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軲轆順著官路方向走去,一路搖搖晃晃,車馬未曾停歇,隨著一聲”籲”,馬車停了下來。前面便是流縣,只有途經流縣方能到滁州州城。
掀開窗簾看外面的的情況,面前的流縣沒有多少人煙,遠遠看去,煙囪上方飄出的煙,只有不到二十戶人家。有些疑惑,他看過人口普查,流縣可是滁州人最多的縣,怎麼會只有這點人。
想著想著,一道聲音打斷了蘇瞬欽的思緒,蘇瞬欽也是很快回過神來。
“大人,已到流縣。”
“去探查一下流縣的情況。”
“是。”
“屬下探查後,流縣現在爆發了瘟疫,加上之前的洪災沖毀了糧食,現在是瘟疫和饑荒並存。細細打聽之下,這流縣已經死了幾萬人了,先生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蘇瞬欽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從流縣經過 ,還是原路直行,也只好先看一下情況再說。
“經過流縣回滁州州城,現在往流縣出發。”心想這流縣災情如此嚴重,按道理是不會的,之前他已經向謝晚泊進獻了良策,而現在流縣死了幾萬人,不對勁,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看來必須要親自去看看了。花費一段時間治理瘟疫,再將賑災糧輸送至此。不然,這流縣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還需去查一查到底是誰隱瞞了災情,導致現在流縣已經成了屍橫遍野之地,要是被上報上去,那謝晚泊就有麻煩了。
走下馬車,看著眼前破敗的客棧,還是能從外表上看出曾經的輝煌,只不過物是人非了。蘇瞬欽走進客棧,一個穿著麻布衣衫的老伯在前臺,撫弄著有些破損的算盤,眼裡盡是唏噓。
“老伯,我們要住店,一間客房,兩間客房就好。”
“敢問客官從哪來?怎麼會到流縣這裡來呢?”
“我本是滁州人士,家住青縣 ,家裡經商,受了災逃出來,路上走走停停。後來我們一家走散了,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唉,別說了,一路上看見賣兒賣女情形至今還歷歷在目,我的書童在逃難途中感染瘟疫而亡,我和我的表哥還有他的隨身小廝,苟活至今。
因不太熟悉路,一路跟著別人逃亡,這才到了此處,幾經打聽之下,才知道這裡是流縣。”
“老伯,現流縣情況到底如何,我們這一路走來,人的屍骸遍地,縣內的商鋪也十分殘破。”
花白頭髮的老翁,望著遠處,思緒漸漸飄遠了,語氣極其唏噓道:
“唉,客官你們是有福氣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流縣地處滁州中部,隋河蜿蜒流經流縣,哪料老天爺降下大雨,隋河水暴漲,漫過了堤壩。水太大了,幾次三番之下堤壩也垮了。
流縣死了很多人,就連牲畜都不可避免被淹死了,我也是靠著喝雨水才活下來了。
這流縣被洪水給淹了,我這祖上傳下的客棧也變成這副樣子了,反正我也一大把年紀了,想著守好祖宗的留下的東西,本來還以為能重新開客棧。
洪災剛過,這瘟疫就上趕著來了,流縣一時間很多人都感染了瘟疫,縣令老爺將流縣封鎖了,後面人感染人,流縣就變成這樣了。
現在這客棧除了我一個老不死之外,也只有兩個夥計在了。也不過是守著祖宗基業,還不知道未來如何?”
“老伯保重身體啊。”
“那就借客官吉言。這房牌給你,上房往那邊走。還有什麼需要嗎?”
“需要一點熱水,還有今天的膳食。”
“客官請上樓,待會兒小二會送上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