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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話 河神娶親

在我們這個深藏於大山深處、與世隔絕的偏僻小村莊,一直流傳著一個令人毛骨悚然、脊背發涼的古老傳說——河神娶親。每逢閏年的七月初七,河神就會從那幽深黑暗、不見底的河底甦醒,貪婪地要求村裡獻上一位年輕貌美的黃花閨女作為新娘。倘若村民們未能滿足他的要求,河神便會降下慘絕人寰的災難懲罰整個村莊,讓所有人陷入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之中。

我叫林宇,是這個村子裡土生土長的普通青年。身材瘦削的我,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倔強和堅毅,自小就對村裡的各種古怪傳說充滿了好奇與探索的慾望。然而,對於河神娶親這一恐怖的儀式,我內心深處更多的是恐懼和敬畏。

那是一個陰霾密佈、彷彿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傍晚,天空彷彿被一塊巨大的黑幕籠罩,壓抑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狂風呼嘯著掠過田野,掀起一片片枯黃的麥浪,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響。村裡的老人們如往常一樣,聚集在村口那棵歷經滄桑、枝繁葉茂的大榕樹下,低聲討論著今年河神娶親的事宜。我悄悄地躲在不遠處的草垛後,屏氣凝神地偷聽著他們的談話。

“這可怎麼辦啊?今年輪到誰家的閨女了?”一個滿臉皺紋、牙齒脫落的老奶奶憂心忡忡地說道,她那雙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恐懼和無助,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唉,聽天由命吧。希望河神能夠保佑我們村子風調雨順、平安無事。”一個彎腰駝背的老爺爺無奈地嘆了口氣,手中的柺杖不停地在地上戳著,彷彿在宣洩著內心的不安。

就在這時,村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他的臉色凝重得如同一塊鐵板,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和恐懼,額頭上的皺紋彷彿又深了幾分。

“大家安靜一下,今年河神娶親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是李家的閨女,李婉兒。”村長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迴盪,彷彿是一道催命符,讓人不寒而慄。

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裡猛地一震,猶如被一記重錘擊中。李婉兒可是我們村裡最漂亮、最善良的姑娘,她那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總是能給人帶來溫暖和希望。她怎麼能被獻給那恐怖的河神呢?

我決定去找李婉兒,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救她。當我來到她家時,只見她正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黑暗,默默地流淚。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無神,彷彿靈魂已經離開了軀體。原本烏黑亮麗的頭髮此刻也顯得凌亂不堪。

“婉兒,你別怕,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我急切地安慰道,伸手握住了她冰冷顫抖的雙手,能感覺到她的恐懼正透過那雙手傳遞過來。

李婉兒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認命。

“沒用的,林宇。這是河神的旨意,誰也改變不了。”她的聲音顫抖著,如同深秋裡飄零的落葉,“我不想因為我,讓整個村子遭殃。”

“不,一定有辦法的。我們可以一起逃走,離開這個村子,去一個河神找不到的地方。”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勇氣和力量,目光堅定地看著她。

李婉兒搖了搖頭,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逃?能逃到哪裡去?河神神通廣大,會找到我們的,到時候整個村子都會因為我們的逃跑而遭受滅頂之災。我不能這麼自私。”

就在我們陷入絕望的時候,一個神秘的老人出現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破舊長袍,上面繡著一些奇怪的符文,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彷彿是從地府中走出來的使者。

“我可以幫你們。”老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您是誰?真的能幫我們嗎?”我懷疑地看著他,心中充滿了警惕,將李婉兒護在了身後。

老人笑了笑,那笑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詭異,“我是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士,略懂一些法術。只要你們按照我說的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們決定相信老人的話。按照他的指示,我們開始秘密準備對抗河神的物品。我們準備了一些用黑狗血浸泡過的符咒、鋒利的桃木劍,還有一些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草藥和香爐。在準備的過程中,我的心情無比緊張,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差錯。

等待的日子裡,每一天都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村裡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夜晚,常常能聽到從河邊傳來的陰森的風聲和若有若無的哭聲,讓人毛骨悚然。孩子們也不再像往常一樣在外面玩耍,大人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

終於,閏年七月初七的夜晚降臨了。這夜,沒有一絲月光,黑暗如濃稠的墨汁般籠罩著整個村莊。河邊瀰漫著一層濃濃的霧氣,那霧氣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的幽靈和惡鬼,讓人不敢靠近。村裡的人們在河邊搭建了一個臨時的祭臺,上面擺滿了各種祭品:新鮮的水果、熱氣騰騰的豬頭、香醇的美酒,還有用紅線纏繞的金元寶。祭臺四周點著白色的蠟燭,燭光在風中搖曳,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李婉兒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那嫁衣上繡著金色的鳳凰和豔麗的花朵,但此刻看起來卻像是一件染血的囚衣。她的頭髮被梳成了複雜的髮髻,插上了金釵和珠花,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卻掩蓋不住她內心的恐懼和絕望。她被綁在祭臺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淚水已經流乾。

