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鎮國解決了輪船上的事,從甲板上躍下,對著顧辰點頭。
晨曦露,其他人陸陸續續從高大如深海巨獸的遊輪下來,幾十艘橡皮艇似離弦之箭,朝著漸漸泛起晨光的方向堅定地前進…
抵達了接應的私人遊輪。王鎮國迅速地拿出針線,替顧辰縫合那猙獰的傷口。沒有任何麻藥可供使用,顧辰閉著眼睛,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額頭上不停滲出細密的汗珠,無不在訴說他在承受劇烈的疼痛。
“回到岸上,你去一趟北邊。”顧辰的聲音斷斷續續,虛浮無比。
不用顧辰再作更多的細說,王鎮國就已然明白了其中深意,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他們受傷早已成為家常便飯,對於縫合這種事,王鎮國已經駕輕就熟,手法熟練。傷口縫得很漂亮。
王鎮國替他包紮完畢,顧辰看了看他,問:“要我幫你嗎?”
“嗯。”王鎮國的聲音低啞而沉重。
他身上的傷勢極為嚴重,背部竟有七處傷口,除了新傷,還有舊疤,大大小小几十道,最顯眼的就是肩膀上的,那是槍傷,雖然已經癒合。猙獰的疤痕像朵玫瑰,毀了唯美的紋身。
顧信開的槍,如果不是為了救顧辰,他也不會白挨一槍子。
顧辰強忍著自身的痛楚,為他縫合。待顧辰縫完,王鎮國已然虛脫。
悶哼聲不時傳出,好似真的難捱到了極點,又像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顧辰,他還活著,別擔心。
“阿國,你覺得累嗎?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顧辰第四次問王鎮國這個問題。
第一次在槍林彈雨中,倆人都快沒子彈了,敵人還有一窩蜂,顧辰絕望的問出這句話,那時王鎮國說:“很快就結束了。”他的一句很快,倆人在林裡躲了半個月,吃生肉,喝雨水過活。
範圍越縮越小,倆人躲在山洞裡,沒水也沒東西吃,王鎮國昏過去了,顧辰割腕放血餵給他,僅此一次,他就拼命護著顧辰到現在,再陰暗再危險的事,他都會處理。
顧辰殺了顧邈那天,問出了他的疑惑:“那時為什麼不殺了我們?”顧邈淺笑著,沒有給他解惑。
第二次是殺死顧邈後,第三次是殺顧信的時候。
“很快就結束了。”王鎮國永遠都是這個回答,從顧辰畢業到m國開始,到今天,他依然是這個回答。
“阿國,等事情了了,你要不要離開。”顧辰一直都想放他離開,可他很自私,不想再失去為數不多的兒時玩伴。
他殺了顧邈,殺了顧信,明明只是失去兩個兄弟,他卻恍惚覺得失去了很多…很多…
能去哪?王鎮國想了半天,想不到自已能去哪。從小在顧家長大,畢業就被安排去m國和顧辰一起當僱傭兵,除了顧家,他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不了吧,少了我,你可是會很累的。”
“謝謝。”
“年紀大了開始多愁善感了?”
“或許吧。”
“辰哥,不用怕,我可是王鎮國,不會死的。”
“不叫顧總了?”
“在這裡,你只是我哥。”永遠護著我的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