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交替,時間來到兄弟二人進入拉薩的第二天,原以為吃了些藥,又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陳凡生的身體狀況能有所好轉。
可事實上,一覺醒來後,不但高反的症狀加重了,甚至還發起了低燒,頭痛欲裂的同時,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也只能暫時擱置外出答題的想法,繼續待在別墅裡又休息了一天。
楊夢潔有些閒不住,想要獨自外出把螢幕上的問題記下帶回來,卻被陳凡生以不安全為由拒絕了。
無奈只能在在別墅附近撿了些廢品回來,利用易拉罐、塑膠瓶佈置了一圈簡易的觸發式報警裝置。
安穩的日子過得很快,時間轉眼來到競賽開始的第五天。即便陳凡生每天都堅持按時吃藥,可狀況卻越來越糟了。
肌肉痠痛、四肢無力使得他下床都有困難了,吃喝拉撒全靠楊夢潔照顧。高燒不退,伴隨著持續的頭疼,使得他整天渾渾噩噩的,經常一睡就是一整天,甚至醒來時都分不清白天黑夜,就更別提使用腦力思考了。
他曾幻想過末世中無數種的死法,餓死,累死,被刀砍死,被槍打死,被物品弄死……卻唯獨沒想過在一棟金碧輝煌的豪宅裡,慢慢病死。實在是有些憋屈,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時間轉眼來到城市競賽開啟以來的第六天,楊夢潔再也待不下去了,意識到如果不能及時回到低海拔的地方,陳凡生很可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留下一把手槍和物品電鑽後,毅然決然的外出尋找離開這裡的辦法。
閉眼聽著兄弟出發前的叮囑,陳凡生的心裡莫名一陣暖流經過,伴隨而來的是一種被守護的安全感,本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了。
目送兄弟離開,陳凡生從側臥重新翻身平躺時,無意間瞥見這幾天隨手扔在地上的礦泉水瓶,竟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向內凹陷。
從小養成的敏銳觀察力,使他不難發現這點細節的變化,總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但病痛的折磨卻使得他難以想明白背後的原因。
渾渾噩噩的不知不覺中又昏睡了過去。
楊夢潔開著坦克3000獨自行駛在末世後空曠的街道上,他想要去看看螢幕上的問題,但又沒有陳凡生那樣冗雜的知識積累,無法透過太陽、影子、風向、河流等諸多方法準確的判斷東南西北各個方位。
好在近段時間耳濡目染學到了一些邏輯思維上的皮毛,也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滿街亂傳。既然分不清方向,那就一路直行,到達穹頂邊界後,沿著邊界走,總歸能找到螢幕。
沿著直線行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楊夢潔隱約看了前方出現了一道明亮的光牆,無需多想應該就是所謂的穹頂了。
將車停在穹頂附近,下車從地面撿起一塊石頭,全力朝著光牆砸了過去。結果可想而知,石頭碎成了好幾塊,光牆紋絲不動。
接著他又拿出手槍,對準前方開了槍,子彈和光牆撞擊發出一聲‘叮’的脆響後,不知飛去哪裡,而光牆上卻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對此楊夢潔倒是沒多大失望,他早就想到了穹頂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遭到破壞,不過是有些頭鐵,還是想試一試罷了。
沿著光牆繼續行駛了沒多遠,一陣叮叮噹噹的打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迅速將車停好,轉頭爬上不遠處的一棟7層建築。
透過7樓的窗戶看去,一個差不多3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突兀的出現在建築密集的市區。
楊夢潔定睛一看,後背有些發涼,空地上隱約可見的一些線條,從高處俯瞰,赫然就是好幾棟建築的輪廓。
結合空地邊緣相鄰的一片廢墟,不難看出,這裡原本應該有好幾棟樓,被一種人類難以想象的力量,硬生生的壓成了平面。
空地中央有一塊碩大的螢幕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懸浮於空中,螢幕中顯示著幾行文字,想必應該就是規則中所說的[題目]。
打鬥聲還在持續,但由於視線受到前方另一棟建築遮擋,楊夢潔並不能看清具體的情況,只能從聲音判斷出爭鬥的雙方似乎用的都是是冷兵器。
就在他猶豫是否繼續往前一探究竟時,突然發現哪裡不對。砍刀、鋼管、鐵錘……不論是那種武器的碰撞,近身搏命最多兩三分鐘就能分出勝負,就算人多一點也不會超過5分鐘。
可從最初聽聞打鬥聲到現在,至少也過去10分鐘有餘,究竟是一場怎樣的戰鬥會持續這麼久?莫非真和陳凡生猜測的一樣,是由一方答題,另一方阻止所引發的戰鬥?
一番猶豫後,楊夢潔還是選擇了上前一探究竟。畢竟陳凡生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如果真有人在嘗試攻略競賽的話,說不定能達成合作,就算不要最後的獎勵也罷,至少也要把他的命保住。
幾分鐘後楊夢潔鑽進了更靠前的一棟建築,這一次他只爬到了三樓,就迫不及待的朝外看去。
還在繼續戰鬥的大概有三四十人,不遠處躺著密密麻麻的屍體。從陣型來看,其中一方已經形成了包圍圈,而另一方僅剩的兩名穿著相同的少年還在奮力抵抗,似乎很快就能分出勝負了。
果然僅僅幾次眨眼的時間,處於劣勢方的其中一名少年就身中數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勝利方明顯人數更多,應該是主張不參與答題的,如果使用薩克斯的能力,靠近螢幕把問題記下來,然後開車逃走,似乎還真有可能。
就當楊夢潔已經做好後續的打算,準備離開時,突然發現打鬥聲還未停止。重新望去,剛才被砍死的少年,竟重新站起回到了戰鬥中。
不對!屍體明明還在。
到了這個時候,楊夢潔才只終於發現,一旁密密麻麻的屍體中,絕大部分穿的都是和兩個少年一樣的衣服。
不死?複製?分身?裂變?楊夢潔能夠想到少年的能力是出自於某件物品,但想不到物品的具體能力,只能趴在窗臺繼續觀望下去。
幾秒鐘後被圍攻的少年再次倒地,緊接著從另一名少年體內,冒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少年,繼續投入戰鬥。
就像是把一條蚯蚓從中截斷,一段時間後,得到了兩條一樣的蚯蚓。唯一不同的是,少年的出現省去了重新長長的過程。
“我艹!影分身?”楊夢潔吃驚的差點叫了出來,很快想到一個新的問題,如果本體被砍死了呢?
現實卻啪啪打了他的臉,兩個少年不論是誰被砍死,另一個都能瞬間分身出一個新的少年,無窮無盡,永無止境。
面對這樣的戰況,楊夢潔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無法判斷戰鬥雙方哪邊能取得勝利,又有些擔心能不能和少年成功組隊。
只能繼續迷茫的趴在窗臺上,繼續看著愈演愈烈的戰鬥,心想如果生哥在就好,他一定能在第一時間看出少年所持物品的能力,分析出戰鬥的走向,並做出最優的抉擇。
隨著時間的推移,分身少年已經逐步推進到了距離螢幕僅有200米開外的距離,似乎要不了多久就能看清螢幕上的問題了。
但同時楊夢潔也發現少年出現了力竭的跡象,揮刀的力度一次不如一次。反觀圍攻的人群,則採取了交替輪換的車輪戰術。勝利的天平似乎已經發生了傾斜。
算了不想了,毛主席曾說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先把少年救下來再說。
做出決定,計劃隨緣。楊夢潔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還沒能想好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但人已經飛奔下樓,開著坦克3000朝著空地急馳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