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市的第一件事,謝方舟沒聯絡盛鈺,回家換了套衣服之後就出門了。
沈訴問了句是不是去謝家,得到否定答案之後就沒問下去,給簡信瑞打了個電話。
“把那件事兒查一下,看看和謝建章有沒有關係。”沈訴靠在沙發上,望著謝方舟的背影,淡聲開口。
“還用問,我都查好了。江市的什麼東西都離不開我的眼睛。”簡信瑞在手機那頭特靠譜的開口:
“我現在就讓人把東西全部發給你啊,等會兒就去謝家算賬,明天你就趕緊去和謝方舟領證。”
想到謝方舟不是去謝家,沈訴點了下頭。
“行。”
*
謝方舟開了輛車,順手接通電話。
“好久不見啊,小舟。”手機裡傳來女人的聲音,語速不快,“你問的事情我查好了,老地方。”
謝方舟開啟車門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
兩人剛好在茶廳門前碰上面,女人揮揮手示意服務員退下,走到謝方舟身前,笑著誇了句:“不錯啊,越來越好看了。”
謝方舟抿唇搖搖頭,和江凌笙找了個地方坐下。
“麻煩你特地來江市一趟了。”
“不麻煩不麻煩。”江凌笙笑眯眯地盯著謝方舟,“我正好也還有事情要問你呢,謝方舟。”
謝方舟坐下來的動作都一滯。
江凌笙不喊他大名,喊了等於沒好事。
“……”他思考了一下措辭,說,“從我知道要結婚到結完婚,前後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
“我也是剛下飛機才聽說你結婚了,”江凌笙很友善地盯他,“我的電話是擺設?”
謝方舟:“……錯了。”
謝方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問:“那件事情查到了麼?”
江凌笙不答反問:“和你結婚的是誰呢?”
“……”謝方舟輕聲報出沈訴的名字。
兩個字一出來,江凌笙倏地站起身,手臂撐在桌面上:“你確定你沒記錯你老公的名字?!”
“?”這下謝方舟都覺得怪異了,“我記錯,我…老公的名字?”
江凌笙也覺得不妥,又問:“真的姓沈?”
謝方舟:“……”
謝方舟:“我明天看看他身份證?”
沈訴應該不至於連名字都給他留假的吧。
江凌笙半晌之後才坐下來。
“難怪我在中心區沒有得到半點訊息…”她若有所思的,“是沈訴找的謝家?”
“嗯。”謝方舟問,“你認識他?”
江凌笙:“何止是認識啊。”
停頓片刻,江凌笙又問:“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謝方舟又點點頭。
“他找你幹什麼呢……”江凌笙得到確切的答案,懸著的心終於不跳了,“看你好看被迷成神經病了吧這是。”
謝方舟:“怎麼?”
“沒事。”江凌笙卻沒再說了,“你讓我查誰把謝家那批藥劑的成分表攔截了,對吧?”
“對。”
“……”江凌笙的表情很微妙,過了會,道,“跟你的猜測一樣,是中心區那個太子爺。”
謝方舟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摔下去了。
“你想要謝家付出什麼代價,回去跟沈訴說兩句就可以了。”
謝方舟:“?”
謝方舟:“他們有關係?”
“何止是有關係啊。”江凌笙笑得咬牙切齒,“這關係,全世界可沒人比得過了。”
謝方舟覺得今天江凌笙的狀態有點奇怪。
他剛想問什麼,江凌笙重新起身。
她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揮揮手:“你先喝,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
“……”好突然,謝方舟有點放不下心,問,“幹嘛去?”
“幹人去。”
江凌笙遠遠留下一句。
謝方舟:“……”
全程聊天不超過五分鐘。
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喝茶,沒多留。
原本準備回公司,熟悉的電話鈴聲就響了。
“哥,你回來了嗎?”
“剛回來,在外面。”謝方舟問他,“怎麼了?”
“我在謝家發現一點東西。”盛鈺說,“怕是不好帶走,你方便過來麼?”
謝方舟打著方向盤掉頭。
“等我二十分鐘。”
剛回來就跑到這兒跑到那兒,還好手臂上的傷口不是特別影響開車。
謝方舟不習慣被人接送,一般不叫司機。
差不多二十多分鐘謝方舟才到謝家門前,也算是守時了。
他找了個空位把車停下才進去。
盛鈺站在門口等他,見到他,立刻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往裡走。
謝方舟抬眸望了眼盛鈺,笑了下:“長大了。”
“我都二十二了,哥。”盛鈺略微有些不自在。
“在謝家看到什麼了?”
“看到了一本日記,媽寫的。”盛鈺帶著他上樓,看起來壓根沒把自已當外人,“這幾天謝建章一直防著我,沒找到什麼東西。”
謝方舟敲了敲盛鈺的腦袋:“那你非要來謝家做什麼呢。”
盛鈺偏偏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
“我對你的印象可是還停留在你十四歲。”謝方舟說,“進去吧。”
謝家根本沒有謝方舟的東西,江今安的所有東西都留在了一間小小的雜物間中。
也不知道盛鈺怎麼找過來的。
謝方舟跟著盛鈺進去。
身影和門框擦肩而過的同時,沒人察覺到有輛黑色越野車帶起一陣躁動,停在了謝家門前。
謝方舟捧著日記從前往後看完了,問:“一本日記,怎麼不好帶走?”
“謝建章在家。”盛鈺說。“他派了好幾個人專門盯著我。”
“……神經。”
盛鈺一愣,然後和謝方舟一起笑起來:“哥,你和之前好像不一樣了。”
謝方舟搖了搖頭,盛鈺又問:“他對你,好麼?”
“誰?”
謝方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半晌之後才意識到盛鈺在說沈訴:“對我挺好的,你別操心。”
“那你對他就好一點點吧。”盛鈺思考了一下,說。
今天一個接一個都看得出來不太待見沈訴,謝方舟啼笑皆非:“怎麼了這是?”
“他家裡有兩個神經病。”盛鈺皺眉,說,“他的家世你千萬不要摻和,哥。”
盛鈺很糾結的想了想,又說:“要不我勸我爸把盛家搬回中心區吧?”
“你當是花瓶水杯呢說搬就搬?”謝方舟有點好笑的道。
盛鈺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可能性,
日記本是活頁,最後有一段連話都沒說完,後面就沒有了。
謝方舟抬眼看看盛鈺,眼裡帶了點調侃。
盛鈺摸了摸鼻子:“沒有了。”
“我也沒說後面有東西啊。”謝方舟揉了揉盛鈺的發頂,“不給看就不給看吧。跟我回去麼?”
“不了。”盛鈺說。“我看那老東西恨不得我走又迫不得已好吃好喝接待我的樣子還挺開心的,過段時間我再去找你。”
謝方舟無奈地搖搖頭。
怎麼才幾年不見就長成這黑芝麻餡的樣子了。
“那你注意一點,不要衝動。”
“知道啦哥,結個婚話多了不少。”
謝方舟又揉揉他的腦袋:“調侃你哥?”
“沒有。”盛鈺很認真地說,“你要好好的。”
謝方舟聊不來這麼感性的話題,揮揮手,讓盛鈺回房後自已下樓準備回公司。
“公司還有個會,我先過去了。”
樓梯下到一半,謝方舟動作停住了。
——剛才他上來時還空無一人的客廳中央坐了三個人。
簡信瑞和沈訴坐在一邊,對面的謝建章只坐了很小一部分,頭低到了極致。
簡信瑞假笑著彈了彈菸灰,聲音陰冷:“跟中心區太子爺說話,你哪有坐下的份?”
謝方舟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