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莊嚴兩人離開鄉下的房子已經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他們過得雖說不累，卻是極其謹慎，目的自然是要儘量避免跟其他的勢力接觸，以免被他們盯上。

不過，當遇到那種體型不大的「不死者」時，他們是不會客氣的，畢竟在這樣一個世界生存，段位還是很重要的。

而透過這段時間的累積，莊嚴的段位點已經來到1300，也算是頗有收穫。

收穫最大的還是秋悅。

她的段位點已經到了2800，距離第三段只有一步之遙。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像以前那麼溫柔膽小，面對「不死者」時下手也頗為乾脆，生存能力與以前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

天氣逐漸暖和，兩人都換上了薄薄的單衣，每天待在外面的時間也在增加。

這天中午，他們來到城南的一個區。

這裡原本是東海的工業區，聚集了不少國內外的工廠，是東海經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穿行在安靜空曠的廠區道路里，他們躡手躡腳，儘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

環顧四周，秋悅皺眉說道：“莊嚴，這裡都是工廠，恐怕找不到我們需要的食物吧……”

“的確很難。”

莊嚴點了點頭，直言不諱道：“可你也知道，現在城裡越來越擁擠，想要不被人發現已經越來越難。這裡雖然物資貧乏，卻比市區更安全，至少很難遇上活人。”

說話之間，兩人小心翼翼。

走到一個巨大的廠房門口時，莊嚴說道：“咱們進去看看吧！”

“好！”

兩人同時轉身，慢慢走向左側的廠房。

廠房大門開著，裡面頗為陰暗，他們隔著二十幾米的距離，根本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可隨著離廠房越來越近，一股叫人難以忍受的腐臭味傳來，彷彿那廠房裡堆積了成千上萬的死蛇一般。

兩人忍住惡臭到了大門口，目光向裡面看去，瞬間露出噁心的神色，秋悅更是止不住的乾嘔，臉色都蒼白了起來。

廠房內沒有機器，沒有裝置，一看就是從未投入使用的。

可在這巨大空曠的廠房裡，地上散佈著至少二三十具屍體。屍體都已經腐爛得不成人樣，到處都是融化的腐水，殘缺不全的屍體上爬滿了蛆蟲和老鼠，簡直噁心到了極點。別說秋悅，連莊嚴都覺得胃裡翻江倒海，難以忍受。

“嘔！”

秋悅終於忍受不住，又幹嘔一聲後，招呼也不打就轉身跑了出去。

皺眉掃視一圈，他趕緊追了出去。

離開廠房，惡臭味減弱，他們終於得以順暢呼吸。

秋悅的臉色依舊蒼白，眉頭皺得跟麻花一樣，顯然是被那一幕噁心得厲害。

“小悅，沒事吧？”莊嚴問。

“沒事！”

秋悅搖了搖頭，瞥了一眼廠房大門，“莊嚴，那裡面似乎全是「不死者」吧？”

“不錯。”

“那麼多的「不死者」，怎麼會聚集在一個廠房裡呢，而且還全死在裡面。”

莊嚴想了想，說道：“應該是有人把他們引到廠房裡，然後在裡面擊殺的。”

“只是殺「不死者」而已，下手的人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秋悅問。

“有可能只是想要獲得段位點。”

稍作停頓，莊嚴掃視周圍的廠房，凝重說道：“更有可能的是，這是一個勢力乾的，他們想要清理這個地方，把這裡當成他們的據點，或者是基地。”

“那不是說……”秋悅臉色微變，欲言又止。

“不錯！”

莊嚴皺眉說，“還是失算了，這裡肯定有人出沒。物資重要，但小命更重要，咱們必須趕緊離開！”

莊嚴乾脆，秋悅也不囉嗦，兩人轉身離開，沒有拖延半刻。

……

兩人離開廠區後，堆滿屍體的廠房對面，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另一間廠房裡走出來。

他站在兩間廠房中間的道路上，出神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語。

愣了好一會兒後，他喃喃自語道：“兩個「創世者」，不知道他們是其他勢力的人，還是沒有勢力的自由人……”

