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聽完李研的話,眼尾都帶著笑,有賠償就好,至少她男人躺著的這段時間沒什麼損失就好,於是她笑著問道:“只是什麼?”
李研小心翼翼地對媽媽說道:“媽,剛剛交警來過了,他們說爸爸可能要承擔主要責任。”
周容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她惡狠狠地瞪向丈夫,
大聲咒罵道:“好啊!我就知道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你騎車這麼快,我們怎麼會陷入這樣的困境?
你看看,現在不僅我們家的摩托車毀了,還要賠償對方那麼多錢!我看你以後怎麼面對這一屁股的債務!”
李研試圖為父親辯解,但被母親憤怒地打斷:“不要再說了!這都是你爸爸的錯!現在我們怎麼辦?我們本來就負債累累,哪來的錢去賠給人家?你爸爸真是個沒用的人,只會給家裡添麻煩!”
周容越想越生氣,她轉頭看向李研,眼中充滿了怒火和失望,她咬牙切齒地罵道:“還有你這個死丫頭,整天就知道纏著你爸爸,讓他回家。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這樣做,可你不聽我的話。現在好了,你爸爸躺在醫院裡,你滿意了嗎?你們兩個真是一對蠢貨父女,我怎麼會嫁給你們這樣的家庭呢?”
李研被母親的責罵嚇得不知所措,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默默地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周容罵累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放聲大哭。
她一邊哭一邊唸叨著:“我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我們家已經夠苦了,為什麼還要遭受這樣的打擊?我真的好累……”
李研雖然被罵了,但看著矮小瘦弱的老媽蹲在地上,看起來並沒有多大,頓時眼眶就紅了起來。這些年來,家裡家外的壓力都是由她媽媽一個人承擔著,她還要時刻擔心著自已和弟弟走上歪路。本來,她媽媽有機會去城裡打工的,但由於外婆不喜歡她,所以她最終選擇了放棄這個機會。
在家裡,農活非常繁重,每天早上四五點鐘,她媽媽就得起床去河邊洗衣服,一直忙活到晚上七八點鐘才能睡覺。她和弟弟還經常惹她媽媽生氣,這讓李研感到十分愧疚和心疼。
“媽,別怕,我爸休息這段時間我去城裡打暑假工,我掙錢給你用。你別哭了好不好。”李研蹲下身抱住老媽,輕聲安慰道。
她以前怎麼沒有發覺,自已已經長大成人,甚至比她媽媽高出了一個頭。
周容心中充滿了感動,但表面上仍然顯得很不高興:“你媽又不會餓死你,你去打什麼工啊?”她希望女兒能夠專心學習,不要分心去打工賺錢。
李研輕輕地撫摸著媽媽那黑黝黝的頭髮,眼神堅定地說道:“媽,我已經十六歲了,不再是小孩子,而是一個真正的大人了。今年我不去打工,那麼未來的兩三年內,我也必須要面對這份責任。與其讓時間白白流逝,倒不如趁著這個沒有太多壓力的暑假去嘗試一下。媽,請相信我,我真的長大了。”
周容心中雖有些動搖,但仍對女兒充滿擔憂。
與此同時,胡斌帶著一沓鈔票來到醫院,找到了正在小花園裡等待的萬霆坤。他焦急地問道:“少爺,錢我帶過來了,五萬塊夠嗎?”
萬霆坤點點頭,表示滿意:“夠了,我們走吧。”說完,他們一同走進了病房。
周容本來想再說女兒幾句,但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談論家裡的事情,只好默默地閉上嘴巴。
萬霆坤走到病床前,將錢輕輕放在李全安的床鋪上,
語氣誠懇地說道:“叔叔,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我開車速度太快,導致了這場意外。
我明白無論多少金錢都無法彌補您所遭受的傷害,
但這只是我小小的一份心意和歉意,真心希望您能夠早日恢復健康。”
李全安看著眼前那厚厚的一疊鈔票,心中充滿了震驚與不安。
他瞪大了眼睛,顫抖地說道:\"你這孩子,叔叔知道自已也有錯,怎能收下你這麼多錢?你已經幫我付了醫藥費,叔叔心裡已經感激不盡了,這些錢你還是拿回去吧!\"
說著,他便伸手去拿錢,準備將其交還給萬霆坤。
萬霆坤看著李全安把錢遞過來,但他並沒有去接。
他輕聲說道:\"叔,您就拿著吧。\"
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抗拒的堅決。
然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研,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捨之情。
接著,他毅然轉身離去。
周容目睹這一切,急忙從李全安手中奪回那疊鈔票,快步追上了萬霆坤。
她氣喘吁吁地說:\"孩子,你把錢拿回去,阿姨和你叔不能昧著良心收下啊!\"
說完,她用力將錢塞進了萬霆坤的懷中,並迅速轉身關上了房門,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房間外剩下胡斌和萬霆坤兩人,他們互相對視,一時無語。
兩人走出醫院,胡斌忍不住開口:“少爺,李妍家裡人還挺不錯”
萬霆坤嘴角噙著笑:“那是當然”
房間內,一家三口的神情各不相同。李研心想,母親平日裡總是小氣吝嗇,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分得很清楚;
而父親李全安,則面露內疚與懊悔之色,如果自已騎車時再慢點,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然而,只有周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肉痛的表情,心中不停地嘀咕著:那一沓錢看上去足有好幾萬,自已竟然就這樣眼睜睜地推開了,嗚嗚~真的好難受啊!
這時,李研開口問道:“媽媽,醫生有沒有說爸爸什麼時候能夠出院呢?”
周容哀嘆一聲回答道:“他的腳需要住院三天,等炎症消退後就可以回家了。”
李研接著問:“那誰回去呢?”
周蓉想也不想的說:“你回去,你也大了,照顧你爸不方便,回去看著你弟弟,讓他在家別調皮”
李全安也一臉擔憂地說道:“妍妍啊,爸爸知道你很擔心我,但你必須要回去了。
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如果再晚一點,路上會更黑,到時候我可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夜路回家呀!”
李研聽後,心中有些害怕。
一個女孩子獨自走夜路確實存在一定風險。
她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李全安的床前,輕聲說:“爸爸,我知道。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李全安欣慰地點點頭,看著女兒懂事的樣子,心裡感到無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