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伊美和沐伊墨警惕地站在門口,面面相覷,注視著仇小虎的一舉一動。
仇小虎自顧自地走進屋裡,放下手中的禮品,坐在沙發上。
“小虎,請用茶!”
對於仇小虎的到來,陳冬梅也一頭霧水。
不過,記憶中,自從路遠征第一次上門和他大打出手後,他就沒有再找過沐家任何事。
最近,就連自已家果蔬便利店的保護費也沒人來催收了。
想到這裡,陳冬梅心裡又是提心吊膽,他不會是覺得自家沒主動交保護費,上門來催吧!
可是,看著他放沙發邊的禮品盒,又覺得以仇小虎的性格,催債不帶刀都是客氣。
沐家人都心存疑惑,靜觀其變。
仇小虎慢悠悠喝口茶,看著這一家人都離得遠遠的,戒備心很重,眉頭微微皺起。
“阿姨,我這次過來是有事情和大家商量?”
仇小虎沒了以前的霸道兇狠,說話的語氣異常禮貌平和。
“有事商量?”
陳冬梅有些詫異,說話時商量二字的語調上揚。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驚奇。
真是難以置信,商量二字能從仇小虎的嘴裡說出來還是第一次聽。
“陳阿姨,你坐下說。”
仇小虎看她一點不信他說的話,心下有些著急,又極力控制好他火爆的脾氣。只好儘量客氣地講話。
陳冬梅坐到沙發的另一頭,雙手放在膝蓋上,雙腿併攏。
“阿姨,是這樣的,從明天起,我們家宏福飯店就從你家的店裡採購蔬菜水果。”
“這怎麼行,我們家這樣的小店,怕是接不了你這樣的大單。別到時候在耽誤你的事!”
仇小虎話音剛落,陳冬梅就急著推辭。她哪敢和仇小虎做生意,那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得不償失。
“阿姨,我們都按市場價結算,貨款當天結清。這生意與其給外人做,不如給我們自已人。您說是吧?”
仇小虎說的正是陳冬梅顧慮的地方,如果真能按他說的那樣,那倒是在合適不過了。
“再說,您和沐叔年齡都大了,有固定的大客戶,生意做的輕鬆些,不是很好嘛!”
仇小虎句句話都說到陳冬梅的心底裡,可陳冬梅還是不敢輕易答應,畢竟,他可不是什麼言而有信之人。
看著陳冬梅不置可否,他也不再說什麼,有些尷尬地笑笑。
“聽說伊墨馬上要畢業了,他如果想要在咱們村裡開店,看上哪個店面我都可以出面,保證給你最低的租金。”
說到這裡,仇小虎挺了挺後背。
“那還真是有勞你這麼費心了。不過眼下他還在校學習,開店暫時沒有考慮過。”
“這沒什麼,咱們都是自已人。如果他願意在咱們村裡開店,要是有什麼事我也可以照顧一二,他沒這個計劃就算了。阿姨,明天記得多備些貨,我家的採購員直接過去。”
仇小虎站起身看一眼沐伊美,目光深沉,欲言又止,邁步離開。
“媽,這仇小虎到底怎麼回事?”
目送仇小虎離開,沐伊美看著回屋的陳冬梅問道。
“我也正納悶呢,一會你爸回來問問他。”
陳冬梅正發愁呢,明天這貨賣不賣給他,還得和沐春來好好合計合計。
“能怎麼回事,黃鼠狼給雞拜年唄!”
沐伊墨想起當初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情景,沒好氣地說道。
“今年還真是奇怪了,好好的親戚對我們橫挑鼻子豎挑眼。這仇人反倒是替咱們操碎了心。”
陳冬梅兀自感嘆,真是看不透,想不明白。
“這不就是我爸常說的世風日下 人心不古嘛!”
沐伊墨看著滿面愁容的母親,隨口就說起他爸爸掛在嘴邊的話。
“媽,別想那麼多,人都是會變的。好人會變壞,壞人也會變好。我們做好自已該做的就行,別人怎麼做怎麼說是別人的事。”
聽了沐伊美的話,陳冬梅莞爾一笑。
“聽我閨女的,做好我們自已該做的!”
“姐,你說我畢業後到底是開店呢!還是在磨練磨練?”
沐伊墨有些迷茫,也有些不自信,想聽聽姐姐的意見。
“你自已怎麼考慮的?”
“不想到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我當然想要好好發揮我的技術了。就是我現在還是有些不熟練。”
沐伊墨開始說的豪邁,最後聲音越來越低,伸手在後腦勺摸摸,有些不好意思。
“我聽傑瑞說,你技術的關鍵點都掌握的很好,接下來多練習就好了。該說你是他見過的最聰明好學的學生。”
“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沐伊墨雙眼發光,高興的一拍大腿就站起來。
想不到平時天天打擊他的傑瑞,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就是那天送他上飛機前,他悄悄跟我說的。他還說用中國話說,這就叫嚴師出高徒。”
“這個傑瑞,別的沒學會,怎麼偏偏就學會這句話了!”
沐伊墨雖在抱怨,還是小孩子,高興藏都藏不住。
“下次見面,我要送他一句青出於藍勝於藍。”
姐弟倆你一言我一句,屋裡充滿歡聲笑語。
廚房的鍋裡冒著熱氣,咕嘟咕嘟的魚湯又白又濃,香氣四溢。
陳冬梅把炒好的菜一一擺上桌,抬頭向門外張望,一會熟悉的身影出現,她會心一笑,又去忙活。
路遠征還沒下班,就接到路健榮的電話,讓他迴路家老宅。
路遠征知道,他這個後媽這次突然回來,定然不會規規矩矩,他這個爹又是個沒主意的。
路遠征回到家,果然路健榮和葉若舟都在客廳等著他。
他剛落座,葉若舟把剝好的橘子遞過去。
“我自已有手。”
路遠征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說道。
葉若舟什麼都沒說,只是委屈地看著路健榮。
“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還不改改。我和你小媽為了讓你消氣,在國外這麼多年沒回來。這才回國幾天,你就這個態度?”
路健榮對他這個兒子也是無可奈何!
“讓我消氣,除非我媽活過來。”
路遠征腥紅的眼底浸著恨意,一字一句咬著牙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