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柳玉郎走到花臺上,放下“聽雪”琴。整理衣服後,跪坐在座位上。
雙手放平於琴絃之上,有個蓮樓小廝很有眼力見,點燃了香爐,柳玉郎問心後,等到香爐的香變成遊絲繚繞著柳玉郎。
輕輕挑動琴絃,傳出美妙非凡的琴音,撩人心絃。似是高山流水,又似是狂風驟雨。在場之人無不動容,眼淚直往下掉,連外面的蝴蝶也忍不住在琴絃上停留。一曲畢,喝彩聲淹沒了臺上的人。
可那釀酒師和周圍人完全不同,還是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動作。安靜到彷彿這個人不存在於此間,而是天上,清冷而不盡人意。
蘇瞬欽看完柳玉郎的琴,頓時一驚,比之他也不遠了,蘇瞬欽在原地鼓起了掌。看那釀酒師沒動靜,有點摩拳擦掌的感覺。
心想我的得意門生彈得琴還入不了你的耳,怎麼欣賞的,耳朵壞了吧。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看我的。等會,老師給你報仇。
於是一個又一個名聲在外的才子佳人,都打動不了那人落寞的身影,只是安靜的看,不知道的都以為人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斷情絕欲了。
終於,觀望了很久的蘇瞬欽準備上去了。老鴇連忙拉著蘇瞬欽不讓過去。
“客官,您看他們都沒戲了,您去這不也是一樣的結果嘛。”
“你別狗眼看人低,我厲害著呢,你在一旁看著就好了。”
“好了,客官。我就不打趣你了,您小心為上。”
話音未落,蘇瞬欽催動輕功,蘇瞬欽就飛上去了,玄底的衣服用金線描摹著,很是矜貴。容顏如玉,身姿如松,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站在花臺上,眾人都被此少年的容顏迷住了眼,花痴的看著臺上。而釀酒師也有了一絲好奇的意味,看著眼前的人,並不認為他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蘇瞬欽意識到自已什麼都沒帶,看向雅座上坐著的柳玉郎,準備借琴一用。只見一人走下花臺,朝著一矇眼公子走去,那人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在座位上品茗。
“柳公子,可否借琴一用。”
“……”
“我彈琴不錯,只是現在找不到趁手的樂器,只好找你借了。柳公子發發好心,就當日行一善。”
柳玉郎似是被他的話打動了,解下琴將其交給蘇瞬欽。而蘇瞬欽看到琴就評價了一句:此琴果真名不虛傳。
“哪裡哪裡,不過是諸位給我幾分面子。”
蘇瞬欽走上花臺,放下琴。坐下來,將手放在琴絃之上,十根手指纖細而骨節分明。在妙手下彈奏出的樂曲很是動人,不是沉重的心情和太過開心的,是平平淡淡,是安慰治癒的。
引得周圍的鐵器都發出嗚咽的鳴叫,一隻白鶴不遠萬里從天上飛到蓮樓,只為一聽這仙樂。等琴聲停下來,所有人都是靜止的。
仙鶴停駐,銜來柳枝。世人稱此景為:仙鶴銜柳。一時間蘇欽之名在京都是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那釀酒師也有了一絲動容,聽著這熟悉的琴音,好像那人還活著,眼眶裡早已充滿了淚水。面具下是熟悉的臉,如果此時蘇瞬欽看到釀酒師此人,肯定會吃驚。
原來是小可憐蘇寧,看著臺上的人有了一絲感情,人也活過來了。
心想當時我無法阻止,老師死的時候,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救不了他。老師死的那一刻自已就是一具屍體了,心也跟著人走了。
後面連老師的屍體也保不住,被謝晚泊搶走了,而自已什麼都沒有。拿著老師給自已的書,裡面有一些奇怪效果的酒。
