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女人喜歡?
他倒還真沒考慮過。
紅衣少年看向面前膚白勝雪,長眉秀目,雙眸含星,溫文爾雅,嘴角始終掛著多情而不輕佻,果斷而不冷漠的白衣男子。
“哥哥認真考慮一下。”
“怎可一棵樹上吊死?”
翌日。
姜宴睡的正香,只聽轟隆一聲。
像是有堵牆,被人推倒在地發出的聲音。
那份獨有的嗲氣與嬌軟聲,聒噪入耳:“是誰把這門堵死的?”
“姜宴呢,我要見姜宴。”
烈如溪不顧劉三阻攔,徑直闖進了姜宴臥房。
床榻上,姜宴慵懶的眉眼,為他本就出眾的容貌又平添幾分姿色。
平心而論,這長相在上京那是無人可及。
無數次令她神往。
只可惜。
他出身不好。
她烈如溪可不是花痴。
“溪溪......你怎麼來了?”這男女有別,更何況他還沒起床。
姜宴起身捏了捏昏沉的腦袋,臉色面帶尷尬,依舊和聲詢問一句:
“溪溪找我何事?”
烈如溪見他如此怠慢自已,不由得拉下臉色。
但一想到母親那咳疾難受的模樣,只好又上前一步。
“那沈華佗甚是氣人,嫂子派人請了五次,他都不來。”
“害母親又咳了一宿。今早甚至......甚至咳出血來,這可如何是好呀。”
說話間,她眼中還擠出兩滴眼淚。
姜宴慵懶的依靠在床頭,欲抬手將人拉入懷中寬慰一二。
卻又覺得二人畢竟沒有成親。
委實不妥。
“溪溪快別哭,你先去廳中等我......待我更衣後一起想辦法。”
烈如溪見姜宴如此說,便心安了不少。
劉三見烈如溪離開,連忙給自家公子吹風:“公子莫要再被她的眼淚欺騙。”
“烈老夫人那病你還不清楚,才停藥兩日,不至於咳出血來。”
她很懂得拿捏姜宴。
“我知道,三叔。”
姜宴聲音一直很溫和,“但這畢竟是溪溪的母親,我未來的岳母。不如你再同沈伯伯說說情。”
劉三雙手環胸,明顯不悅:“公子糊塗啊......”
“姜老夫人生前多盼著你成親。
結果到死都沒等到公子娶妻。
只等來一紙入贅的婚約,死不瞑目。
可就算按照婚約,三年前就當成親。
卻因她爺爺列老將軍十年忌日,耽誤一年。”
這尚且情有可原。
後來因為大夫人有孕,又拖延您一年。
這大夫人有孕,關你們結婚屁事啊。
去年竟然說烈如溪要替哥哥參軍,又給耽擱一年。
沈華佗早都看不下去了,若不是看你拿著烈家管家權。
怕您在烈府受委屈,就這種品格的門戶,他才不會給他們診病。”
姜宴聽著劉三喋喋不休,一把拉住劉三,“這幾年,讓三叔跟著我受委屈了。”
劉三瞳孔驀然睜得很大,卻瞬間淚目:“少爺——”
“三叔放心,日後我知該如何去做。”
從前他並非傻,而是念在溪溪的救命之恩。
處處妥協,謙讓。
他不愛溪溪,但卻為了還恩,真的有很努力的在嘗試去喜歡她。
儘可能關心她。
全力以赴去愛護她。
可這些年為烈家付出的一切,皆被踐踏的一文不值,想想都覺得可笑。
他們絲毫不領情。
甚至認為這是他姜宴欠他們烈家的,就該在烈家做牛做馬。
母親從小教導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可如今......他真的累了,不願再做一件違心的事。
當溪溪再次為了別的男人,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面,命令他去當面道歉時。
他徹底心寒了。
“三叔,我餓了,去備些吃的來吧。”
廳外。
烈如溪看著那一碟碟精緻有食慾的小菜,被端到桌案上心情逐漸好了不少。
心想:“還算你有良心,知道我沒吃飯。”
誰料姜宴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絲毫沒有謙讓她的意思。
他儒雅的咀嚼著可口小菜:“都這個時辰了,想必烈府早就用過膳了吧。”
從前為了烈府早膳,他都是天不亮就起床,親自盯著廚娘製作每一道菜品。
甚至會考慮到烈家每一個人的口味與愛好。
比如烈鰲喜歡吃雞肉,烈母夏氏喜歡酥脆的炸魚......大夫人和烈如梅的兒子沒長牙喜愛燕窩粥。
沒了管家權,他也難得睡到這日上三竿。
“三叔,去庫裡裝一盒金葉子給沈神醫送去。”
烈如溪看著那沉甸甸的金葉子,欲奪走:“就抓服藥......不用給這麼多吧。”
在她眼裡,姜宴的就是她的。
一下子給出去這麼多,她可捨不得。
劉三抱緊紅木雕花盒:“烈老夫人咳疾甚至頑固,所調理之藥也都格外名貴稀有,其中千年人參更是難求。”
“如溪小姐從不關心這些,當然不知這藥有多貴重。”
烈如溪嘴上沒說,但心裡卻覺得這是劉三故意演戲給她看。
姜宴朝劉三擺擺手:“三叔,快去吧,別耽誤烈老夫人病情。”
縱然再不想搭救,但一想到溪溪畢竟與他有救命之恩,這事求到自已跟前,他也不好拒絕。
劉三一走,烈如溪就開始訴苦:“姜宴,你都不知道這兩日家裡快亂成一團了。
叫我片刻不得安寧。
你還是快將管家權從大嫂手裡拿走吧。”
姜宴抿一口血燕粥道:“你我未成親,接手烈府管家之事,不妥。”
烈如溪紅唇緊抿,帶著幾分難得的羞澀:“我倆可是有婚約的。”
姜宴溫婉道:“那也要等到成親以後。”
烈如歌咬了咬紅唇,別過臉去:“你這是在逼我成親?”
姜宴搖頭苦笑:“成婚乃你情我願,當初婚書也是你母親向我母親提的婚事,怎麼成了我逼迫你。”
此次來為母親醫病是次。
主要是奉母親之名來勸姜宴收回管家權。
就在方才,才管家一天的大嫂也鬆了口,同意讓給姜宴。
“若你一心想要入贅將軍府,才肯接管烈家管家權......”烈如溪一副被逼迫,百般無奈又很委屈的的模樣。
“......那立秋那日我們便成婚吧。”
姜宴沉思片刻,腦海竟閃現出小九的模樣。
昨日他勸自已換個女人喜歡。
可溪溪與自已有救命之恩,且這樁婚姻是母親在世時同意的,他怎好此時悔婚?
“好,聽溪溪的,立秋那日我們成婚......”