就在這時,河水突然開始翻騰,發出巨大的聲響,如同萬馬奔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河中湧出,掀起了滔天巨浪。一個巨大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那是河神!他的身體如同一條巨大的蟒蛇,足有數十米長,身上的鱗片在黑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的頭上長著兩隻彎曲的角,如同惡魔的犄角。眼睛閃著綠色的光芒,如同燃燒的鬼火。一張血盆大口裡滿是尖銳的獠牙,流淌著腥臭的涎水。

“哈哈,我的新娘來了!”河神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震耳欲聾,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震碎。他的目光貪婪地在李婉兒身上掃來掃去,讓人不寒而慄。

我和老人躲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老人悄悄地對我說:“等會兒我會施法困住河神,你趁機去救婉兒。記住,動作一定要快!”

說完,老人口中唸唸有詞,手中的符咒化作一道金光,飛向河神。河神被符咒擊中,頓時發出一陣怒吼,那聲音彷彿要將人的靈魂都撕裂。他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煙霧,瞬間將周圍的蠟燭全部熄滅。整個河邊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河神那閃著綠光的眼睛格外醒目。

趁此機會,我衝向祭臺,手忙腳亂地解開了綁著李婉兒的繩子。

“快跑!”我拉著李婉兒的手,拼命地往村裡跑去。

然而,河神很快就掙脫了符咒的束縛,追了上來。他的速度極快,所到之處掀起一陣狂風,飛沙走石。眼看就要追上我們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老人再次施展法術,在我們身後形成了一道閃耀著紫色光芒的屏障,暫時阻擋了河神的腳步。

“你們逃不掉的!”河神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帶著無盡的憤怒和殺意。他用力撞擊著那道屏障,每一次撞擊都讓屏障閃爍不已,彷彿隨時都會破碎。

我們不敢停歇,一直跑回了村子。村裡的人們看到我們回來了,都驚恐萬分,紛紛躲進自已的家中,緊閉門窗。

“快,把村子的大門關上!”村長聲嘶力竭地喊道。

村民們趕緊行動起來,將那扇沉重的木門關上,並用粗壯的木頭抵住。然而,河神的力量太過強大,他不斷地撞擊著大門,每一次撞擊都讓大門發出痛苦的呻吟,彷彿隨時都會破裂。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想辦法徹底消滅河神。”老人說道,他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臉色蒼白。

“可是,我們該怎麼做?”我焦急地問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人沉思了片刻,“河神的弱點在他的心臟,只有擊中他的心臟,才能將他消滅。但是,這非常危險,需要有人接近他,並且準確地刺中。”

“我去!”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心中充滿了勇氣和決心。

“不行,太危險了!”李婉兒拉住我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不捨,“林宇,你不能去,我寧願被河神帶走,也不想你出事。”

“婉兒,別擔心,我一定會成功的。為了村子,為了你,我不怕。”我堅定地看著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後轉身準備再次面對河神。

老人遞給我一把鋒利的桃木劍和一張用硃砂繪製的符咒,“記住,一定要找準時機,千萬不能有絲毫差錯。”

我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後悄悄地開啟了村子的大門,向著河神走去。

河神看到我出來,停止了撞擊大門,轉而向我撲來。他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毒液,我敏捷地側身躲開。他那巨大的尾巴橫掃過來,我迅速跳開,卻還是被掃到了一點,摔倒在地上。

我強忍著疼痛,爬起來繼續與河神周旋。河神的攻擊越來越猛烈,我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但一想到村子和李婉兒,我又充滿了力量。

“小子,受死吧!”河神狂笑著,再次向我撲來。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要失敗的時候,老人突然出現在河神的身後,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語。一道強光從他手中射出,直擊河神的心臟。

河神發出一聲慘叫,傷口處冒出黑色的血液,散發出一股惡臭。他更加憤怒了,瘋狂地向老人發起攻擊。

我趁機衝上去,舉起桃木劍,用盡全身的力氣刺向他的心臟。然而,河神在關鍵時刻扭動了身體,桃木劍只刺中了他的肩膀。

河神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我,“你們都要死!”

就在這時,李婉兒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她手裡拿著一個火把,衝向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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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別過來!”我大喊道。

河神被李婉兒吸引了注意力,我看準時機,再次將桃木劍刺向他的心臟。

這一次,桃木劍準確無誤地刺中了河神的心臟。河神發出最後一聲絕望的吼叫,身體爆炸開來,化作一團血霧。黑色的血液如雨點般落下,將周圍的土地都染成了黑色。

“成功了!成功了!”村民們從屋子裡衝出來,歡呼雀躍。

我疲憊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李婉兒跑過來,將我緊緊地抱住,喜極而泣。

從那以後,我們村子再也沒有發生過河神娶親的事情。而我和李婉兒也在經歷了這場磨難後,更加珍惜彼此,最終走到了一起。但每當回憶起那個恐怖的夜晚,心中還是會忍不住一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