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2章 在此起誓

棠溪微也就只敢嘴上說說,從來沒有膽子真對祝景言做什麼。

但她會裝,在他面前裝出勝券在握的模樣,好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等他真站起來那天,棠溪微知道,局面她會把控不住。

不趁人之危,該被脅迫的就是她了。

老闆娘是外地人,丈夫去世得早,孤身來京城打拼已經十年。

棠溪微喜歡老闆娘的性格,自從發現這家店後,每天中午都會過來,一來二去就和老闆娘熟稔起來。

祝景言聽著兩人一言一語地嘮嗑,安靜垂著眼沒動。

他看出她並不喜歡聊家常,但每次都會配合著對方給予充分的情緒價值。

祝景言想起棠溪微說過的話,無聲輕嗤。

她說只對有利用價值的人有好臉色。

客觀評價,徐善文的確能給棠溪微帶來價值,可老闆娘能給她什麼?

從店裡出來後,祝景言直接問了出來。

棠溪微腳步一停,蹙眉回想,她好像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她認真回答:“以前是我不信任人和人之間有真心,所以才會防心重。現在不一樣,我信了。”

所以和他的賭注,她想認輸了。

在剛回棠溪家面對棠溪華和楊有儀顯然的偏心,連養父也將她拉黑。那段時間她活在黑暗裡,看不到一絲光亮。

後來有二十八班的同學,有清醒過來全心意愛她的母親,還有對她很好的祝家人。

棠溪微才漸漸相信人和人之間原來真的可以有真心。

“前面有坡。”

祝景言冷不防的提醒聲拽回了她剛飄遠的思緒。

棠溪微才注意到前面幾米處的斜坡,立即將他拉了回來。

他沒有出言譴責,只是淡聲問:“你在想什麼?”

她眼簾顫了一下,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祝景言,我會在高考前治好你的。”

“如果好不了呢?”

你就不會走了麼?

棠溪微按下剎車,在他身前蹲下,試探地按了一遍他的腿。

“我感覺到你腿部的神經都已經打通得差不多了,不會好不了的。”

他有些彆扭地解釋:“我是說如果。”

她輕嘆口氣:“無論過程有多長,我想達到的結果只有一個,讓你站起來。”

祝景言半垂的眸底掠過幽沉的光,嗓音帶著難以覺察的涼:“你不會食言的,是吧?”

“不會,我向你保證。”棠溪微覺得他現在幼稚得像個需要哄的小孩,朝他伸出小拇指,“不信就拉勾?”

“多大的人了,還玩小孩子的把戲。”他說著還是伸出手指,臉上是勉為其難的情緒。

祝景言手指很長,輕易地就包裹住她的小指。

看著交纏的手指,棠溪微失神了一秒,才開口:“我,棠溪微,在此起誓,會讓祝景言站起來。”

他垂眼,望進她澄澈的眼底,聲音微啞:“在我好之前,你不能擅自離開。”

她心跳一滯,像是被他直直的眼神看穿。

棠溪微出國的手續已經辦得差不多了,只等治好祝景言。

她做得很隱蔽,他應該查不到才對。

可看他幽沉的目光,她卻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反正他很快就會好起來,她對他做的承諾也會做到。

棠溪微應他:“好。”

下午的課一結束,白功明就進了教室將祝景言接走。

棠溪微看向窗外,目送他上了車後才收回眼。

“幹嘛,你們不是天天都能見嗎,這麼捨不得?”

身旁傳來萬瑩調笑的聲音,棠溪微才轉過頭,沒忘了調侃她:“怎麼,和梁川也吃得很開心吧,我中午回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你的臉紅撲撲的。”

“那是熱的!”萬瑩的臉可見地紅了,“我才不是害羞。”

“不打自招。”棠溪微輕笑,“梁川是個不錯的人,可以考慮發展。”

萬瑩平靜下來:“可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他三句有兩句是離不開你的,總是‘微姐微姐’。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不覺得。”她能看出來梁川之前或許的確對她有好感,但至少現在是沒有的,“他只是單純崇拜我,你還是有機會的。”

萬瑩聲音低下來:“他是梁家繼承人,我哪配啊。”

棠溪微揚眉,“梁家現在是他說了算,用不用門當戶對也是他決定。”

“微微!”萬瑩羞紅臉,氣惱地拍打了她兩下,“我、我才沒那個意思!”

她還是覺得之前對林雪冷酷無情的梁川更令人有好感。

萬瑩好奇問:“他現在怎麼……和以前不太一樣?”

“因為沒了奪權壓力能放飛自我了。”棠溪微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她再上一節晚自習就要去祝家了。

她語重心長:“瑩瑩,把握機會,梁川未來可期。”

“微微,你別這樣說話,”萬瑩緊張地看著她,“好像在交代遺言。”

“你想多了,”棠溪微拿出習題冊翻開,“我們會一起參加高考的。”

聽見上課鈴聲,萬瑩只能回座位。

下第一節晚自習,棠溪微坐上了去祝家的車。

開車過程中,白功明忽地說了聲:“棠溪小姐,謝謝你。”

“嗯?”她的注意力從窗外收回看向駕駛座,“為什麼要說謝謝?”

“景言少爺今天很開心。”

棠溪微眉梢輕勾了一下,明知故問:“他開心,和我有關係?”

白功明嘆息:“棠溪小姐,景言少爺不在,就不用裝了。”

她眉眼彎起,“是嗎,那是不是離我追到他更近一步了?”

他輕咳一聲:“我不敢妄自揣測……”

雖然在他看來,其實已經七七八八了。

他家少爺猜到棠溪小姐有跑路的心思,正打算繼續裝病好拖延她的時間呢。

棠溪微進了祝景言房間,卻不見他在,試探出聲:“哥哥,你在哪?”

浴室裡傳出帶著回聲的應答:“洗澡。”

她還挺好奇祝景言平時怎麼洗澡,也是坐著嗎?

祝景言扶牆站著,頭頂的花灑還開著。

他其實已經能站起來了,只不過沒辦法走路,哪怕挪動一步,都會讓他腿上的筋劇烈抽搐,疼得他冷汗直冒。

棠溪微趴在門邊,“哥哥,我能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