自從老師死後,從未來過夢中,看來是隻見了謝晚泊那人了。本來就喜歡那小子,連在夢中都如此偏心。所以做夢都想釀出書中的“還魂酒”,希望在夢裡看見老師。
但是狀況不太好,身體失去了靈魂,整個人十分麻木。眼裡沒了少年的鮮活,只有成年人的無力和茫然。
那人走過來,將桌上的一壺桃花醉給了蘇瞬欽,蘇瞬欽很是開心的收下了。周蔚人看到蘇瞬欽得了一壺桃花醉,都激動的大喊:“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拿到桃花醉,太激動了。”
蘇瞬欽飛到花臺邊的花榜旁,拿起筆,寫下了自已的大名,一道龍飛鳳舞的筆跡在花榜上顯現,是“蘇欽”二字,帶著無限霸道肆意一旁的老鴇都看呆了,連帶著柳玉郎也有一種似是故人來的感覺。
“怎麼這麼像老師,不管是指法還是琴聲,十分相似,看來該好好調查一下了。”二人心中異口同聲說道。
蘇瞬欽一開心就拿起葫蘆就往嘴裡灌,看向釀酒師回覆道:“這酒真不錯,不過怎麼有些暈乎乎的。”
蘇瞬欽酒量差酒品更差。老鴇看見蘇瞬欽這模樣,趕緊扶著他去了事先定好的包廂,安頓好醉鬼,老鴇又開始攬客了。
蘇瞬欽喝的暈乎乎的,嘴裡發出一聲叮嚀。從床上掙扎著爬起,晃晃悠悠地推開房門。左走一下,右走一下,看見門縫裡一個熟悉的人,嘴裡嘟囔著。
“阿泊,是阿泊,不行,我得去找他。”
走到那包廂門前,大力一推。門就開啟了,迷迷糊糊間只見一個成年男子坐在桌子邊,拿著一個玉佩自言自語,不斷的斟酒,不停的喝。
蘇瞬欽看到這樣的謝晚泊,一把奪走他的酒杯,扔在一旁。
“阿泊,不要再喝了,嗯啊。”
謝晚泊迷糊間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是在叫他的名字。“阿泊,是誰啊,好熟悉。”
“是老師嗎?只有老師才會叫我阿泊。”
“是嗎?阿晚,我的阿晚。你終於肯在夢裡來見我了,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罵我我都接受,我只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此時,蘇瞬欽喝了酒膽子也大了。完全不顧系統和人物是否會ooc,直接就承認了自已的身份。
“阿泊,我回來了。回來來見你,我不怪你,是我沒有跟你解釋,讓你誤會了。”
“真的嗎?我簡直不敢相信。阿晚,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每一天都很愧疚,我總是在想自已為什麼不相信你,如果我相信你我就不會成為劊子手。”
“阿泊你很好,是我不好啦。”
“不,是我親手殺了你,我的手裡都是你的血。”
“我不是回來了嗎,你摸摸我。”
謝晚泊的手被人放到了心口處,謝晚泊感受著蘇瞬欽的心跳,心臟是因為見到謝晚泊而怦怦跳動。謝晚泊看見面前的人兒,好像怎麼也看不夠,只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你喝了酒嗎?阿晚。”
蘇瞬欽迷迷糊糊回答道:“嗯啊,喝了。你想嚐嚐酒是什麼味道嗎?”
“什麼味道?我怎麼嘗呢?”謝晚泊直男式的思考著。
蘇瞬欽踮起腳,雙手環抱住比他高了很多的愛人,將鮮豔欲滴的紅唇主動送上,二人唇部相貼,謝晚泊的眼裡都是震驚。蘇瞬欽將舌頭伸入一處溼潤處,汲取著甘甜的瓊漿玉液。
謝晚泊也嚐到了蘇瞬欽口中的桃花醉味道,思緒拉回了蘇瞬欽和他一起的那段時間,真是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二人分開了,蘇瞬欽在謝晚泊懷裡喘著氣,臉上是一片紅暈。熱氣打在謝晚泊臉上,謝晚泊不禁腹誹。
這夢怎麼這麼真實,還冒著熱氣呢。人也是還是自已心中的那個永遠的白月光,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