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如今已經快要年滿二十歲了,而且還擁有功名在身,家世顯赫。在最近這段時間裡,越州府中有不少人家紛紛開始向方菲說媒。方菲原本就有意要讓沈風儘早成家,而恰好最近沈風過年期間有閒暇在家,於是她心中便湧起了讓沈風去相親的念頭。
這日,沈風正在房中觀看向父親借來學習的一些案卷文書,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沈風的思緒。緊接著是母親溫柔卻略帶急迫的聲音:“風兒,娘有話與你說。”
沈風放下手中的案卷,抬頭望向母親,只見母親面帶笑意,眼中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娘,何事?”他輕聲問道。
方菲拉過沈風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風兒,你年歲已快二十了,且為官一方,是時候考慮成家了。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為你物色了幾位姑娘,都是越州城中有名的才女,家世也與你相配。不如,我們挑個日子,去見見她們?”
沈風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抗拒。他並不想過早娶妻,而是想要在官場上有一番更大的作為。
“娘,孩兒現下只想好好做官,婚姻之事,可否之後再議?”沈風試圖用溫和的語氣表達自已的想法。
然而,方菲卻似乎並未聽進他的話,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風兒,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就聽娘一回,去見見那些姑娘吧。”
沈風心中雖有萬般不願,但礙於孝道,也只得應承下來。
次日,沈風早早便被府中的丫鬟叫醒,迷迷糊糊間就被套上華服,在母親的陪同下,乘坐著裝飾精美的馬車,前往王家府邸相親。一路上,方菲在旁喋喋不休的介紹著王家的背景,王家現任家主是王婉的祖父,曾任禮部侍郎,和沈風的姑父是遠房的親戚,然後就是對王婉的一頓誇讚,王婉有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懂事。
可是沈風對此並不感興趣,他望著窗外匆匆而過的市井百態,心中卻是一片茫然。
王家府邸氣派非凡,
“沈夫人,早聽說令郎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今日一見果然不錯,我女兒王婉今年剛好十八歲了,馬上收拾好下來了。”王夫人盯著沈風笑意盈盈的道。
剛說完,王婉就從樓上走了下來一襲淡雅的碧色羅裙,端莊秀麗,王婉對著幾人微微躬身一禮:“母親、王伯母、沈公子好。”舉止間流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
“風兒,你瞧瞧人家王姑娘,確實是書香門第出來的,禮數是無可挑剔啊。”方菲的眼裡滿是對王婉的喜愛,眼神中彷彿王婉已經是沈家媳婦了一般。
沈風不可否認的是王婉確實是一個美人胚子,雙眼深邃,肌膚細嫩,青絲如瀑,身材高挑。對著母親說道:“王姑娘確實是知書達理。”
聽到沈風說,方菲則是更加開心了起來,拉著王夫人甚至都開始詢問王婉的生辰八字了,說是要讓越州城中鼎鼎有名的陸道長替兩人算算姻緣。王夫人也很是高興,畢竟沈家在越州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且沈宇玄在朝中也有不少位高權重的同僚。於是方菲和沈夫人非常有默契的給沈風二人騰出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期間兩人也算相談甚歡,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皆有共鳴,沈風雖不可否認王婉是一個美麗又有才華的女人,可是卻並談不上喜歡,更想將其當做一個朋友而不是一個結婚物件。他也明白,這不僅僅是他與王婉兩個人的事,更是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關乎到各自的利益與前途。但是他不想因為利益而妥協。
在回去之後,方菲數次來詢問沈風對王婉的感覺,若對王婉感觀尚可的話明天可以約王婉去越州附近遊玩。說是王家人對於沈風印象很好,無事時可以去王家府邸多多拜訪走動走動,儘快把這件終生大事定下來。可是沈風每次都委婉的回絕了。
方菲心知應該是沈風並未看上王婉,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帶著沈風踏上了相親之旅。沈風感覺每一次相親,都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戲劇,他作為主角,卻只能按照劇本行事,無法當場表達自已的真實感受。
第二位姑娘,是越州別駕趙新宇的掌上明珠趙蘇兒,趙蘇兒的性格直率,不拘小節,與沈風初見時便直言不諱地表達了對自由戀愛的嚮往,也表示並不想過早晚婚,於是二人一拍即合,假意雙方都有些感覺來逃避相親。可是過了兩日,敏感的方菲就發現了問題,於是便又開始尋找合適的女子。
第三位、第四位……沈風相親的名單越來越長,相親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夜晚,月光如水灑向大地,沈風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微弱的燭火在桌上輕輕搖曳,映照出他堅毅而又決然的面龐。數日來的掙扎與思考,如今終於有了定論。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封家書。
“父親、母親大人在上:孩兒不孝,未能盡到為人子之責,但孩兒今日所做之事,皆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沈風的筆跡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他內心深處的堅定。
“孩兒深知家族之責任重大,但孩兒亦有自已的夢想和追求。孩兒不願過早成婚,並非對家族不滿,而是希望能夠在年輕時多些歷練,為將來的生活做好準備。”
“孩兒明白父母大人的良苦用心,但孩兒懇請您們能理解孩兒的選擇。孩兒希望能夠掌控自已的人生,走出一條屬於自已的道路。”
寫完最後一筆,沈風輕輕放下筆,目光凝視著眼前的紙張,心中充滿了決絕。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越州城的城牆上時,沈風和杜如虎二人已悄然收拾好了行囊,踏上了返回華豐縣的歸途。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晨曦之中。
當沈宇玄夫婦二人發現沈風離開時已經是午時,在看到沈風留下的信後,沈宇玄對著方菲說:“孩子大了,有自已的想法了,婚姻大事讓他自已去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