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朱尚邴徹底陷入了沉默。
似乎和他所想象的大有不同。
帝王天子!!!!每一個字似乎都是有著極其深刻的分量。
而同樣的分量。
壓到這肩頭之上,足以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這時。
在諸多人格之內,千古一帝李二又冒了出來。
說了最後一句言語。
“這天下誰不是自私的呢?”
“皇帝身為權利的集大成者,更是最為自私!國天下家天下,天下成了一家.”
“你那皇爺爺不也正是如此嗎?希望朱家能一直傳下去,永遠的傳下去,與其說天下是大明朝上下百姓的,反倒不如說是朱家的.”
“不正是如此嗎?莫非你朱尚邴就能夠聖賢到那般地步,將大好的朱家盡數讓給旁人不成?”
這個問題直擊人心,一下子就中了朱尚邴的心頭。
他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一個大字說出!朱尚邴瞬間陷入了沉默。
他很想要說出自己的心頭想法,但卻又覺得那些想法是那麼的幼稚。
就算他朱尚邴,當真能夠將大明天下真正的做到大同。
可他麾下之人呢?他的孩子呢?若是有朝一日,他朱尚邴的孩子造反,他這個做老子的,還真就能夠將其全都就地格殺嗎?就連目前秦王府的世子妃,張宜如也是那般行徑。
他也要那樣做嗎?朱尚邴懷疑了,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而與此同時。
另外一邊!在這平安縣內。
鄧源身為錦衣衛,對於這四處的錦衣衛暗處之所,包括明面之上的盡數得知。
鄧源駕輕就熟。
來到衛所,開始調查起了當地府衙的一眾事宜。
斷然不希望會有半分影響。
“今日!”
“本千戶發下如此命令,開始調查平安縣縣令往日為人如何?包括為官數年來所有的一切情況,務必不要半分遮掩.”
“違反者,死!”
“是,千戶大人.”
對於鄧源的話,沒人敢半分招惹。
這兒,做錦衣衛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鄧源的本事,還有他的身份。
更別提在這小小的平安縣內,如今可是來了一個過江真龍,他們又如何能半分得罪呢?甚至若是能夠將此件功勞徹底拿下。
說不定,還能夠在錦衣衛之內真正的更進一步,真能夠成一個貴人。
抱這種心思想法的,大有人在。
上行下效!對於真正的大人物而言,處理事情的速度快到讓人懷疑。
鄧源這邊剛剛發出命令不久。
第二天中午,便是有錦衣衛百戶在此處駐紮的人選。
將本地縣令自來到平安縣所發生的一切事宜盡數遞上前去,沒有半分洩露。
“還請千戶大人矯正,檢驗!”
情報拿到懷裡。
鄧源在屋內直接翻看,並沒有不好意思。
全部翻看完!鄧源一下子臉就黑了。
“還真是破天之膽!”
“敢在這兒縣城之內,做下如此手腳,倒是可憐了那韋明生好好的神童之才,不然怎麼也都能成個舉人,繼承他父親的遺志.”
“如今卻是落了一個這般的下場!我大明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這話!如果鄧源只是一個區區的錦衣衛千戶,那自是不敢言說。
但他除了錦衣衛千戶的身份,還是申國公的世子。
同樣。
身旁還有著自家表弟。
而自家表弟,便是未來的大明天子。
他同樣也能夠沾親帶故,有幾分特權。
如此一番感慨,倒是並無什麼不好意思的。
只不過這話他能說。
可眼前!小小的錦衣衛百戶,可沒這個膽子再聽太多。
“好啦!先下去隨時等候命令吩咐.”
“是,千戶大人.”
百戶轉身離開,渾身上下早已大汗淋漓。
喃喃自語。
“這下,平安縣太爺算是徹底完了.”
從剛才自家千戶大人那一番言語,包括平安縣的真龍。
他也大概。
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內心更是一陣低語。
“如果當真將其殺了!”
“我大明勢必要再迎來一個真龍天子,再迎來一個開國老祖了,殺一個人頭滾滾,片甲不留.”
轉身!回了客棧,訊息自然放在了朱尚邴的身旁。
簡單看了看!朱尚邴臉上似乎並無什麼運動,而是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不過是一己私慾!乃至當年和韋明生其父有過幾番吵鬧,所以便做下如此之舉,當真是大大的糊塗啊.”
朱尚邴連連冷笑。
“那殿下,此事該如何行為?”
鄧源嚥了下口水,也罕見地有了幾分緊張。
往日裡!私下他們表哥表弟,自無不可。
可處理正事!在這般親近,便是沒有自知之明,同樣也是行止無度。
鄧源還不至於這般蠢笨如豬。
“殺了吧!”
朱尚邴輕飄飄的開口,輕輕的一句話便是已然決定了此處一方縣令的生死性命。
“按我大明律法,該如何判就如何判!”
“這……”拖著長長的尾音,鄧源有些猶豫了。
“此處還處於應天府麾下的封地,若是就這般行事,恐怕會引來吏部那邊的審查.”
“哦,是嗎?”
朱尚邴輕輕一笑,“可現下本官正是吏部左侍郎,處理一個區區的縣太爺,六品小官還不夠嗎?”
此話一出!瞬間。
朱尚邴便是有了這個職權。
一下子!鄧源恍然大悟,內心彷彿茅塞頓開。
“怪不得在出應天前,會安排如此一個職務,是吏部而非戶部,也非兵部.”
“原來是為了殿下如此行動,好好的立一下威.”
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眼下!身為國朝之君,下一任的大明天子。
這三把火的第一把火,自是要儘快燒了,唯有如此才能讓這天下百官盡數沉浮,甚至做到和老朱在時一般無二的模樣。
倒是最好不過。
領了命令,鄧源轉身離去,那是一個飛快。
甚至內心也頗有幾分暢快。
畢竟一切都是合乎規矩做事,任誰來了自然而然也都說不出個道理。
就算是大理寺或者是兵部乃至戶部的人來了,恐怕也都無法怪罪他們半分,做起事來,自然是暢快不少。
而表哥鄧源離去!朱尚邴並未在這客棧內一直待著。
也幸好。
他身旁還算是有幾個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