“無論如何還是要彙報一下的，反正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想到這裡，年輕人嘴角微微上揚，瞳孔卻瞬間變成黑色。

顯然，這人是一個「叛逆者」。

——

時間一天天過去，生存的麻木感不停吞噬著人的心靈。

客廳裡，莊嚴拿出已經好久沒有使用過的弓箭，不由得又想起許陽。

撫摸著製作精良的弓箭，側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秋悅，他喃喃自語道：“原本以為能和許陽闖蕩很久，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失去了他。”

“也是……在這樣一個末世生存，恐怕只有極少數人能長期存活，要是對別人投入太多感情，不僅不會有好結果，反而會讓自己受到傷害……”

“如今的世界，友情只是短暫的，離別和死亡才是主基調……”

想了好久，他找了一個菜板掛在牆上，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射箭，希望能讓自己的技術更上一層樓。

射箭的聲音吵得秋悅難以聚神。

她抬起頭來，看了好一會兒後，問道：“莊嚴，你在幹什麼？”

“咻！”

“砰！”

射出手中的箭，他面無表情說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在練習。”

“為什麼？”

“子彈已經只剩下七八發了，不能再浪費，我得利用好弓箭，免得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遠端武器。”

秋悅皺了皺眉，試探著問道：“莊嚴，你究竟在想什麼？”

“哎……”

莊嚴放下弓箭，慢慢走到她身邊坐下，抬頭看著天花板，頹廢說道：“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麻木，擔心沒有目標。一旦沒了目標，死亡也就不那麼可怕了……”

秋悅眉頭緊皺，道：“慕雨呢，你的目標不是要找到她嗎，想要找到她，你必須得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我不是傻子，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莊嚴頹廢搖頭，直言不諱說道：“大半年沒有見到，她十有八九已經死了。即便她還活著，見到她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那種自我欺騙的目標，很難一直堅持下去……”

看著他頹廢的樣子，秋悅十分擔憂。

在這樣一個世界生存，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慾望。一旦失去了目標，人的求生欲就會大大降低。

莊嚴表現出來的頹廢，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她輕聲呼喚道：“莊嚴。”

“怎麼……”

莊嚴側過頭，話沒說出口，卻被秋悅強吻堵住嘴，搞得他瞬間怔住。

不等他反應，秋悅撬開他的齒關，丁香小舌瞬間竄入口中，不停的侵犯著他。

莊嚴不是聖人。

面對著這樣的誘惑，他當然不會無動於衷。

反應片刻後，他一手抱住秋悅的後背，另一手摁住她的後腦勺，生怕這送上門來的好事逃脫。

他越來越動情，越來越貪婪，手掌不自覺的握住秋悅胸前的柔軟，用力擠壓，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可就在他享受著齊人之福時，眼前瞬間浮現出慕雨的臉龐，腦海裡也響起她的聲音，“莊嚴，你在幹什麼，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他瞬間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把秋悅推開，可眼前只有秋悅，沒有慕雨。

秋悅舔了舔嘴唇，問道：“怎麼了，你不喜歡？”

“不是。”

莊嚴搖了搖頭，放開她的肩膀，問道：“小悅，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秋悅緊緊盯著她，“空虛的不只是你，我也會寂寞，我也會覺得活著沒意思。也許你會覺得沒有目標，但我相信，只要你用心尋找，一定可以找到新的目標，”

“小悅，你不用為了……”

“莊嚴，我不是為了你！”

秋悅打斷他，直言不諱說道：“經歷了一個人相處的那段日子，我不想再一個人了，我不想再體會那種孤獨了！”

“我知道這很自私，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死在我後面，這樣我就不會孤獨，不會難過……”

稍作停頓，她鄭重其事道：“莊嚴，也許你不能找到慕雨，可是……”

“可是什麼？”

莊嚴問道。

秋悅僑臉一紅，吞吞吐吐道：“也許……也許有別人可以替代慕雨，成為你活下去的新目標呢！”

莊嚴怎麼也沒想到秋悅會這麼大膽，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應，只能看著她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