩意兒。
“應該是吧。”
許天晴聞言接過去看了看,說道。
“真想不到,現在居然還有人寫日記,這裡面說不定會有有用的線索。”
事急從權,現在也顧不上隱私不隱私了,三個人直接就翻看了起來。
草草翻了一遍後,只有兩件事是他們的關注點。
“看來何志強的壓力也很大,每天都要面對父親的數落,如果是離家出走,倒也不意外。”
顧清嵐聽了許天晴的分析表示有些疑問。
“那他為什麼不帶身份證呢,離家出走也不能住馬路上吧,那多涼啊。”
“還有,那個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我感覺這個很關鍵。”
李雨田點點頭道。
“不錯,而且這篇日記還很奇怪,時間記錄的很具體,是大半夜寫的。”
三個人拍下照片,準備回去慢慢分析,放下日記後,他們又翻找了一會兒,沒有其他收穫後,他們就先行離去了,因為接下來還要走訪一下何志強的幾位好友。
省事兒的是,何志強的那幾個朋友,也都是附近一左一右的知名人士,他們四五個人的情況都差不多,有的在家幹農活,有的偶爾開開黑車,最正經的一個,是鎮子上唯一一個洗浴中心的門口保安,這幾人的住址,跟何為民一打聽就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